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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食堂。
诺尔顶着邻居们好奇的目光,用这种早点堆满了一整个大托盘。大量食物投出可怕的阴影,诺尔先生以某种脱离物理法则的方式走向自己的房间。
忒斯特对白软的面点兴趣不大,他随手端了一锅酱肉,悄无声息地跟在诺尔身后。单看画面,两人仿佛来食堂打劫。
人的变化是多么奇妙,刚发现迷失塔时,忒斯特还能在诺尔身上看到迷茫与脆弱。现在诺尔尽管没有创世神的高傲,举止多了股莫名的理直气壮。
多么有意思,忒斯特心想。看来这次诺尔不需要一个拥抱了。
回到房间,诺尔啪地关上门,安静又快速地吃起早点。忒斯特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好奇地递了杯水过去:“您吃得这么急,有什么新安排吗?”
诺尔:“睡觉。”
忒斯特:“……?”
“我要吃饱了早睡。”诺尔艰难咽下口中的馅饼,“人总得放松放松,你最好也好好睡一觉。”
“这就是您的感想?”忒斯特擦掉诺尔嘴边的饼渣。
诺尔耸耸肩:“当了这么久怪物,我算是小有心得。现在有了结论,我反而很高兴——那个身为怪物的我救了邻居,起码我不是毫无人性的恐怖异形。”
说着,他又满足地咬了口馅饼。
“再者,邻居们是被我送来的,证明‘乐土’是盗星索意料外的势力。你不觉得这里更安全了吗?”
忒斯特长长地“噢”了一声,语调上扬,毫不掩饰脸上的质疑神色。
他微微歪过脑袋,长长的发丝顺着肩膀滑下。忒斯特只穿了一件白内衫,整个人如同在晨曦中发光。
诺尔喝水的嘴角微微翘起。
满肚子坏水的忒斯特先生,也许永远理解不了“疯修士的存在”产生了多大影响。
他有个丢不掉的邪恶骑士,一个还没正式告白的难搞恋人,还有个关于结局的约定。“疯狂”不能选,“牺牲”也不能选,他能做的选择一个个减少,最后唯有“胜利”一途。
没有选择的时候,人反而会更强大。
“客观上来看,邻居们确实因为我遭受了无妄之灾。但罪魁祸首是盗星索,难道我要为无法改变的过去冲到你怀里哭吗?”
诺尔毫不客气地说着真心话。
“多亏某人的教导,我的脸皮厚了不少。”
“不不,我只是有点好奇,您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曾是怪物’这一点。”忒斯特用刀子优雅地切肉。
诺尔碎纸机一样吃完馅饼,虚虚点了点对面的忒斯特:“如果你是个嗜好正常的纯真恋人,我可能会在乎吧。”
“哎唷,这话真伤人。”忒斯特抹着不存在的眼泪,“怪不得所有人都说,实话往往是最伤人的。”
“嗯嗯。”
“……亲爱的,您跟那群狗头人学坏了。”
“嗯嗯。”
风卷残云般吃完早餐,诺尔擦干净双手,使劲揉了揉忒斯特的头顶,“提前说个午安。”
说罢,他往双人床上一歪,半秒入睡。
忒斯特在床边坐下,看着诺尔毫无防备的睡脸。他拨开诺尔脸上的碎发,俯身在对方额头印下一吻。
当初他没有下手损坏的漂亮花瓶,最终变成了水火不侵的美丽神像。
而在推不动的时候,推搡会变成微妙的摩挲。
忒斯特思索着,身体自动摆正了诺尔的身体。
他小心解开对方的外袍,又轻轻给诺尔盖好了被单。床头的花瓶正好空了,正好弄点花回来,顺路恐吓一下珀拉达特。
他轻手轻脚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狗头人的幼崽扑在大厅嬉戏。塔里吃得太好,它们各个毛色珵亮,变成圆滚滚的毛团子。狗头骑士们换了崭新的盔甲和长剑,尾巴一直小幅度摇晃。
他们不在的时间,邻居们的锻炼没有落下。各种令人闻风丧胆的高级怪物来来去去,要不是他们忙着打扫、摸狗和养花,这里确实像传说中的魔王军队据点。
“小忒啊,吃不吃糖?”一只热情的巨型独眼蝎路过,尾巴上提着一篮子洒满芝麻的软糖。忒斯特还没来得及张嘴,糖块就被风刃托到了他的手里。
忒斯特看了它一会儿,顺手塞进了狮鹫皮尔的嘴巴,堵住少年热切的问好。
“摸摸头!”刚支开皮尔,一只胆子颇大的獒犬幼崽就挤了过来,“摸摸头!”
