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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丝线是从哪里来的?
宗鹤之前虽然在赶路, 但是他也没闲着,内心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它们可以无视宇宙空间和时间的距离, 直接撕裂黑夜,从苍穹的中央深入世界里, 为的就是我想要将宗鹤这个破坏了命运轨迹的小虫子捏死。
宗鹤也不是傻的,在命运之轮里看到那些记忆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和它们的关系只有一个。
那就是你死或者我活。
宗鹤的重生本来就是命运里面最大的那个变故, 命运神扭曲了既定的命运, 而命运法则就要将它们全部回归到原处。
——因为,命运如果证实能够被打破的话, 那命运法则不就是个笑话吗?
打破命运后, 命运法则的存在也会轰然碎裂。
也正是因为如此,它们才会如此执着的要将宗鹤这个变数回归原点。
先前法则不敢出手, 那是因为那位宇宙间唯一的真神一直百般阻挠。
而如今为什么敢出手了,自然是因为诺恩斯陷入了沉眠, 而且留在宗鹤身上的那件伴生神器也耗尽了最后的力量。
所有碍事的存在全部都不在,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于是命运法则悍然出手, 将宗鹤『逼』得无路可退。
在此之前,宗鹤只在一个地方见过这些命运线。
那就是命运神殿。
命运神殿宗鹤也去过,只不过他每一次都是以虚影模样, 自身却并没有真正以实体到达那个位于亿万星空之外的神殿。
命运之轮在消散之前就已经告诉过宗鹤,那位神明如今正沉眠在宇宙的中心。
于是,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白发救世主最后放弃了挣扎, 任由这些命运线把他缠绕起来,带到了苍穹之中。
而现在——
很明显,宗鹤赌对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正是那高高的穹顶。
透过四周高大的罗马柱,还能够隐隐约约窥见外面黑暗的宇宙和漫天灿烂星光。
这里很安静,带着这个宇宙亘古不变的沉默本『色』。
命运丝线直接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将宗鹤卷到了位于宇宙中心的命运神殿。
宗鹤要的就是这个。毕竟如果是他自己的话,他根本没法到达这里。
“真是——多谢了啊。”
白发救世主嘴角弯起的弧度惊人,他手心中突兀的出现了另外两张牌。
就在刚才的瞬间,它们的冷却终于到了。
下一刻,白金『色』长发的炽天使已然被取代,取而代之的是两片张开的紫黑『色』蝙蝠之翼。
降临的恶魔悬浮在空中,原本空空『荡』『荡』的精神力海不仅被填充,反而还扩大了了两倍。
这一切在另外一张牌的使用下,变得更加可怖。
使用了恶魔牌之后,宗鹤的基因链等级变成了s+,又在力量牌的帮助下直接超越了基因链等级。
宗鹤只觉得自己似乎轻而易举就打破了某个横贯在所有地球强者之上的,牢不可破的屏障。
他眼角的余光还在看着宇宙,他甚至觉得自己好像下一刻就能撕裂空间,从这里直接返回地球。
“这就是...超越s+级别的力量吗?”
传说中地球上曾经存在的伪神,在信仰巅峰的状况下,也能够达到这个等级。
宗鹤紧握双拳,手中的石中剑一个震『荡』,直接将周身的丝线撕裂。
裹着他的巨大线团在白金『色』的光芒里纷纷扬扬散落,恶魔赤/『裸』着双足,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走向了神殿的台阶。
在神殿的台阶之上,端坐在神座上的神只依然在沉睡着。
他的眉眼冷厉,眉心不自觉的拧起,身上的黑袍逶迤,沉默的像是一尊从远古等待至今的雕像。
那一根名为“世界”的命运线稳稳穿透了神只的心脏,在接近心脏的那一端甚至染上了淡金『色』的神血『色』彩,触目惊心。
宗鹤手里的石中剑即使爆发再璀璨的光芒也无法斩断那根世界线,它的剑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拦住了一样,根本没有办法再往前半步。
“给我滚开!”
