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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述终于说:“谢谢你来救我。”
陈星顿时有点受宠若惊,看来项述也不是疯狗嘛,最开始应当只是因为自己用错了办法。他开始变得更有信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项述侧头,说,“我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你,就像做过什么梦。”
陈星答道:“我也梦见过你的,也许咱们上辈子就注定要互相认识?”
项述:“……”
项述那话是他真实的想法,但陈星这么一回答,气氛忽然变得暧昧起来,尤其在抱着他的腰、被他骑马带着的时候,两人忽然都有点尴尬,陈星往后坐了坐,项述也感觉到了,却没说什么。
“你……”陈星与项述同时开口。
项述不知道为什么,单独相处的时候,总忍不住想与陈星说话,就像情不自禁一般,又想回头看他。
项述:“箭伤好些了?需要找药不?”
陈星答道:“没关系,我原本也是大夫。你呢?身体好点了?”
陈星心想相敬如宾也不错啊,重新来过,项述现在变得好温柔,居然还这么关心我?
项述亲眼看见陈星为了救他而中箭,自然有责任感。
陈星从前仗着有岁星护体,项述又时时护着他,压根就没受过伤,但回想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岁星带给他好运气,还是因为他找到了项述,而项述又把他保护得很好才不会受伤。回想过去,每次只要自己有危险,项述总是挡在自己身前,又让他十分感动。
“你给我吃的什么药?”项述说,“自己吃一颗。”
陈星老实道:“没有了,师父当年就给了我一颗。”
项述:“师门在何处?远不远?”
“师父已经死了。”陈星答道,“那药是很久以前传下来的。”
一枚丹药,顿时起死回生,项述自然知道这药的价值,也知道陈星为了救他,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陈星说:“你在牢里关得太久了,还有点虚弱,这几天多吃一点,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项述不说话了。
隆中山入山峡谷内,三人短暂休憩。冯千钧去前面探了路回来,见项述找了不知什么草药,两手覆在一起揉碎过,又以内力催动,令草药热了起来,敷在陈星的箭伤处。
他始终沉默不语,见冯千钧来了,便起身去溪流畔洗手。
“顺利?”冯千钧说。
陈星点了点头,眼里带着笑。
冯千钧低声说:“他忘了你,但对你的喜欢没忘,你看他被你抱着大腿的时候,那话|儿都要……”
“停!”陈星道,“给我闭嘴。”
冯千钧拍了拍陈星肩膀,回头看项述。
项述洗过手上草药,却不过来,只是沉默地坐在溪水边上。
冯千钧又压低声音,说:“你赶紧的,加快进展,收伏他!上了床就稳了。需要什么药,你尽管找冯大哥说,合欢散有用吗?上长安去给你找点?”
陈星低声道:“我们不如来聊点别的吧?清河公主和顾青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想起来就让人绝望呐。”
冯千钧果断闭嘴,起身走了。
冯千钧离开后,项述便起身回来,看了眼陈星,陈星说:“我没事,咱们走吧。”
项述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人之间,冯千钧是听陈星的,关系有点像手下,又是朋友。他怀疑地看了眼冯千钧,但没有多问。陈星便主动解释道:“冯大哥也是驱魔师,我们从前就认识的。”
“唔。”项述答道。
三人牵马,过了完好的隆中山栈道,来到上次陈星与冯千钧的宿营地点。
“是这儿吗?”陈星观察四周。
冯千钧点头,一瞥两人,指指高处,示意自己去侦查。沿途陈星朝项述大致说了尸亥的情况、魃的存在,以及神州大地的隐患。
“魔神血。”项述想起了克耶拉给自己父亲喝下的药剂。
“那点血能让活人变异,你……”陈星差一点点就说漏嘴了,幸好及时收住,说:“你上次见到他,是什么情况?”
项述还在回忆中出神,没有回答陈星,而后道:“现在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等,”陈星说,“等太阳下山。入夜以后,咱们朝另一个地方去,前去堵他,他那时候就在这附近。”
项述怀疑道:“你知道他在哪儿?”
