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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现在的姿势极不正经,衣衫不整地倒在床上,如伴侣般亲密。
偏迟宁叫了顾凌霄一声“崽崽”。
把顾凌霄拉入从前云朵般柔软的回忆里。
顾凌霄回神,揽住迟宁肩背,既使迟宁可能已经恢复了记忆,顾凌霄也并没有因此疏离半分。
“是想起什么了?”顾凌霄问。
迟宁磕到后脑,一阵疼痛中,脑海中的景象走马灯般闪过。
说出之前两句话时,迟宁自己都在惊讶。
有什么急切地想冲出体内。
但那些破碎的片段一闪而逝,像转瞬即逝的流星尾,迟宁什么都来不及抓住。
迟宁脸色白了几分,摇摇头:“我不知道,头好疼。”
迟宁发觉自己近来的状态越发奇怪,对顾凌霄脸红心热不说,记忆里,关于沈秋庭的渐渐模糊。
曾经确信的一些事情开始动摇。
迟宁陷入自我怀疑。
顾凌霄从背后圈着迟宁,给人揉太阳穴。
迟宁只顾低头摆弄玉佩。
梅花玉佩丢失后,隔了一晚,被金猊叼了回来。
当时橘团子喉咙里发出低低呜咽,尾巴讨好地来蹭迟宁的手腕,下巴抵着玉佩往前推推,送到迟宁跟前。
明显是怕了,来认错。
迟宁此后把玉佩系在衣带上,
“崽崽,”迟宁慢慢地说,“这是你的小名。”
顾凌霄:“……不是。”
这么幼稚的称呼就不要再提了吧。
怪丢人。
迟宁却觉得八成是小名。
他刚才这样叫顾凌霄时,顾凌霄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就是默认。
“崽崽,”迟宁又叫了一句,“应该是个软软的小孩子,怎么长大了,长成了凶神恶煞的样子。”
“行吧,想这样叫就这样叫。”
顾·凶神恶煞·凌霄正温温柔柔给迟宁按穴位。
从顾凌霄的角度能看到柔韧弓着的腰身,脊背把衣衫顶出弧度。
再往上,是白皙的脖颈,因为低着头,凸出一截颈椎骨。
按摩工人暂时罢工,俯身碰迟宁的脖颈。
唇齿的动作比亲吻更凶,是顾忌分寸的啃咬。
迟宁小声抽气,往旁边躲。
“你怎么还是记不起来?”
迟宁困惑:“记起什么?”
顾凌霄不回答。
顾凌霄的委屈劲上来了。
今晚好不容易有了好兆头,最后还落了空。
他和迟宁签的那张合籍书是假的,他模仿着迟宁的笔迹签下了字。
不是亲笔,合籍书自然不奏效。
顾凌霄不想和迟宁只做师徒,但他现在还没正经身份。
迟宁不给他名分。
只把他当按摩工人。
现在迟宁还觉得他的道侣是沈秋庭。
迟宁心思敏感,拉起顾凌霄的手指,轻声问:“怎么又闹脾气?”
顾凌霄:“阿宁,叫声夫君听。”
迟宁不答应。
顾凌霄就要飞升了,怎么会和它结道侣?
神仙要娶神仙的。
……
顾凌霄伤好后不久,就要和解九泽比试一场。
迟宁关心顾凌霄决战,恨不得顾凌霄每天修炼功法。
而顾凌霄却浑不在意般,每日都出临壑山庄,不知所踪。
顾凌霄在担心迟宁恢复记忆的事情。
先前沈秋庭的话,真真假假尚不确定,但顾凌霄心中先信了七分。
可过了这么长时间迟宁也并未恢复记忆,这让顾凌霄忧虑起来。
这会不会只是沈秋庭的缓兵之计?
沈秋庭在骗他?
再次踏入云望郡的地牢,一切的情景都没有变化。
走道幽长,埃尘飞舞,守卫打开门时,顾凌霄看到沈秋庭依然背对牢房门坐着。
长时间的禁足抽干了沈秋庭的精气神,沈秋庭几乎和灰色的墙壁融为一体,静坐不动时,像棵老树,也像牢房内的一块砖石。
顾凌霄走进去,把食盒放在地上。
沈秋庭撑着墙壁站起,转过身来:“怎么有空来看我?”
“送些饭食。”
沈秋庭:“你不像这么清闲的人,有这个时间,你该准备阳曦会武,别输得太难看。”
沈秋庭很了解顾凌霄最近在做什么。
对此顾凌霄丝毫不感觉讶异。
他只是封印了沈秋庭的灵力,让沈秋庭逃不出去,但沈秋庭发展多年的势力没那么容易轻易被斩断。
谁给沈秋庭传的消息?也是时候查一查了。
顾凌霄:“那你大概也能猜出我的来意。”
这里虽是地牢,但构造巧妙,晴天时,阳光经过通道照进来。
地牢上方开了个小窗,太阳移动,投在地上的那一小块光斑移动到沈秋庭身旁。
沈秋庭不太喜欢地皱了皱眉。
似是习惯了黑暗。
“为了迟宁。”沈秋庭说,“迟宁依然没有恢复记忆,你着急了。”
“嗯,”顾凌霄目光凌厉,像要看穿沈秋庭,“你的手段还是太仁慈,以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很不能对你扒皮去筋,再碎尸万段。”
沈秋庭不屑地放声大笑。
顾凌霄咬牙:“以为我不敢对你用刑?”
