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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麒就突然发现,自己那点被忽略的不爽快,居然被姜晏维几句话就给消除了。真是……好打发啊。
可终究霍麒也舍不得说什么,只是上了车后,揉着姜晏维的脑袋叮嘱他,“再忙也不能一直学,总要起来动动,休息休息眼睛。”呃……顺便就可以给我打个电话吗。
他不好意思要的太明显,只等着姜晏维心神领会。
结果半天没声音,扭头一瞧,这孩子抱着书包已经头点地的睡着了。他系着安全带,身体完全随着车速的节奏前后摇摆,这种姿势显然难受极了,可这家伙愣是没醒。
霍麒超级心疼,叫了两声维维想让他去后座睡,结果姜晏维八成被打扰了,皱着小眉头还嘟囔两句,“叔叔困,别闹。”
那还过什么半日游啊。霍麒将暖风打开,瞧了瞧自己手中的那张准备了一天的半日游计划,扔到一边去了,找了个路口掉头,就直接回了别墅。
姜晏维一路睡得跟小猪似的,半点没觉得路线的改变——其实他也不知道,实在是困极了没问就睡着了。等着到了别墅,霍麒自然又是将人抱起来往里走,从车库先是到客厅,自然就路过了姜晏维住的客房,霍麒的脚步打了个顿,然后就当没看见一样路过了,直接将姜晏维放到了自己的大床上。
这张床姜晏维虽然住了没几天,可大概是味道太熟悉,姜晏维一被放上去就如鱼得水,眯着眼睛把刚才还紧抱怀中的书包就踹地上了,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霍麒的枕头枕着,身体一点一点的还挤进了被子里。最后拿手拍着略微还有些空的床喃喃自语:“叔叔呢?”
霍麒看的目瞪口呆,可又心花盛开。大概有种终于确定了自己地位的放心感。他顺手将书包捡起来,沉得他都皱眉头,打开里面瞧了瞧,好家伙都是卷子,看着就吓人。霍麒随手抽了一个,竟是抽到了姜晏维的错题本,这小子从小练了一手好字,写得倒是赏心悦目,可他瞧了瞧那厚厚一沓子,就难免心疼,这也太累了。
霍麒叹口气,哪里还舍得叫他,直接出去点了营养餐,然后回来脱了他那件为了让姜晏维看买了的西装,换了睡衣,上床陪着他去睡了。
姜晏维就跟装了雷达似的,霍麒一上来就被他抱了个紧,脑袋毫不犹豫的枕在了他的肩窝里,还蹭了蹭,四肢也跟八爪鱼似的缠绕在他身上。霍麒摇摇头,揉揉小脑袋,还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成了,什么秦城半日游啊,不如梦里游,一起补觉吧。
等着姜晏维醒来都下午四点半了,这大概是他这一周睡得最舒服的一天,平时不是睡不着,你想想,一天就五个半小时睡眠时间,怎么可能睡不着,是睡不安心。白天就紧张一点也不放松,生怕自己一松懈就从年级前三十滑落下来,虽然说他家条件好,他自己什么不干就身家过亿,就算不读大学一辈子也不愁吃喝。可那怎么配得上霍麒呢。
他家霍叔叔是清大毕业的,单枪匹马不靠任何人创业,三十岁就积累了跟他爸一个等级的财富,又长得那么帅,高富帅都不能形容他。姜晏维自己挣钱是没希望了,可成绩再不努力,怎么好意思跟人家说,咱俩结婚吧。
原先他是觉得清大和京大太高,没觉得自己有潜力冲进去,可如今一只脚都迈进去了,凭什么再让人给挤出来啊。姜晏维才不愿意呢。他还想着将录取通知书和霍麒的放在一起,到时候养了孩子还能给他们吹,“你瞧,你大爸是挺厉害的,可是你二爸也很厉害,小兔崽子们,你们压力很大呦!”
虽然没明说,但其实就是一个想法,“我要和霍麒做一样优秀的人。”
这也是好的榜样作用吧。因为你太优秀,所以我也不能混日子,我要和你一起成长。
于静前两天看不过去姜晏维这么累,非要让他十一点上床睡觉,他那时候就是这么说的。于静听了后就有点愣,八成她都没想到自己儿子会这么想,也没想过霍麒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她挺感慨地点点头,“那学吧,想追上霍麒可有点难,你得使劲努力了。”
这种情况下,姜晏维睡觉都不安稳,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也就今天,霍麒在身边,他才安生了。他迷迷糊糊地带着一脸的眼屎,抬头就不管不顾地亲了霍麒下巴一口,将人给啃醒了。
霍麒捏着他的腰问他,“睡饱了?饿不饿?”