白发的救世主大吼一声,审判牌如同流星一般掠过,给剑身镀上一层绚丽的光。
【您已经率先支付过了代价,那么,您要达成什么愿望?】
“我要——”
锋利的剑尖顶端光芒大作,摧枯拉朽的可怖力量登时如同风暴般从宗鹤的脚底席卷而上,形成一个包裹住他的圆圈,卷的恶魔的白发猎猎舞动,就像是散落的星光。
“——斩断这命运未曾有过败绩的纺线。”
剑尖动了。
刹那间,所有的锁链都轰然碎裂。
王选之剑精准的吻上了那一根丝线,然后,自中间拦腰折断。
“##########——”
在世界线断掉的那个瞬间,它似乎发出了远古的,无法为人类所辨别的哀嚎。
整个架构在星尘中心的神殿轰然开始坍塌。
罗马神柱颓然的倾倒,土石和瓦片从穹顶上纷纷扬扬的坠落。
命运法则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因果之力撕裂。
它不败的纺线中出现了那一个变数,也正是因为这个变数打破了命运,所以成了一个近乎悖论的存在。
有人打破了命运,那命运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第二十二张牌:世界,已归位】
【您已经收集完所有的卡牌,请前往天空王座加冕】
在一片地震山摇里,宗鹤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死死的攥住。
顺着这股力道,救世主被拉到一个冰冷的怀抱里,有力的臂膀紧紧揽住他。
不知何时,那位陷入沉眠的神明已然苏醒,他混沌颜『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宗鹤,内里是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住的笑意。
“你做到了。”空间在神明的一念之间转换,下一刻,宗鹤惊愕的发现他们又回到了天空王座所在的位置。
而诺恩斯却依然含笑看着他,眼眸里充斥着自己也未曾注意到的柔情。
“去吧。”
“将来,以后,我们会有很多时间的。”
所以诺恩斯最后只是用手指轻轻梳理了一下宗鹤的发间,忽然轻轻俯下/身来,在他发间印下一个浅浅的亲吻。
神明虽然还想做更多,但是他依然按捺住了自己的冲动。
这个亲吻浅淡又缱绻无比,就像那个时候,在记忆里送他去往往生的时候一样。
“好。”
宗鹤也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
白发救世主松开手,在神明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二十二张大阿尔卡那从他手背中飞出,环绕在他的周身,散发着明亮的白光。
明明是极为短暂的路,他却想了很多。
从前世的那些不甘,到重生后人们惊恐的神『色』,最后是所有人期盼的眼神。
从无力被钉在城墙上的死亡,到拔出石中剑像疯子一样从高空坠落,费力奔波在世界各地收集卡牌的瞬间。
无数张脸掠过他的眼前。
自愿化身为卡牌的法尔杜丝,临走前狠狠瞪了他一眼的李慈恩,终于化敌为友的土御门清鸟和望月怀远......
提剑笑着饮酒的李白,眼眸悠远的杨贵妃,倨傲肆意的诸葛亮,命运的代行者安倍晴明,单纯可爱的索菲娅......
还有那位——
【权位争夺战已结束,获胜者:人类救世主宗鹤】
【恭喜您,新任的王】
senta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响彻了整个星球,也响彻了远东的战场。
诸葛孔明怀里抱着司马懿重伤未愈的身体,土御门清鸟跪在望月怀远染血的身躯之前,李慈恩早就已经杀红了眼。
因为情况太过紧急,阿芙洛狄忒只能舍弃自己在血族的身份,上前保护人类,于是被血族和海族联合夹击。
扁鹊已经疲惫到将要拿不住手上的针,远远的还能看到前不久被宗鹤召唤过来援助的波吉亚家族旗帜。甚至就连一直待在大阴阳寮里的安倍晴明也在命运神挣脱锁链的那一刻悍然出手,用星星围成的阴阳阵法将星城牢牢护住。
结束了吗?
所有的人疲惫的抬起头来,继而就是狂喜。
“不——”
这些人里面,可能最愤怒的就是海族大贤者了。
而宗鹤却只淡淡抬起了手,下一秒便是有千万道风刃将西罗困住。
虽然地球之主的权位还没有正式移交到他的身上,但是现在有着恶魔和力量牌加持的宗鹤早已经超越了s+的范畴,收拾一个西罗轻而易举。
“昔日你是如何对我人类的,当今我自然百倍奉还。”
他一直没忘,反而将它藏到了脑海深处。
“很可惜,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在宗鹤的脑海深处,魔都的那一天是浴血的。
帝王燃烧自己的灵魂,护住了所有的子民。那一日宗鹤就暗自在心里发誓,他一定要让西罗血债血偿。
胜利者是不会关注失败者的。
宗鹤挥了挥手,压根就没去在意对方最后会变成怎样神魂俱碎的模样。
他只是转过身去,在感觉到那个至高无上的权柄已然转移到自己身体中的那刻,指尖里忽然出现了一张牌。
序列号10:命运之轮。
曾经的宗鹤因为实力不够,无法使用这张牌,现在的宗鹤,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
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被迫朝着天空王座所在的地方行礼,这个星球正在欢欣鼓舞着一位主宰者的诞生和降临。
这一刻,宗鹤感觉到某一部分原本属于死神的权柄也一同被共享给了他。
他和神明遥遥望过来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纠缠。
“以地球主人的身份下令——”
至高无上的权柄第一次被触动,一丝不苟的开始执行主人的命运。
金『色』的命运之轮在地球主人的眼眸里疯狂旋转,最后指针遥遥指向的□□之外的阿努比斯。
阿努比斯是古埃及的死神,掌控着生死。
“我要让所有我失去的,全部重新回归我的身边。”
宗鹤的神『色』柔和了下来。
世界被静止了一瞬间。
恍惚间,空气中被染上了深沉的颜『色』。
那是......
宗鹤站在王座之前,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张牙舞爪的黑龙在空中越发清晰。
帝王正漂浮在白发救世主的面前,脸上依然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就和宗鹤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他的眼眸依旧如同宗鹤记忆里那般深邃,只是内里分明挂上了赞赏和欣慰。
“你已经是一位合格的王了。”
千古一帝低沉的声音在宗鹤耳边响起,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
“合格的王是不应该流泪的。”
救世主却没有回应他,他璀璨的金眸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帝王,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是要飞到天上去。
“不过......下不为例。”
嬴政轻哼一声,到底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头上。
更远处的地方,那个黑发的少女也从女祭司的卡牌中缓缓走出,脸上同样带着笑意。
他们都一同注视着那位站在王座前的白发少年,从踏上旅途,到结束的终焉。
一切都没有失去,一切都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