“你不能杀我。我的阳寿还没耗尽,此刻我死了,黑白无常来收我,会让天道觉察我引走了迟宁身上的生死劫。”
沈秋庭顿了顿,“那么,迟宁会怎么样?”
顾凌霄去看沈秋庭手腕上的灵力环:“我凭什么相信你!就因为你手腕上那东西?迟宁失忆,到底是因为药物,还是生死劫?”
沈秋庭平静下来,拢着袖,挪步避开了眼前的光束。
那束光线移远了,绕过沈秋庭,照在角落。
沈秋庭不回答顾凌霄的问话,忽然说:
“你知道吗?我当时关迟宁,是在比这更昏暗的地下。一丝阳光都没有,迟宁笑,流泪,哀和惧……所有的样子都是属于我的,只能我看见。”
这样力量悬殊的情形下,沈秋庭也没有放弃激怒顾凌霄。
在顾凌霄心里剜一刀,沈秋庭就更快活一分。
……
日光西斜,不能照入地牢时,沈秋庭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
沾着泥土脏污的手指抹去唇边血沫,沈秋庭伤得很重,单薄地站着,不断有鲜血顺着袖管滴下,打湿地上的干草。
果然,顾凌霄不敢杀他。
“我要一个期限,如果超过这个期限,你的话我不会再信一个字,你会死的很难看。”
顾凌霄威胁说,“听说过魔虫么,爬进人体内,先吃人内脏,再到骨骼,再到血肉,把血肉吃光了只剩皮囊,就从眼睛里钻出来。”
沈秋庭笑,边笑边重重呛咳。
他似乎不是被顾凌霄的话吓到了,而是想跟自身做一个和解。
“三日,三日之内,迟宁会恢复记忆。”
守卫来重新给牢门上锁时,沈秋庭靠坐在墙壁边,闭着眼睛,呼吸微弱。
铁链相撞的声音在空荡的监牢中回响。
其余守卫都去送顾凌霄,这里只剩两人。
沈秋庭挣开眼,问:“三天后,来值守的还是你吗?”
守卫说:“是”,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沈秋庭看一眼身旁顾凌霄带来的食盒:“把这些饭菜拿走吧,送你了。”
……
顾凌霄的兵马占领了虞西后并未驻扎,而是更往西去,一路势如破竹。
炎北的版图因此扩展到更大。
炎北的局势从来都不是秘密,消息很快传到中原来。
顾凌霄一时间成了云望郡炙手可热的人物。
人们各自打着算盘。
眼看玄断山结界衰弱下去,山以北,顾凌霄虎视眈眈。
很年轻的君王,比顾凛还要出色。
既使顾凌霄流着魔族的血,人们也很难简单地把顾凌霄归为魔头。
顾凌霄师从簇玉峰,与仙门百派的所有人交手时,使用的都是灵力,一招一式,光风霁月,和正道之人并无区别。
很少人见过顾凌霄在炎北用魔气杀红了眼的样子。
和林攸之一战,更是推高了顾凌霄的名声。
这场打斗里,千叶派阴滑,解九泽包庇,正道人士面目丑陋,反而顾凌霄始终遵守规则。
在规则之内,杀了林攸之。
听说这个故事在民间也被写成话本,放在书局里,和风月话本一起畅销。
顾凌霄势头盛,有人选择站阵营,更多人是两边都忙着讨好,这样明日无论谁赢,他都不吃亏。
来的人多了,顾凌霄烦不胜烦。
顾凌霄这边索性院门一关,生人勿扰。
连槊挡在门口:“王上在闭关修炼。”
被拦住的人心中郁结,以为顾凌霄在认真准备决战。
事实却……
卧房内,顾凌霄正欲把迟宁从窗边软塌上抱起。
炉中燃了香,窗没关,暮春落花偶尔飘进窗棂里,落在迟宁身旁。
迟宁躺在软塌上,手中还握着一本书,不知何时睡着了。
察觉到动静,迟宁长睫一颤,醒来,拢了拢身上的薄毯:
“怎么天还没黑,我就睡着了。”
顾凌霄没再继续动作,蹲在迟宁身边,看他手边的书本:“在看什么?”
刚睡醒的迷蒙拉慢迟宁的反应速度,来不及合上,手中的话本被顾凌霄拿了去。
正是房间最流行的那个话本,情节七改八改的,还加了短短的外传。
迟宁再看的是外传中的某一页。
外传给了另一个结尾,写顾凌霄遭遇不测,他的爱人独留人间,苦等千百年也没等来轮回转世的伴侣。
“担心你,”迟宁怕情绪表达不出来,又说,“很担心……”
迟宁从软塌上坐起,抱着膝盖,眼神不甚清明,眼尾泛红。
顾凌霄心都软了。
顾凌霄抄着迟宁的膝弯把人抱起:“我会平安回来的。”
迟宁低声回应:“嗯。”
迟宁感觉格外困倦,手中的话本抓不稳了,掉在地毯上,发出轻微声响。
把睡着的迟宁放在床上,顾凌霄不舍地在对方手指上亲了亲。
戚余歌正等在房门外,看到顾凌霄从卧房退出来,拉上门。
“他吃了宁神的药,明天早上大概不会醒来,有劳您照看些。”
戚余歌忍不住劝:“你真要这样做,孤身犯险,阿宁清醒后不知道会有多恨你。”
“我不会有事,”顾凌霄说,“很多事情,不该打扰他。”
顾凌霄不想让任何事影响到迟宁的情绪。
迟宁该开开心心,永远快乐。
一醒来,就听顾凌霄得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