太吵了,忒斯特无奈地揉搓着狗崽的脑袋。往年这种时候,他会自己在酒馆里开个房间,拿上一本书一壶茶水,享受个人时光。
人多的时候也有,不过对方投来的视线往往充满恐惧,而他会用猎刀一个个剖出他们的内脏。
尽管他不在乎这群家伙,这群人还是眼睛亮闪闪地瞧过来,挡也挡不住,那些友善让忒斯特全身发毛。短短一段路,他被这群胆大包天的怪物塞了满满一兜点心,甚至还有红布包着的金轮。
算了,善意总比杀意好,可能这就是婚姻的代价之一。忒斯特两条腿被不同狗崽扒着,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
“珀拉达特已经回去了。”
发现探头探脑的忒斯特之后,琳恩飞快堵在门口,双手警惕地抱起,“工作方面我会监督,但我不会让她用我妹妹的身体熬夜。”
呼吸终于顺畅了,这种态度才对嘛,忒斯特满意地看着琳恩,看得后者又撤了半步。
“我是来拿东西的。”忒斯特说,“老公爵那边的战利品,你不是每个都能用得上吧?用不上的还我,那是我们的东西。”
他特地加重了“我们”的发音。
琳恩松了口气:“这好办,我提前整理好了。”
她就知道,疯修士嘴里的肉没这么好抢。诺尔只是默许了乐土的优先选择权,忒斯特可不会慷慨到把战利品全送给他们。
“还有。”忒斯特清清嗓子,眼看琳恩再次紧绷。
“我看到你们用鲜花装点大厅了。买来的花在哪里?我要征用一些。”
琳恩再次松弛下去:“哦……”
“还有。”忒斯特走近一步,坏心眼地压低声音,“我记得,您可以制作可以重复使用的‘技能道具’。”
正戏来了,她就知道疯修士不会正常到最后。琳恩第三次紧绷:“您想干什么?”
身为末日骑士,忒斯特不该需要怪物们鸡零狗碎的技能。
忒斯特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花生大小的黄钻吊饰,往琳恩手上一丢。它的造型简约古朴,衬得黄钻格外夺目,如同一片固体化的阳光。
一看就是阿尔瓦老公爵的藏品,估计是疯修士悄悄昧下的。
琳恩戴上鉴定用眼镜,反复查看了几分钟:“‘光影珠宝匣’。拥有空间存储能力的本地制品,非常罕见。”
她知道,忒斯特一直在用自制空间腰包。那个腰包除了外观抱歉点,功能性和这个吊坠差不多,实在没有置换的必要。
奇怪,疯修士不像喜欢奢侈的人啊?
“你能往上面附着技能吧。”忒斯特无视琳恩满脸的问号。
“能,但只能附一个。”琳恩掂了掂吊坠,“而且为了给它支配效果,我必须亲手改造一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没问题,我要沼泽魔女的变形诅咒,和上次一样就行。”忒斯特当场下单。
琳恩:“啊?”
