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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后, 某种不可言喻的浓稠气氛在卧室里蔓延, 只要是个成年人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安无恙收回自己有点使用过度的手,脸热热地甩了甩。
然后翻身下去, 进洗手间清洗。
霍昀川在床上趴了片刻,起身跟上去。
“没事吧?”他从镜子里看见安无恙垂着眼帘,担心地问道。
“没事,”安无恙这样说,却是不太好意思把发红的掌心翻上来:“我洗好了。”他用水匆匆冲了一下, 就准备离开。
“等等。”霍昀川马上抽了一条毛巾,拉过安无恙的双手,帮对方仔细擦干净:“都红了。”擦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翻上来看见掌心。
刚才还算餍足的老男人,呼吸一下就变了。
不过他很理智地擦好,放下。
安无恙想说谢谢, 还好,及时想起霍昀川说过的话,就闭上了嘴。
“那我回去睡觉了。”他转身离开洗手间。
被窝里还残留着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味道,躺下去之后一直若有似无地缭绕。
安无恙受不了地爬起来, 两手抓住被角, 振臂用力地抖几下。
这样就好一点了。
霍昀川见状说:“要不要换一床被子?”
安无恙说:“不用了吧。”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他躺下去就懒得起来。
霍昀川点点头, 没说什么。
反射弧特别长的小天使,待在配偶霍先生的怀里疑问:“你的爷爷好相处吗?”
抱着他的男人回答:“好相处。”顿了顿又亲了他一下说:“他也是你爷爷。”
安无恙愣住,不过从法律上来说确实是:“额,好吧。”他对自己亲爷爷的记忆很陌生, 只有一点不深的印象:“晚安……”
他说完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晚安。”霍昀川低声说。
安无恙这一觉的梦里,有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知不觉就天亮了。
今天早晨没有吐,只是刷牙的时候稍微恶心了一下。
张阿姨上午带来很多食材,肉类蔬菜应有尽有。
得到霍昀川的首肯之后,安无恙一头扎进厨房,跟着张阿姨一起准备晚上要用的食材。
这样到了晚上就可以游刃有余。
张阿姨本来是拒绝的,可是安无恙一直坚持,她就接受了。
这位可爱的阿姨有点紧张:“阿姨来到霍先生这边,还是第一次帮忙招待客人,真是有点忐忑。”
安无恙看着她:“阿姨别担心,昀川的朋友都很好相处。”
张阿姨点头:“我看霍先生这两天笑容多了点,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她很好奇,平时那位先生都绷着脸。
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不怒自威,挺吓人的。
“嗯?”安无恙不由回想了一下,霍先生的笑容真的变多了吗?
然后侧头说了句:“可能是因为我们周一领证了。”
张阿姨切菜的动作一顿:“领证?”
她似乎觉得很惊讶,不过想想霍先生对安无恙的疼爱,又觉得理所当然。
“那太好了。恭喜你们,新婚快乐。”张阿姨说道。
本来她以为,这名性格腆的小少年,只是帮霍先生生个孩子,绝对不可能有名分的。
“谢谢张阿姨。”安无恙露出一抹略腼腆的微笑,心里暖暖地。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厨房的琐事处理完毕。
帮着一起干活的安无恙洗好手,然后端起一杯自己泡的红茶,敲响卧室的门。
“进来。”门本身就没有关,从里面传来一道严谨低沉的声音。
安无恙心悸了悸,就走了进去。
