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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顾凌霄从浴房出来,像往常一样准备就寝。
正看迟宁坐在床边用帕子掩着唇,腰身弯成一弦月,轻轻咳着,声音又低又闷。
顾凌霄:“怎么了?不舒服?”
迟宁摇摇头,把帕子捏在掌心往身后藏。
见迟宁双唇红得不正常,顾凌霄指腹在他下唇上轻碰,沾了一抹殷红血迹。
顾凌霄急了:“让我探探灵脉。”
迟宁摇头,很是拒绝:“灵脉这样隐秘的地方,哪是随便能碰的,如你一般整日,……很没礼数。”
从前探都探了,这次反倒忸怩。
因为今晚刚见过解九泽,见识了解九泽的狂恣。
顾凌霄是真的担心迟宁被解九泽刺激到。
迟宁擦净唇上的鲜血:“老毛病了。”
说罢,迟宁起身去漱口。
回来的时候顾凌霄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把手腕递到迟宁面前:“要不师尊也来探我的?”
迟宁越过顾凌霄,在床上躺下,裹着被子面朝里侧:“无聊,睡了。”
顾凌霄坐在床上,看着迟宁的后颈:“师尊别过分担心眼下的局面了,若想离开,我可以帮忙。”
迟宁停顿片刻,转过身来:“我看了程翊风的来信,说解九泽给各个门派发了请帖,请他们赴百派大会来。”
百派大会五年一次,多个门派汇聚,由第一仙门组织着共商事宜。
逢多事之秋商讨共御外敌,天下太平则多是掌门间相互吹嘘。
两人挨得近了,顾凌霄能闻见迟宁沐浴过后的皂荚香:“算了算时间,这个时候也确实该举办百派大会。”
迟宁:“如果解九泽下决心把我困在这里,怎么可能放进来程翊风的书信,让我了解到他的动向?”
“师尊的意思是,”顾凌霄道,“解九泽有意让你知道百派大会即将开始。”
顾凌霄沉吟片刻:“难不成,他想让师尊出席?”
“是。他想控制我,摆布我。”迟宁目光清明,“这次就是个试探,看我是否配合……”
顾凌霄伸出手背,轻轻地与迟宁额头相贴,感觉到了比平常更高的温度:“师尊还在发烧。”
迟宁的发情热快要结束,只剩下一截短短的尾巴。
他推开顾凌霄的手:“在说正事……”
顾凌霄“嗯”了一声:“我知道你的打算。”
碰到迟宁惊讶的眼神,顾凌霄继续说:“将计就计,是不是?”
顾凌霄:“既然不知道解九泽要做什么,也不知道戚师叔的去向,不如暂且和解九泽妥协,伺机而动。”
迟宁躺着,从这个角度能看见顾凌霄利落的下颌线。
对方微垂着眼皮看他,眸中全是他的倒影。
顾凌霄原本安分地坐着,此刻忽地俯下身去,手撑在迟宁耳侧
一不留神,迟宁嘴唇贴到温热的柔软感,被偷了个香。
迟宁的第一反应是想起金猊拱人,软乎乎的小猫团成一团往他怀里蹭。
不过顾凌霄这么大的个子,属于大型猫。
应该禁止这种行为。
迟宁睁大了凤眸:“你……”
“咳血的事还没翻篇,师尊不如先解释一下。”顾凌霄抢话。
迟宁清瘦,顾凌霄没费什么力气把他抱坐起来,按在床头。
迟宁被挤在一个不宽敞的空间里,身后是床头栏杆,身前是眼神凶巴巴的小徒弟。
“说了是老毛病。”迟宁道。
窗口透出的很淡的一团月光里,迟宁身上的丝衣柔顺地垂下,,露出流畅的锁骨线条。
“我不放心,不说的话我就进到你灵脉里了,你说灵修不舒服,待会疼了可该怎么办?”
“就只是正常……”
顾凌霄眉峰轻挑:“咳血也正常?”
边问边扣着迟宁的手腕,输了一股灵力进去。
“疼的话可以咬着这儿。”顾凌霄指了指自己肩膀。
这话让迟宁想起了寒潭里的荒唐。
最后那一刻迟宁慌张无措,梅蕊揉碎在掌心的同时,他确实在顾凌霄左肩上咬了一口。
“胡闹。”迟宁红着脸,偏过头去。
迟宁的灵脉像团乱麻,也像四分五裂的瓷片,之前顾凌霄和迟宁灵修时就深觉讶异,只能谨慎小心地帮迟宁梳理,不让本就脆弱的灵脉变得更糟。
不管有过多少次,这样的事情迟宁总不习惯。
属于旁人的灵力注入时,像钝钝的刀刃把身体劈开。
他想挣扎,却全被顾凌霄制住。
顾凌霄查看完迟宁灵脉的情况,面色沉沉:“灵脉比之前好了许多,从前糟透顶,现在只是一般的糟。”
迟宁:“这是好事。”
“好事?”顾凌霄歪头看他,“你体内有毒素,但有被内力清除过的痕迹。师尊清楚自己中毒,唯独瞒着我?”
