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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贺知书推开身上的男人,大睁着眼愣愣的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他连呼吸都放平缓,等那种心疼到窒息的感觉慢慢过去。
当初明明说的是永远在一起,他们是最好的年纪相互遇到的最美好的人。贺知书露出了些很恍然的笑意,他记得很多很多细碎的微不足道的事,记得很牢,因为正是每一点小事才拼出幸福。
蒋文旭上学那会儿在外人面前又酷又拽,其实幼稚的不得了。年少的时候也会猫草丛里兴致勃勃的招呼:“小书,小书,你看看!蜥蜴!”;也会天天给贺知书变着法带好吃的,没少为贺知书打架,没少吓唬那些喜欢贺知书的小女孩儿。后来蒋文旭出来闯,没少受绊子受挫折,酒桌上陪东北那边大款喝酒,喝不了也得灌,一喝醉就抱着贺知书哭说没给他好日子过。
这辈子有我一个就够了,不是都说好了吗?贺知书忍不住了,手背覆在眼睛上哭的像个孩子。贺知书真的怀念二中开的绚烂细碎的梨花,花期前后他每次放学都会去捡一小兜,捧一小把吹蒋文旭一头一脸。两个人做过的最浪漫最大胆的一件事就是那棵梨花树下,假期里的校园空无一人,蒋文旭把贺知书摁住长久缠绵的充满少年爱意的吻。
可那又说明什么呢?曾经炙热单纯的爱在漫长的时间里消磨了,被灯红酒绿的欲望打回原形,一点用以安慰自己的东西都没有了。
我还有力气,能多爱你一点就多爱一点吧,以后就你自己了,太任性了身边的人留不久的。贺知书困难的爬起来,轻轻给蒋文旭掖严了被子,本该盛了花蜜一样温和甜软的小酒窝被泪水浸的潮湿苦涩。贺知书背过身去,咬住手指忍住没有抽噎出声。
冬天天亮的很迟,贺知书看着天一点点亮起来,那些冷光透过薄薄的纱帘,凄寒的可怕。今年是个寒冬,如果能和蒋文旭再堆一个雪人的话那雪人化的一定会很慢,他的痕迹会在蒋文旭的冬天里留的更久一点。
贺知书爬起来步履踉跄的去冲澡,身子很单薄,情欲的痕迹密集的遍布满身,显得有些脏又有点可怜。
贺知书知道他没什么出息了,闹也没心力闹,爱这个男人爱的都成了习惯,忍忍就忍忍吧。伏趴在冰冷洁白的大理石浴池边用手指引出身体里男人的东西,贺知书的眉皱的越来越紧。不能再这样了。
贺知书吃了药去做早餐,蒋文旭昨晚喝的有些多,贺知书给他熬了小米粥养胃。粥已经熟了在锅里闷着,贺知书坐在小沙发上专心的看一本。
蒋文旭醒的时候也不早了,头发睡的有些炸,蹭在贺知书身边撒娇。他比贺知书壮实很多,一圈就把贺知书整个人都搂在怀里。
“明天我去出差,要半个一月才回来。”
贺知书翻书的手顿了顿:“知道了。”如果他不在,自己去医院还能方便点。
“自己去?”贺知书挣开蒋文旭的怀抱去厨房盛粥。
蒋文旭愣了下:“几个骨干和助理。”
贺知书嗯了声,不太在乎,盛了粥给蒋文旭:“别太欺负那小孩儿,宋助理忙的都不行了你还带他出差。”
蒋文旭拿着勺子吃粥,没多想:“不是小宋,新来的助理,美院毕业的,带他去和法国的设计师新秀去打个眼熟。”
贺知书笑:“我认识吗?”
“公司的新人你能认识才怪,更何况是沈醉这种才毕业的…”蒋文旭忽然闭了嘴,专心吃饭。
贺知书心里陡然一凉,才毕业的小孩就在蒋文旭手底下混到这样高的位置,手腕不可谓不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