陈星点头,答道:“一定不要惊动,否则他随时可能会逃走。请千万、千万听我指挥,过后我会朝你慢慢解释。”
“你自己当心点。”项述明显对身无长技的陈星充满了怀疑。
陈星想了想,说:“我虽然没有武艺,却有别的办法,待会儿你得相信我。”
陈星这次一定要将那戴着假面具的人抓住,并且破坏司马玮的复活,否则若被敌人逃走,王子夜马上就会知道,驱魔师出现了。
“知道了。”项述于是答道。
陈星看出项述尚有疑问,却选择暂时相信他们。不片刻,冯千钧扛着一具尸体过来,扔在地上,正是上一次来时,被项述发现的士兵尸体。
“晋军。”项述自言自语道。
冯千钧说:“得把它烧了,否则若放回麦城,魃产生的瘟疫会传染。”
陈星手中祭起心灯,项述顿时看着他。接着,陈星将手按在那尸体的额头上,这次与曾经不同,心灯一起,尸体之中的怨气便犹如烈阳化雪,缓慢消散,从晋军尸身内渐渐地释放出来。
“安息吧。”陈星低声道。
陈星全身笼罩在那温柔的光芒之中,仿佛心灯一起,便变了个人似的,面容竟有神祇的庄重与怜悯之形。随着尸身怨气被驱逐,闪光的亮点蒸腾而起,被送上天际,魂魄前往天脉,进入轮回。
项述充满震惊地看着陈星,光芒一收,陈星恢复。
“以防万一,”冯千钧晃亮火折,说道,“还是得烧了它,距离天黑还有几个时辰,你们休息会儿,稍后一起行动。”
陈星打了个呵欠,从前夜开始,自己已足足两天多没睡了,困乏地说:“我得睡会儿。”
“不会有事罢?”项述不知为何紧张起来,问,“那是法术?会令你发困?”
陈星摆摆手,说:“我是真的困了。”
于是他蜷在项述身边,太阳照不到的地方,那小狗也过来,缩到陈星怀中。项述沉默片刻,随之在陈星身边躺下,侧头看了眼他熟睡的、带着稚气的面容。
黄昏时,冯千钧拿出吃的,还斟了点酒,陈星打着呵欠起来,冯千钧说:“来,庆祝下项兄弟成功脱困,大伙儿……重获新生!”
陈星生怕冯千钧说错话引起项述警惕,项述却看看手中的杯,点点头,喝了酒。待得太阳下山,冯千钧递给项述一把剑,三人便进树林,沿着小路朝当初假面者复活司马玮的道路走去。
这是复活司马玮的最后一天,上次临近鸡叫陈星才发现端倪,今夜他有足够的把握,能袭他个措手不及。
“那只鸟儿是你养的?”项述忽然问。
“什么?”陈星诧异道,继而意识到他在说重明,心道居然这都发现了!他自己都没注意到重明一路上还跟着他们。
“是……”陈星道,“人生苦短……说来话长,空了再和你解释。它是妖,但短期内不会做出什么来。”
他们在山村外停下脚步,随着太阳近乎下山,四周十分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
项述:“!!!”
项述看见了村外开始有活尸游荡,冯千钧已习以为常,悄无声息地前去埋伏,项述提着剑要离开,却被陈星拉住手。
“嘘!”陈星说,“那些家伙待会儿再解决,先在这儿等。”
墓园中央依旧是那祭坛,光线渐暗,陈星与项述躲在一边,冯千钧则藏身另一处,他们不敢将墓园中的尸体先烧了,否则对方铁定会提前察觉。
“稍后,”陈星左手抓着项述手腕,认真地注视他,“我给你心灯的力量,你负责对付敌人头目……”
项述与陈星对视,继而两人身前亮起一股温暖的光。
陈星:“……”
项述体内的心灯还在,太好了!陈星几乎毫不费力,就唤醒了他心脉处的那点光,仿佛两人之间产生了奇异的共鸣。项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陈星则左手按住他的手腕,右手中光芒迸发,沿着他的手背抚过,肌肤相触的顷刻,项述顿时呼吸急促起来。
他手中那把剑,随着心灯的共鸣,亮起了白光。
继而项述竟是全身发生了变化,身上隐隐现出护法武神的鎏金白袍,眉眼间迸发金光。
“然后呢?”项述还未察觉自己的变化,只感觉到陈星的法术相当玄妙。
陈星怔怔看着项述,继而笑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光芒一收,两人之间恢复黑暗。
“没什么。”陈星说,“这道光能克制它,全靠你了,我会协助你。”
项述于是一点头。
陈星转身,在一座墓碑后坐下,按捺住心脏狂跳,忍不住又去看项述。黑暗里他看不见项述反应,拉着他的手却未曾松开,心中不由得荡漾起来。
项述在黑暗中保持了沉默,直等到深夜,陈星又打了个呵欠,睡着了,倚在项述身前。
冯千钧躬身,摸黑过来,问:“怎么没动静?”