他不知道霍昀川正在开视频会议,只以为对方和往常一样,正在处理日常工作。
“昀川,我泡了红茶,你要不要试一下?”安无恙扬起浅笑,声音如奶油般泛着一股子清甜的味道。
霍总猝不及防,立刻把麦关掉。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发现视频里面的属下们纷纷露出一副震惊错愕的样子。
霍昀川有点烦。
“有打扰到你吗?”安无恙什么都不知道,他专注着手里有点烫的红茶,必须小心翼翼地端过来。
霍昀川立刻帮他接住:“没有。”
顺便,把摄像头移开,让属下们看墙壁。
遥远的会议室里一片唏嘘,纷纷在猜测刚才看到的画面和听到的声音。
“不太清楚你的喜好,我就没有放糖。”安无恙搔搔头说,迎上对方深邃的眼神,有点不自在地撇开脸:“那你继续工作吧,我出去看书。”
霍昀川颔首:“嗯。”
他目送小朋友的身影离开后,端起还烫的红茶轻抿了一口,表情约莫是无比享受的。
一向对红茶不冷不热的男人,今天突然觉得红茶超好喝。
然后把摄像头移回来,打开麦:“继续开会。”
鉴于属下们常年屈服在霍昀川的淫威之下,愣是没有人敢过问刚才的意外。
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这边,安无恙独自坐在客厅看书,看得心里蠢蠢欲动,非常有做蛋糕的欲.望。
不过昨天刚刚做坏了一个,暂时他是不想再做了。
而且晚上有客人,还是等两天再说。
值得一提的是,九月份到了,又是一年的开学季。
安无恙打开高中班级群,发现里面的各位同学们正聊得火.热。
小胖:[奸笑/][奸笑/][奸笑/]哥们儿我要去学校了,你干什么呢?安无恙
正是因为被小胖圈了,安无恙才打开久违的班级群。
他看到群里聊得热火朝天的同学们,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安无恙:嗨,胖总,明天一路顺风[奸笑/]
小胖看到这条信息,顿时误会了:靠,你小子这么早就去了学校?干什么,把妹呀?
班长王莉:学习委员,不要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好不好?
在她的印象中,安无恙就不是一个喜欢跟女生凑近乎的男同学。
虽然成绩不太好,但是人家长得好看又有礼貌,性格温温柔柔地。
安无恙:[大笑/]谢谢班长替我证明清白。
至于休学的事,他想来想去,选择闭口不提。
反正小胖也没有多问,对方还是跟以前一样,三句不离泡妞。
安无恙:有人叫我吃饭了,小胖,加油减肥,期待和你下次见面[奸笑/]
小胖:你这个负心汉,这么快就认识了新朋友?男的还是女的?
不能吧,他心想,就安无恙那个腼腆劲儿,能交到新朋友才怪。
安无恙在心里回答,是个男的,不过不是新朋友,而是……是……
老公这个词儿不适合,老婆的话……这两个字在安无恙心里一闪而过,令他深深打了一个哆嗦。
唔,太可怕了。
吃饭的时候,霍昀川才注意到安无恙的脸蛋有点红。
他没有多想,伸出手摸了摸没有发烧,就继续夹菜督促对方吃饭。
今天的桌面上竟然有韭黄。
安无恙觉得,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不吃韭黄啊。
算起来养安无恙也有些日子,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对方看起来却弱不禁风,总共没有二两肉。
霍昀川的视线在小朋友的身上扫来扫去,总归有点嫌弃。
他皱眉说了句:“一会儿称一下.体重。”
安无恙:“……”
他等霍昀川起身去拿电子秤的时候,抓起桌面上的罐装牛奶,猛倒了一大杯。
双手捧着杯子,咕噜咕噜喝进肚子里。
霍昀川拿着电子秤出来,看见小朋友嘴.巴上有一圈白……脸上却若无其事的样子。
有点太可爱了。
“咳,上称。”
安无恙:“好。”他淡定地上称,发现自己重了好几两,顿时松了一口气。
今天又是优秀的一天。
霍昀川高深莫测地坐下,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喝了多少杯?”
