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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身体朝洞里倒下,吓得陆泽扔下冰刀就朝他扑去,脚下踉踉跄跄地绊了一跤,差点儿也追着掉进去。洞口以下漆黑一片,连念初那身雪白的袍子掉进去都看不见了;四周密密麻麻地缠着粗藤,藤条像触·手一样缓缓滑动,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响,足以让最大胆的战士为之胆寒。
他左腿已经扎进空洞里,身子也斜了过去。就在差点掉下去的当口,他领子后面忽然一紧,像是有什么尖尖的东西在背后扎了他,又像是有人用力拉了他一把,把他从布满藤蔓的魔窟里拉回了桥面上。
得救了!
陆泽坐在洞边深吸了几口气,擦擦脸上冷汗,回头想去救那个人,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只有一只修颈长腿的雪白异鸟围着这里回环翻飞,并不来攻击他。他下意识凝出冰锥想要攻击,可是看到那鸟飘逸秀美的形象时,他心底又萌生出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再仔细看看,鸟脖子上还绑着一块雪白反光的长方形板子……
那是手机壳吧?还能看见镜头跟LOGO呢!这只鸟真的是变异兽,而不是某个到哪儿都得穿一身白,自称白莲花神的中二神棍养的吗?
随之飞来的另两头灵禽和一台扫地机器人更坚定了他的信念,他提着的心忽然就放松了,朝着半飞半跑过来的仙鹤问道:“你是他养的吧?我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肯定有什么后手,你们快去救他出来!”
仙鹤清唳一声,极通人性地扭头看了他一眼,挥着翅膀从他身边绕过,接着追拍锁尘去了。
“喂……”他追着仙鹤跑了两步,才发现那鹤看上去一副慢悠悠飞都飞不起来的样子,实则灵巧绝伦,怎么追也追不上。越是这样,他心里反倒越有底气,走到被陨石砸出的深洞边缘,打开小型手电,半跪下去朝里面照去。
里面黑洞洞的,灯光打到的地方都是灰绿色的进化异藤,被光照到时反射性地弹出一条细藤,快要伸到洞口时却又缩了回去。更深处有一片粗藤交织成的密网,枝叶颤颤地蠕动着,连念初大概就是被这片东西罩在下面,不知是死是活。他不愿往坏处想,拼命晃着灯朝下照,高喊着连念初的名字:“你还活着吗,回答我一声啊!你答应过要带我离开这鬼地方的!”
幽深的桥洞里毫无回应,背后却忽然有风声呼啸而来,陆泽侧了侧身,眼前便闪过一片白光,那枚圆溜溜的扫地机器人斜飞下去,撞破了交织在空中的藤网。一只头顶、背后都生着黑色条纹的灰雁随之俯冲而下,冲下去时弯下脖子在胸前挂的平板状物体上啄了两下,其上就亮起了刺目的灯光,清楚地照出了洞里的状况。
藤网像是受了什么重创,彻底散掉,粗大的藤条软趴趴地垂挂下去。那只斑头雁疾冲而下,胸前的灯光在洞底照出了一抹亮白衣襟。另两只灵禽随之冲下去,电子产品射出的灯光照得洞里越发明亮,远远能看出连念初站在底下,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正在刨地,不像是受了伤。
陆泽擦掉额头急出来的汗水,趴在洞口上暗暗赞叹:这妖精——不,叫妖精不太合适了,当初说好了能离开这座城市就信仰人家,到现在还叫妖精是什么态度?得叫大仙了!莲大仙真是为了他鞠躬尽瘁,居然亲自拿着锄头挖陨石,等将来离开了这座城市,他非得亲手给莲大仙造个庙,再立个汉白玉的纪念碑不可!
他身上似乎涌出了无限力量,手掌压在洞边,用冰系异能冻住洞边垂挂的藤蔓,做出一条方便上下的冰梯。他正集中精力施放异能,背后忽然传来一道激动又严厉的声音:“陆大哥,你在看什么?现在大家都陷入异植的疯狂进攻中,只能寄希望于你身上,你却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回头望去,堵得严严实实的车道后露出一名衣着破烂、满身擦伤的男人,正是本该和他一同过来收回陨石的纪衍。再后面还有七八个异能者,都像是历经苦战,精疲力竭的模样,藏在车辆间隙小心躲避着异植攻击,远远朝他打了个招呼:“陆队长,我们已经把纪老师送到了,陨石就靠你们了,有什么用到我们的只管说!”
陆泽安慰道:“不用担心,连大夫正在下面挖陨石呢,我打算造冰梯接应他上来。你们来了正好,谁带了安全绳?冰梯不好爬,得有个绳子借力才行。”又特地对纪衍说:“你做好准备,他可能很快就能把陨石弄上来了。”
异能者们脸上顿时布满喜色,唯有纪衍面沉如水,冷冷摇头:“他拿不上来陨石的,只有你才能拿出来,陆哥,你快下去,不然一定会出事的!”