陈星也不太确定了,也许是子时?
项述说:“会来的。”
冯千钧说:“你又知道?”
项述在黑暗里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今夜的事,仿佛在梦里发生过。”
冯千钧走了,陈星又打了个呵欠,朝项述那边靠了下,伸手摸了摸,碰到项述的手背,项述却以为他在害怕,反手握了下他以示自己一直在。
陈星这下更是心花怒放,心道好亲近啊啊啊!上次怎么就不这样?光顾着互相气对方了!
子时,墓地发生了奇异的变化,黑气涌起,三人同时转身,从墓碑后紧张地看着那一幕。
冯千钧摆手,陈星观察片刻,项述却十分紧张,眉头深锁,紧握长剑。
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来到祭坛前,双手一抖,祭坛上黑气缠绕、聚合,现出一具身穿铠甲的身躯。黑影的双手开始释放出黑气,源源不绝地注入司马玮尸身。
陈星以手势比画,三、二、一。
三人同时现身,冯千钧道:“你们这伙到处挖人祖坟的……”
陈星:“给我死吧!”
项述见并非克耶拉,却也不想放过他,一步踏上墓碑,飞身而去,怒喝,长剑圈转,挥出一道闪光!
那蒙面人顿时大惊,飞上天去,冷冷道:“什么人?!”
“不告诉你。”陈星快步上了祭坛,蒙面人一扬手,迸发出滚滚怨气,要继续控制住司马玮,陈星却手结灯印,朝他一推。
心灯顿时断去蒙面人对司马玮的控制,陈星当机立断,一手按在尚未复活的司马玮胸膛上,开始驱散黑气。
那蒙面人名唤周翌,乃是王子夜心腹,眼看好不容易注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怨气,居然就这么被陈星驱散,当即大怒,朝着他疾扑而下,出爪朝他当头抓来!
“当心!”冯千钧正跃上石柱要偷袭他,却见那厮扑向陈星,救援不及时,项述已从旁赶到,出剑!
剑身迸发强光,只听周翌一声惨叫,手臂被项述斩断,飞上空中。
项述守护在陈星身前,长剑圈转,冷冷道:“克耶拉在何处?”
周翌既惊且怒,身在半空,沉声道:“你们究竟……”
陈星喝道:“把他抓下来!”
冯千钧一抖森罗刀,周翌袍底下却释放出海潮般的怨气,轰然爆开。襄阳城大战,荆州一地死去的百姓,怨气全部被搜集得来,聚集在了此地——墓园中棺盖开启,上百只魃纷纷现身。
冯千钧道:“我去对付它们,这里交给你们了!”
说着冯千钧一个翻身,回到墓园中,单手森罗刀圈转,周遭地面顿时发疯般长出了无数荆棘藤蔓、植物,四周山林震动,树木拔根而起,朝着墓园中央冲来。
项述:“!!!”
陈星:“别管,那是他的法术,对付这家伙!”
陈星一手按在司马玮胸膛上,将心灯注入他的尸身,开始驱散怨气,感觉到司马玮心脉处,一滴魔神血正在抵抗着他的侵入。
周翌冷冷道:“驱魔师?”
说着,怨气再次爆发,形成黑雾,周翌手持匕首,从黑雾中蓦然现身,数下刺向陈星,项述动作却比他更快,数下剑挡,“叮叮叮”连声响起,抵开周翌。周翌厉声道:“好身手!”