瞬间被人抓包的安无恙脸一红,一紧张,他就打了个奶嗝:“嗝……一,一杯。”
霍大少盯着那个数字,淡淡道:“减二两。”
小天使自己减了一下,不愉快地发现,减完二两就没剩下多少了。
“这称不科学……”明明自己每天也有吃很多。
“过来。”男人盯着安无恙嘴上的白圈看,终于忍不住冲他勾手。
还在心虚的小少年没有多想,他下了电子秤,走到正在召唤自己的男人面前。
一错眼的功夫,安无恙发现自己又被霍先生抱到了腿上。
对方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的:“额,我的嘴怎么了?”他抬起手,打算摸……
“没什么。”霍昀川一把抓住小朋友的手腕:“只是有点奶迹……”
随着话音落,他封住了安无恙的唇。
这是一个奶味十足的吻,三十岁的霍大少尝得心猿意马。
他可能要收回自己对自己的评价,关于‘我不是变.态’那一句。
从这里开始,安无恙根本就没下地。
他直接被霍昀川抱进卧室,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你先睡,我一会儿过来。”
继被剥夺动手吃饭的机会之后,又被剥夺了走路的机会。
安无恙困困地想,很多女孩子一定会觉得自己嫁得很好吧?
嗯,等等,嫁是什么鬼?
迷迷糊糊的安无恙,想着这些天马行空的事情,就睡着了。
他这一觉睡得很长,直接错过了迎接客人的机会。
下午四点半钟,斯文俊秀的律师陈初第一个赶了过来。
他和霍昀川见面先拥抱了一下,然后送上礼物:“新婚快乐,你这个人生赢家。”
霍昀川露出罕见的笑意,陈初敢打赌,要是被追过霍昀川的人看见这枚笑容,一定会嫉妒发狂。
因为能够让霍昀川露出笑容的人,不是他们。
当然陈初很清楚,也不是因为自己。
“这边请,陈大律师。”霍昀川把朋友请进来,自己去倒茶。
因为张阿姨在厨房,安无恙还在睡觉。
不过就算安无恙醒着,霍昀川也不可能会让他去做事。
“他呢?”陈初坐下,满屋子看。
“还在睡觉。”霍昀川说。
陈初点点头:“怀孕的人比较嗜睡,很正常。”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动静,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有钥匙的家伙。
“嗨!”季明珏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哟,老陈来了?比我还早。”
他穿着胡里花哨地,一屁.股坐在两个严谨的朋友中间,显得分外打眼。
“喏,礼物。”季明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扔桌面上。
“谢谢。”霍昀川说,洗了一个杯子给他倒茶。
季明珏东张西望,关心道:“小朋友呢?”
陈初替霍昀川回答说:“睡觉。”
季明珏看了眼手表,不可置信:“啧啧,真能睡,他属猪的吗?”
霍昀川瞥了季明珏一眼:“他属龙的。”
季明珏和陈初立刻折着手指算了算,嗯,属龙正好是十八岁。
但是这也改变不了霍昀川是个禽.兽的事实。
总之,只要十二岁的年龄差还在,霍昀川身上那块禽.兽的牌匾就摘不下来。
霍昀川和安无恙在一起就做好了被唾弃的心理准备,面对这种目光十分坦然。
“少飞什么时候到?”他看了眼手表,起身去阳台给爷爷打个电话。
不过很巧,对方的电话也正好打了进来。
霍昀川接起,喊了句:“爷爷?”
“昀川……”电话那头却是父亲霍骁的声音:“咳,你爷爷已经说了,我和你.妈现在也一起过来。”
霍老爷子恨不得举起拐杖一拐杖打死身边的不孝子:“不是,昀川,不是爷爷说的,哎呀……”
“……”霍昀川一言不发,这种沉默让人煎熬。
“很抱歉,我知道你想瞒着我们,是为了保护……他们,但是我和你.妈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不会伤害他。”霍骁强调道:“我们很高兴,因此想见见他。”
霍昀川缓缓回头看了眼卧室的门:“我肯定,你们一定会吓到他。”
安无恙的性格有多腼腆胆小,他深有体会。
章若琦抢过电话:“昀川,我们可以假装不是你的父母。”为了孙子和儿媳,儿子算什么,那都是可以抛弃的!
“就是。”霍骁抢过电话:“对方连你都不怕,怎么会怕我们?”
他作为父亲,一不小心说了句可能会扎心的大实话。
“是吗?”霍总裁整了整衣领:“那很遗憾,在他心里我并不可怕,他很依赖我。”
这不是炫耀,而是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