他的话音才落,底下就传来一阵阵清亮高亢的鸟鸣。刚放松下来的异能者们顿时紧张起来,各自挤出残余的异能准备迎战。陆泽正想告诉他们那三只鸟是连念初养的,脚下深坑底恰好传来连念初的喊声:“这东西还挺不好弄的,陆泽,你帮我拿……”
还没听到他要什么,陆泽忽然觉着脚踝被什么东西勒了一下,那东西像绳子一样软软地朝前面一甩,力道大得把他整个人甩到空中——落点恰好是那片黑漆漆宛如地狱入口的大洞。他是被甩下来的,下落速度极快,落下去时只来得及翻了个身,透过洞口看见一条正在挥舞的翠绿荆条与旁边站在洞边弯身看向他的纪衍。
那根荆条是哪儿来的?纪衍为什么这么看着他?陆泽的大脑飞速转动,在这短暂的瞬间想了许多问题,却只得到了一个答案——他可能要摔死了。
桥面距地约5、6米,再加上陨石落地砸出来的坑深,哪怕他是体质绝佳的异能者,摔下去也要断几条骨头。底下还有见了血就会失去理智攻击人的异植,哪怕当场摔不死,也没法活下去、再爬上这座大桥了。他现在只希望自己流的血不要太多,别引起异植暴动,连累了连念初。
城里这些人最后的希望就是他了。
他想在摔下去之前再看一眼连念初怎么样了,半张脸刚转过去,忽然接触到什么凉凉的、滑滑的、软软的东西。“啪”的一声,他的下落之势就被什么东西托住,脸和身子整个儿糊在了一片光滑而有弹性的平面上,居然不疼。托着他的东西来回晃悠了几下,斜斜搭在洞边交错的异植藤上,而后顺着藤蔓缓缓滑落,很快露出了连念初微带迷惘之色的脸庞:“我就让你等着帮我把东西拿上去,你怎么自己下来了?”
不等陆泽回答,他又很心宽地自己回答:“来了也好,陨石下面好像有什么拽着,可能是有妖精藏在底下呢,你拿手电帮我照一下!”
他掏出两支强光手电筒,让陆泽45度打光,一支照他的脸、一支照胸前的锁尘,又叫三只鸟停在陆泽头顶、肩膀、身侧拍照,自己抡起鹤嘴镐一镐头挖了下去。
那一镐正挖进三束灯光交映的中心,陆泽眯着眼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强光中有一块和保龄球差不多大、表现坑坑洼洼并不光滑的黑色陨石。
这块陨石进入大气层后就在坠落中高温气化,释放出大量病毒,烧到最后只剩下这么一小块撞到立交桥桥面上,撞碎大桥后又在地面砸了个深坑,连带着将地面的绿化植物也一起砸进了地里。被它压在下面的绿植因为近距离接触大量变异病毒,基因被彻底修改,生存能力更强,就和陨石一起伴生到了今天。
连念初从腿到腰一起用力,镐头撬起陨石,也带起了一片牢牢捆在陨石上的乌黑细带,刚撬起来就像离弦之箭般朝陆泽刺过去。
陆泽连忙施放冰系异能护住自己,连念初也立刻抓住发丝般的带子往后扯,一条飞速弹出的黑丝还是在他脸上蹭出了一条细细的伤口。伤口并不出血,也没有任何感觉,却像纹身一样在他脸上蔓延出诡异的花纹。
连念初“啧”了一声,将手上那把黑带缠了几圈狠狠扯断,让锁尘降到陨石留下的土坑里,全身灵力毫不保留地涌出,将锁尘净化魔瘴的功能发挥到最大。
陆泽脸上的花纹已经从颧骨蔓延到腮下,自己却没有感觉,还朝连念初笑了笑,手中凝起冰系异能,将层层冰雪覆在陨石外。那块漆黑的陨石外裹上一层晶莹剔透的壳子,看起来通透漂亮,而捧着陨石的陆泽则半张满阴森诡异,另半张脸笑容温暖,相形之下格外恐怖。
要不是连念初是那种能把虫子困在花芯里传粉一晚上的强大王莲,说不定真给他吓着了。
他看这病状有点像魔气入侵,自己手里也没有解毒剂,索性翻出一瓶灵田使用的土壤消毒剂,配上一粒雪肤丹递给陆泽:“这些药都是我亲自尝过的,肯定吃不死人,你试试,不行我再回家替你买一趟药。”
陆泽歪着脸笑了笑,一手托着冰球,把雪肤丹扔进嘴里,用药水冲了下去。他脸上的花纹顿时停止蔓延,继而一点点淡化,皮肤也肉眼可见地变白了许多。连念初悄悄伸过手比了一下,发现陆泽的手已经比他的白了,而且白得通透如瓷,绝无血色,看得他心情有些复杂。
他拍了拍陆泽的手,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你以后可得好好信我,不然对不起你这身皮肤啊!”
啊?什么皮肤?陆泽满头问号,连念初却不再提这事,只挥挥手把他扔到了3米多宽的莲叶上,嘱咐了一句:“你先把陨石送上去,我把底下那坨东西刨出来。”
那把细丝被锁尘镇住,其上沾染的病毒也消得差不多了。DNA上的变异虽然无法复原,但被锁尘镇了这么久,基本也没有战斗力了。他把陆泽扔到叶盘里,自己继续掘土,深挖了几米之后,从陨石坑底刨出一团发丝般乱蓬蓬、黑漆漆的变异六月禾,让锁尘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