姜晏维揉揉肚子,“还行,睡多了不饿了。”他伸了个懒腰,“这次是真睡饱了,爽!”
霍麒就说他:“这么拼不成,身体受不住。再说最后二十天了,应该巩固放松了。”
姜晏维压根没回答,跟个猴子一样,攀着霍麒的身体向上爬,终于跟他平视了,毫不犹豫地亲了一口,八成觉得滋味不错,又舔了一下才回答:“那是当然了,做最大的努力,考最好的大学,成为最优秀的人,找霍麒做老公,人生就得这么过。”
霍麒被他撩的心头火起,搂着人直接就翻了个身,把人压身下了。
等着亲完了,霍麒抬头一瞧,姜晏维眼睛都冒出了亮光。
霍麒瞧着那样太好玩,还晃了晃他,让他回神,结果姜晏维特回味的来了一句,“叔叔,再亲一口吧。”
两个人闹腾了半天,快速解决晚饭就连忙往于静家那边敢,到的时候还迟到了,霍麒寻思于静八成得说两句。结果真是说了两句,他这位岳母大人说,“你最近有空吗?我这两天有朋友过来,晚上没法陪维维,要不你帮我接送一下?”
姜晏维一听都恨不得扯霍麒的袖子,生怕他说没时间。霍麒怎么可能呢?!他立刻就答应了。于静瞧着他俩似乎有话说,也不打扰他们,晃了晃车钥匙,“我去超市买东西,你们聊。”
等她走了姜晏维才说,“我猜我妈压根没朋友,她是怕我太累,让你陪我的。我妈真好!”
霍麒揉揉他脑袋说,“就你聪明!”
除了陪着姜晏维,霍麒最近事儿也挺多。他那时候跟霍老爷子说秦城事多,其实倒不是完全撒谎,秦城的工作已经进了正轨,秦城一号院的口碑已经起来了,倒是不用他太操心。可还有别的呢,在其他城市买地建设,这都是地产公司的生意。当然,他如今积累的差不多,又准备往本行业杀,投资也是一部分,每天这些就能忙得团团转。
好在,他从十五岁开始就非常有行动力,这些年还磨练出一个颇为契合的团队,让他不至于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起码有时间陪着姜晏维一起成长,顺便关心一下身边的事儿的后续。
先是京城那边。霍青云判了,霍青林也放出来了,惹起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江一然自然也就自由了。只是这个人算是彻底得罪了霍家,能走也赖在刑警队不肯出门,一副害怕出去就被弄死的模样。
张玉生也算是开了眼了,人人都是见着他们这地方发怵,就这一个恨不得住在里面。
没办法,毕竟安全也需要保证,这事儿只能商量着来,于是江一然就提出了出国的想法。他原本就有护照,再说也有邀请函,这事儿倒是挺简单的。张玉生让人买了飞机票,前两天终于将人送去了欧洲。
这事儿是秦海南给霍麒说的,他送了江一然到刑警队后,就再也没跟江一然见面了。是江一然临走前回了一趟过去的房子,就是王运要杀他那间,说是要收拾东西,张玉生派了人护着过去的。路过秦海南租住的那间时,往里面塞了一封信。秦海南的人回去退房,带了回来。
这信江一然应该写了挺仔细,听说是情真意切,既有感谢还有感恩,更有意犹未尽的以身相许的意思,不过不那么明了。最后还留了他在欧洲的住处和联系方式。
秦海南一个直男没经历过这个,再说这事儿也不能跟别人说,只能跟霍麒唠叨,“你说他怎么看上我了,我也不喜欢男人啊。再说,这人也真是,那么小心跑欧洲藏起来了,倒是把地址大刺刺写这上面了,万一霍青林先拿到,他惨了。真是……我也不喜欢啊。”
他又重复了一遍。
这事儿是无解,秦海南救他于水火之中,还给他指了条活路,江一然又是敏感多情的性子,喜欢很正常,不过这种事也不能勉强,霍麒只能说,“那就把信烧了吧,就当不知道。”
秦海南叹口气说,“希望他能找到个好人,别再犯错了。”
霍青林的日子当然也是不好。
别的且不说,落差就不一般。霍青海已经离京赴任了,听说霍青杭的调动也有了眉头,是个让霍青林都眼热的职位,也不知道霍青杭究竟私下运作了什么,有这样的底气。而此时,霍青林从高高在上的霍三少,变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怎可能受得了这中间的落差?