迟宁习惯把事情放心里了,这次被徒弟看穿,颇为抱歉:“不是什么剧毒之物,我自己运功清出毒血就可以了。”
看顾凌霄冷着一张脸,迟宁不自觉多解释了两句:“不知有多少解九泽的眼线盯着,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哪里下的毒?”顾凌霄问。
迟宁道:“平常喝的药里。”
顾凌霄想起他日日给迟宁熬药:“师尊知道药里有问题,还喝了吗?”
“没喝,”迟宁看了眼窗外,“从窗户倒外面,泼在竹林里了。解九泽这药下的隐蔽,无色无味的,我给自己诊断也诊不出什么。”
“还是找出了萧镜制的银针,才验出了马脚。”
顾凌霄越听脸色越差,这么关乎性命的大事,从迟宁口中说出,就只寥寥几句。
轻描淡写的,仿佛浑不在意。
顾凌霄有些气,按着迟宁的腰张口咬在了迟宁唇角:
“我不知道你之前经历过什么,大起大落也好,鬼门关前走过几遭也好。师尊很多事情都不在乎,甚至把性命都看得轻。”
“但我不一样,我珍重你,一点疼一点苦也不要受。”
顾凌霄深深吻了上去,又凶又执拗,完全不给迟宁换气的机会。
吻到最后,迟宁眼波都软了,脸色红得像夏日里初绽的荷花。
“这是惩罚。”顾凌霄说。
他把迟宁乱了的发丝拂到耳后:“暖烟楼里那位叫芙蓉的姑娘,担着花魁之名,我虽然没见到她,却也知道她的样貌不及师尊万一。”
“胡言乱语……”
“胡闹”和“胡言乱语”都骂过了,顾凌霄知道迟宁再没什么赌气的话可说。
“睡吧。”顾凌霄说,“以后每日我帮你调理内息。”
迟宁重新躺回被子里,闭上眼,倦意全部袭来。
身体疲累,脑中却还清醒着:哪有一个师尊和他一样不像话,半夜的,和徒弟如此……
同床许久,顾凌霄知道迟宁的一个小习惯。
就是在有心事睡不着的时候睫毛会不停地抖,扑簌簌的,像很轻的羽毛。
顾凌霄手掌挡在迟宁眨动的眼睫前,手指在他眉骨上描了描:“睡不着?师尊在想什么?”
“你明天就不要再来……”
“我明天怎么?”
迟宁无论如何说不出让顾凌霄别再来他房间的话。
两个人的关系走到这种地步,仿佛失控的,扑不灭的大火。
迟宁在这个过程中不是无辜的,因为他羸弱的身子,需要顾凌霄和他灵修。
“睡吧,我在呢,”顾凌霄对迟宁说,“我一直一直在喜欢师尊。”
“只需要知道我的心意,不用着急回应。”
活了两辈子,顾凌霄才学会如何珍重一个人。
不是临时起意就去霸占,不管不顾地据为己有。
他愿意以重视迟宁重视的,在意迟宁在意的。
顾凌霄仿佛在同冰雪呢喃,对他说:“我总在等你,等你融化时,是不是要首先看一眼我?”
***
之后几天顾凌霄每天帮迟宁调息,清除毒素。
效果很显著,迟宁嗜睡的状况减缓了不少,他也能感觉到体内的灵气一日日地充沛起来。
毒素慢慢消逝,这是让迟宁欢欣雀跃的事情。
既使严寒的冬天眼见着就要到来,一切都要冻成冰。
迟宁最先发现自己不对劲头是和宗岱在一起时。
一天他和青鸢陪着迟宁聊天,正聊着看迟宁神不守舍。
“师尊?”宗岱叫了一下迟宁。
迟宁猛然回神,朝宗岱看去。
宗岱吓得一愣,好半天才回神:“师尊,我、我惹你生气了吗?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迟宁恍惚:“没,我想到了别的事情。”
他坠入了梦魇。
白天,或者夜晚。噩梦袭来的毫无征兆。
这一刻还在阳光下,下一刻乌云翻滚。
他甚至对顾凌霄也无法收敛情绪。
起床时,顾凌霄轻声叫了一下他。
迟宁惊醒,一身汗涔涔,重重地推了顾凌霄。
梦刚醒时的反应最真实,迟宁认为顾凌霄是危险的,不可靠的。
顾凌霄被推开,下意识的反应是去哄迟宁:“做什么梦了?”
“噩梦。”迟宁嗓音很哑,“抱歉。”
顾凌霄笑:“这有什么。”
迟宁不再敢合眼了。躺在顾凌霄身边,迟宁熬了一夜,但觉得安心。
顾凌霄这几天醒时总看见迟宁坐在桌边,初冬时节披着白羽大氅执笔写字,一时分不清纸和迟宁的肤色哪个更白。
“睡得好吗?”顾凌霄问。
“睡得很好。”迟宁的眼眶都熬红了,再次对顾凌霄撒了谎,“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