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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下飞机的瞬间,莫许之感受到了有冰凉的东西落在了自己头顶。
是雪花。
雪花很小,落在他头上之后就融化了。
莫许之抬头,看到浅灰色的天空上逐渐落下更多的,纷纷扬扬的白色雪花。
“别看了,先到了酒店再说,等会儿又该着凉了。”
头发被什么东西压住,莫许之抬头,看到王执风的手正搭在他头上。
莫许之收回视线。
当地局里派来接他们的人已经在机场等着了,看到他们后就给司机打了电话。
这次的交流会一共两天,主办方提供食宿,王执风到了酒店后就跟着主办方叫来的人离开了,经过协商,随行的上面指派下来的专门保护人员也跟着王执风走了。
莫许之留在了酒店里,落地窗前有很厚的地毯,身边没有其他人,他直接坐在了地毯上,侧头看向窗外。
现在的雪仍然下得不紧不慢。
天气预报说榕城因为特殊地理位置和地表形态,极有可能出现大雪天气。
看着天上厚重的云层,莫许之觉得这次天气预报应该是说准了的。
他还没有看过几次大雪天气。
在被卡车撞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住在南方,只有在很小的时候看到了勉强可以铺上薄薄一层的雪。
后来去了地处北方的科技院,同事们都说冬天会下很大很大的雪,雪会覆盖一切,很厚,一脚下去会出现一个坑。
他也很期待。作为一个南方人,他对这种罕见的天气的向往从小就有了。
十月的时候,他入选培基计划,提前进入封闭实验室。
漫天大雪的时候,他没能看到。
只是很可惜,如果没有那次意外的事故,他虽然不能看到北方的大雪,但至少也能够看到一起拼搏两年的同事站上领奖台,接受表扬和奖金。
在出来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这笔钱拿来买机器,剩下的拿去计划入选人员一起去团建,地点也选好了,就在南方,一个风景很漂亮的地方。
雪逐渐转大。
莫许之所在的酒店层数很高,他低头向下看,看到地上已经积起了一层稀薄的雪。
骆文云给他打了个电话。
莫许之随手把电视打开,新闻的声音瞬间放了出来。
莫许之垂眸看着楼下的行人打起了伞,问:“有事?”
“没什么事。”
王执风听到对方电话里传来的电视的声音,心里的不安感稍减。
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骆文云笑了下,说:“你现在在哪里?”
“房间里。”
“钱已经打给你了,你发了声明之后就不要再看评论了,没什么好看的——一定不要去看,记得吗?”
“嗯。”
“听到你那边的声音了,在看新闻?”
“嗯。”
“听说A市古坞区的雪很漂亮,我们明天一起去吧,那里的果酒也不错。”
莫许之把手机放在桌上开始穿外套,也没有在意骆文云在说什么,只随意地应着。
或许是察觉出了莫许之的敷衍,也或许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骆文云没有再试图挑起话题,挂了电话。
莫许之开始戴口罩。
只戴个口罩的时间,又有人一连给他发了一连串的消息。
是薛风。
自从上次短暂地见了会儿面后,他还一直没有碰到过他,也没有任何联系。
跟赶趟似的,这些人还全都赶在了今天给他发消息。
薛风看上去挺闲,在这个应该是上班的时间给他发了一连串的图片,都是各种手表或者珠宝,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肯定不便宜的那种。
他问他有没有喜欢的。
莫许之这次没有再像之前一样乱挑一个了事。
【莫许之:我不喜欢珠宝。在兴海小区的房子里有我送你的礼物。】
再给王执风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出去看雪玩,发完消息后莫许之就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他出了酒店,刚好遇上一辆出租车。
只从酒店大门到路边这短短十几米的距离,等到莫许之坐上车后,全身都止不住地发抖。
倒不是因为冷的,而是太痛了。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肺部已经开始肿胀,或许还有积水。
这远远超过了正常范围,肺部像是要炸开一样,痛苦异常。
他抖着手摘下口罩,从衣服里掏出两颗药来吞进嘴里。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面的青年的脸,总觉得这张脸自己在哪里见过。
他还没看几眼,莫许之吃完药后又把口罩戴上了。
司机看他实在抖得厉害,于是把暖空调打开,问:“同学去哪儿?”
“谢谢,去林海石原。”
察觉到逐渐变暖的空气,莫许之条件反射道了声谢,之后看向两边,发现车上就只有自己和司机两个人。
那声同学是喊的自己?
“同学去那里干什么?”司机又说,“那边平时看着好看,但是像今天这种大雪的时候不适合去那里。反正市里都是雪,在哪儿不是看?”
莫许之微笑点头,但是仍然没有改变自己的目的地。
这个同学脾气还挺倔。
司机看了一眼前方的路况,顺带让雨刷动了两下,刷去贴在玻璃上化成水滴的雪花,说:“等跑完同学你这一单我今天也不继续拉人了,现在还能看清路,等到时候连路都看不清,连自己都搭进去了。同学你到了那边也小心点,要是发现雪大了就马上离开。”
没人会想自断财路,司机也只是顺嘴提了嘴,之后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莫许之这次没有回话,他蜷缩在后座一角,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司机也不好通过后视镜一直看人家,没有注意到他一直不停颤抖着的手。
林海石原接近市郊,距离远,加上今天下雪,所有司机都怕打滑,速度都开慢了很多,从酒店到石原,一共花了三十多分钟。
司机停下车,原本还想喊醒睡着了的客人,没想到车刚一停,他回过头就看到青年几乎是同时抬起了眼。
他的眼睛很红,也亮得惊人,遮隐在被汗水打湿了大半的碎发下,给人一种很怪异的对立感,看上去更加惊心。
原来他没有睡着。
司机愣着的时候,莫许之把身体靠在前座背倚上,这才伸出手来扫了二维码。他付了车费,还另外多扫了一百元。
“咳……抱歉,车……弄湿了,麻烦叔擦一下,很抱歉。”
司机看着莫许之下了车,之后转头,看到他原本所坐的位置上靠背的颜色比其他地方要深很多。
他又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青年的被汗水打湿的碎发。
这得是出了多少汗?
司机连忙打开车窗往刚才的乘客离开的方向看去。
除了风雪,视线内一片空白。
那个人已经消失在了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