不过,霍青林终究是有点城府的人,听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这些天除了在家里看书,去老宅吻安,就是每日一次去学校看孩子。宋家不让霍家接孩子,可总不能拦着亲爹见儿子吧,终究不能闹得太过分,也不好管。反正每天都有人瞧见他陪着路路说会儿话,然后把孩子送上宋家的车。
路路那声声爸爸,那依依不舍的小眼神,倒是让周边的人看了个遍。
宋家原本就恨他,这会儿更是被气死了,只觉得霍青林这人实在是可恶,你要孩子正儿八经上来要,做出这副模样干什么。
可他们也不是不知道,霍青林这是还想再起呢,否则不会这么做戏。这人实在是心性坚韧,一般人比不了,也不敢比。否则换个人试试,你能对救你的人视而不见一心只想独活吗?你能漠视好友因你而死反而每年面不改色与人讨论拜祭吗?你能在爆出了性向老婆杀人这样的□□后,面不改色过你的日子吗?
没几个人能,普通人不疯就不错了。
霍麒倒是不急,这人都不信自己会不如别人,也都有侥幸心理,总觉得自己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可霍麒却信天理报应这一套,霍青林的日子在后面,林家起码不会在这个风头浪尖上出手的。
霍麒除了这些事儿外,还有件更重要的事儿——认爹。
其实跟他妈摊牌后,这事儿就可以提上议程了。不过郭如柏最近交流去了省外的大学,也就一直没机会,连跟姜晏维保证的,让郭月明叫他维维哥的保证都泡了汤。
五月中旬,郭如柏才如期回来,霍麒才终于找到机会。
其实姜晏维是想陪着他的,跟他说了好几次让他叫着自己,姜晏维觉得自己从小在郭如柏面前长大,一些霍麒不好意思说的,煽情的话,他来说就好了。可霍麒还是觉得不妥,一是他怕他爸还是固执己见,姜晏维在中间上火,他最近本来就忙,不必要。二是他和姜晏维的关系,他怕郭如柏介意,还是想事先打好招呼。
至于地点他其实也想了。家里地址姜晏维早就给他了,进门堵人倒是最简单的,可他爸爸的妻子在家,郭月明说不定也在,终究不方便。霍麒想来想去,还是让人打听了郭如柏的课,直接去的学校。
这节不算是大课,郭如柏在小教室上课。霍麒提前十分钟到的,跟学生们一起进的教室,在最后排找了个座位坐下——他倒是换下了西装穿了件休闲服,可惜实在是不像是学生,再说长得也不容忽略,压根不用往前靠。
果不其然,上课铃一响,郭如柏就按时走了进来。他往讲台上一站,课本往桌子上一放,连翻开都不用,就拿着粉笔准备接着讲,结果一眼就瞄到了坐在最后排,身边不知不觉围绕了一群小丫头的霍麒。
这跟大课不一样,那时候霍麒坐在最边上,还遮遮掩掩的,一看就是为了不让他发现。可今天这架势,居然还冲他笑了笑。
这一笑,一是表明了霍麒这是有备而来的,毕竟上次通过姜晏维,事儿已经说得比较清楚了,他还来就证明这个父亲他认定了。二便是让郭如柏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第一次见林润之的样子。他们母子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他略微顿了顿,面上波澜不惊,照旧开始了讲课,粉笔落在黑板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可没人知道,郭如柏此时脑袋里却是翻江倒海。
二十六年了,纵然他几年前霍麒就说见他,他一直拒绝,可他一个当亲爹的,怎么不可能盼望着见孩子呢。就算他有了郭月明,可孩子是不一样,每个都不一样,多了郭月明并不代表他可以去不想念郭向北啊。
他脑袋里几乎翻滚的都是霍麒小时候的画面,这孩子几乎是随了父母的所有优点,郭如柏只是清俊,但林润之却是实打实的美人,霍麒小时候就跟他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走到哪儿都要被人稀罕稀罕。当然,并不是没有随他的地方,性子随他,从小就有毅力,干什么事都沉得下心来,他长得又好看,家属院里小朋友一堆堆的找他玩,可若是他自己的事儿没干完,再多孩子过来找他,再热闹他也不去的。
这孩子还黏糊他。林润之好强,在出版社也是常年加班,如果到了付印的时候,更是天天都忙着看校样,甚至还要跟到厂里去核对,压根没时间带孩子。他是大学讲师,工作自由点,这孩子从两岁起就跟着他到办公室。他上课就一个人在他办公室玩,他下班就坐在他二八自行车的大梁上,跟着去菜市场买菜。他洗菜霍麒就帮他搬板凳,他做饭,霍麒就坐在小板凳上托腮等着他,吃饭他们爷俩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晚上他看书备课,霍麒就自己看小人书。等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这孩子也不愿意去,他心软外加自己能教,也没勉强,一直跟在他身边到了五岁。
林润之是连续多年评了出版社的先进个人,可对着孩子,她真没操过太多心。
所以她要带这孩子走,郭如柏才会这么不愿意。他并不觉得林润之能照顾好霍麒,那个女人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他承认林润之肯定会爱孩子,毕竟是她生的,可他不信林润之能像自己一样,把精力用在孩子身上。当然,霍麒也不愿意,孩子总是最直白的,他跟着谁多了自然就跟谁亲,就像是霍麒小时候干什么第一个都喊爸爸一样,他第一选择也是爸爸。
可惜啊!