最后一匕,项述手中凡兵终究不及不动如山,一声金属清越声响,被周翌斩断。陈星说:“再坚持一下!”
“看不见!”冯千钧正在驾驭森罗刀,以植物困住那伙魃,却被黑雾骤然遮挡了视线,喝道,“太黑了!能亮个灯吗?”
项述喝道:“别说话!”
周翌隐入黑雾之中,阴恻恻道:“如今竟还有驱魔师……”
紧接着黑雾里传来利箭上弩之声,陈星感觉到一股自己被锁定的危险感,项述却手持断剑,朝他身前一拦,那股锁定的危机感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星恐怕周羿在黑雾中射箭,项述无法抵挡,只得暂时撤去注入司马玮体内的心灯,收回手中,抬起右手,释放白光以驱散怨气。
紧接着,白光在他手中一闪,铺天盖地地爆发开去,将整个隆中山映得犹如白昼。
冯千钧、周翌,连同陈星自己,同时大喊一声。
冯千钧狂喝道:“太亮了!我要瞎了!”
满山的鸡全部以为天亮了,此起彼伏地打起鸣来。陈星眼前全是白影,忘了闭眼,把自己闪得头昏眼花,项述却恰好背对着他,左手一正手腕,右手持断剑,双手握剑柄,躬身。
怨气被心灯光芒驱散,刹那铺天盖地的烈光朝着项述身上一收。
陈星朦朦胧胧之间,看见项述在心灯的力量下现出护法武神容貌,雪白的武袍、半覆身的铠甲、登云靴、蟠龙金腕,鬓角闪现出小小的光翅,手中断剑延长,化作一把金光万道的长剑,背后现出垂天之翼一抖,化作一道闪电般的金色影子,在空中拖出一道轨迹。唰地掠向空中的周翌!
周翌顿时知道这伙人根本不是自己能招惹的,当即连司马玮也不要了,转身化作黑火,飞往北面。
“别让他跑了!”陈星大声道。
然而项述速度却比他更快,只在一眨眼间便来到周翌身后,一剑斜挑。黑袍撕开,怨气聚集的身躯被斩成两半,周翌惨叫一声,顿时在那光火之中焚烧殆尽!
“为什么,我又被这光……”周翌惨叫道。
“你应该奇怪的是,”陈星仰头,望向空中消散的怨气,“你为什么要说‘又’。”
项述在空中一个转身,落地,眉头深锁,看着陈星,全身披戴着闪耀的光芒,朝他走来。
陈星呆呆看着他,仿佛看见在创世的光风里,走出了一名伟岸而温柔的武神。
心灯一收,项述恢复原状。
“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曾经发生过?”项述疑惑道。
陈星出神数息,周遭重归黑暗,满墓园中全是被藤蔓缠住的魃,冯千钧站到一旁,说道:“司马玮怎么办?快点!动手解决啊!别发呆!”
陈星想起来了,示意项述稍后再说,开始聚精会神,驱散司马玮尸身上的怨气。
在心灯的威力下,怨气先是激荡开去,继而消散,鸡叫此起彼伏,陈星诧异道:“天这就亮了?”
项述走到祭坛前,低头看台上司马玮的尸体,说:“这就是克耶拉想复活的魃?”
陈星说:“呃……这人似乎是晋王……”
“司马玮。”项述冷冷道
“你想起……”陈星震惊了,问,“你怎么知道?”
项述示意陈星看,墓碑上不是写着么?
好罢,陈星说:“咱们得把他埋回去,再把这里剩下的魃烧光才能走。”
忽然,司马玮的尸体随之一动。
项述马上按着陈星肩膀,把他护到自己身后,冯千钧吓了一跳,望向陈星。陈星也没想到,司马玮居然还在动!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已经破坏了整个过程么?
司马玮挣扎片刻,项述正要出剑,陈星却道:“等等,先看下他的情况。”
司马玮缓慢地坐了起来,摘下头盔,现出浑浊的双眼与灰白色的面容。
“这……是何处?”司马玮缓缓道,“我……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