郭如柏想起那段无能为力的日子,他终究没本事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在这样的离愁别绪中,这堂课很快就结束了。照旧有很多学生一下课就围了上来,找他问题。往日里郭如柏都是很专心也不在意时间的,他今天却往后看了一眼,霍麒并没有动,这让他有点安心又有点担心,怎么面对这孩子呢。
等着人走光了,都已经下课二十分钟了。
这是上午最后一节课,这会儿都已经快十二点了,霍麒从最后一排走过来,在郭如柏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说了句:“爸,我订好了饭,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那句爸烫的郭如柏心疼。他没想到霍麒这么主动,他的手都颤了颤,手下的书本甚至稳了稳才拿住,然后才连忙点点头,“好!哦不,我请你……”他说完似乎也觉得不对,换了个说法,“我带你去。”
霍麒也不含糊,点点头说,“好啊,这地方变化太大,小时候记得的那些好吃的都不见了,爸你有什么好地方,带我去吧。”
郭如柏就想抱着课本走,结果让霍麒给先拿到手里了,他也没东西拿,只能空手走在前面。可霍麒腿长,两步就追平了,跟他并排走着,还聊天:“校园里变化很大,跟原先完全不一样了,你还是那个办公室吗?”
郭如柏有无数个问题想问,可总也开不了口。他不答应见霍麒,甚至临阵脱逃,并不是他狠心,而是他知道,见到了就舍不得推开了,这是他儿子啊。就像现在这样,明知道担心这个问题,担心林润之会不会闹腾,可他却问不出来。
难道要跟霍麒说,你走吧,我不想见你吗?
见了,他就说不出来了。
所有的狠心,只能在未见的时候有用。
所以,气氛就诡异的和谐了。霍麒问,他就回答:“不是了,那座老楼不是二十年代的建筑吗?现在修旧如旧,连着旁边的两栋楼都改成了图书馆了,我们办公室在新楼,就是前面那座。”他指了指,一座新建筑,霍麒来这里无数次从楼下走过,都没注意。
霍麒点点头,“听说是教授了,干的不错啊,我走的时候还是讲师呢。”
郭如柏就顿了顿,终于说了实话:“你不在,我一个人单身也没什么事干,就一心扑在工作上了。当初带你的时候终究要分心,不那么全心全意。结果无心插柳吧。”
霍麒猜想也差不多,郭月明比姜晏维就大两岁,今年二十一岁整,比他小十一岁,也就是说,在他离开后六年才有了郭月明。可见他爸单身了好几年,恐怕走过来不容易。
他挺善解人意的说:“这么工作,是为了不想我吧。”这事儿提起来终究难受,郭如柏就叹了一声,没法再说什么。霍麒也不是为了让他伤心来的,接着跟着说:“爸,我也很想你。”
郭如柏就立定了。
这会儿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学校的广场上,五月的秦城是最好的天气,天高云淡,空气里都漫着花香,因为下了课到了午休时间,四周的学生并不多,只有他们父子两人站在这里对望着。
在这样的亮堂的地方,霍麒能看到郭如柏脸上皱纹形成的沟壑,欲言又止的表情和他眼圈里里含着的泪水。他应该是矛盾的,为难的,“你妈……”他终究还是没能按着自己的想法畅快的跟儿子吃顿饭,反而开始顾忌霍麒是否好做。
霍麒抬手替他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头发,小时候他需要窜上背才能够到的地方,现在竟然那么矮了,他都不用费力。他说:“爸,我都处理好了。你想认我就可以认我,你不想认我也没有关系,你不用顾虑我妈或者霍家,他们管不到我了。一切只看你的心而已。”
郭如柏显然不知道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霍家曾经强大到毫不讲理的抢走了他的妻子和儿子。他的表情有点惊讶又很快被喜悦代替,这个老人终究不是张狂的人,他的手终于抬了起来,拍上了霍麒的肩膀,“跟爸爸吃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