“盗星索对‘仲夏夜之梦’有所防备,我们需要更多样的隐蔽手段。”忒斯特理直气壮地表示。
你怎么不去拜托万能的诺尔?制作人先生说不定能给你弄出十种不为人知的隐蔽手段!……琳恩很想这么说,但她不太敢张嘴。
忒斯特对着表情微妙的琳恩“啧”了一声:“这是我的私人委托,我会付2000金轮的加工——”
“谢谢惠顾。”琳恩飞快答应,她严肃地整了整头上的帽子,“半个小时就够了。”
诺尔睡了一整个白天,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夕阳金红的光辉取代了朝霞。他没有做任何梦,反而之前与盗星索的冲突更像是梦境。
诺尔翻了个身,搂住身边软绵绵的……等等,软绵绵的?!
魔王先生一下子坐起身,看着身边全身展开,毛毯一样的大白猫。白猫颈子上没了粗糙的腰包,只有几乎被白毛盖住的银白颈链,以及其上的黄钻挂坠。
忒斯特的戒指和狼牙道具被固定在了挂坠后面的固定槽里,变成了挂坠装饰的一部分,不细看很难发觉。
【光影颈链:使用后自动绑定,附有可调整的储物空间,以及将人类变成猫的沼泽魔女诅咒。正常猫不会用这么奢侈的项圈,正常人也不会用。※支配巫王琳恩匠心出品】
诺尔倒吸一口凉气,把大猫抱了起来:“忒斯特。”
他竭力不去看猫咪的柔软爪垫。
“这是很不错的隐藏形态,十分方便偷袭。”忒斯特呼噜着说,“而且我个人很喜欢您变成魔宠时的手感,这样一来,我们偶尔可以交易一——”
“成交。”诺尔深沉地打断道。
忒斯特:“……”
忒斯特:“您和您的邻居有时候挺像的,您知道吗?”
诺尔没有回答,他捧住猫脑袋,吻了吻忒斯特的鼻尖。他把大猫牢牢抱在怀里,转头看向床头。
一丛蓝玫瑰在夕阳下盛放,美丽的蓝色多了一层朦胧紫光。猫咪毛茸茸的尾巴不安分地搭上来,触感如同云朵。
“忒斯特。”
“唔?”
“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
“……嗯,我只是喜欢您把我紧紧抱住的感觉。”
“你变成人,我也不介意把你紧紧抱住。”诺尔失笑,他一根手指点上猫咪额头,下个瞬间,忒斯特恢复了人形,险些把诺尔压回床上。
诺尔顺势伸出双臂,紧紧圈住面前的忒斯特。
“我们可以随时拥抱,不需要交易。”他听着忒斯特有力的心跳,声音带着笑意,“也不一定要谁精神崩溃,或者谁变成小动物。”
“原来如此。”
忒斯特双手终于搭上诺尔的后背,“我记住了。”
“原本的你手感也很好。”
“您也是。”
……
“小猫咪!”柯蕾・阿尔瓦尖叫着跑向门口。
“爸爸——!”莫尔・阿尔瓦眼角飙出眼泪。
“你前些时候去哪里了?”艾芙拉帮丈夫脱下沉重的外套,“孩子们很担心你,我也很担心。”
“所以我带了礼物回来。”彼利吻了吻妻子的前额,“对不起,宝贝。阿尔瓦商团里出了点事,暂时算忙完了。”
恩彼利克・阿尔瓦放下手中的笼子——笼子里躺着两只猫,一黑一白。白色长毛猫系着金丝带,黑色短毛猫系着青丝带。美丽的丝带在小猫颈后打着精美的蝴蝶结,可爱极了。
它们被陌生环境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爸爸,我要白色的。”柯蕾去戳那只幼小的白猫,“让莫尔拿黑色的!”
“我本来就想要黑色的!”小男孩叫道,迫不及待地去开笼子。
“谦让点,先生女士们,你们的目标又不会消失。”彼利失笑,拍拍孩子们的头顶,“记住,挑中了就要好好养。”
笼子里的猫咪发出细小尖锐的叫声。
“好的,爸爸!”
“是,爸爸!”
孩子们欢天喜地地抱出小猫。
“孩子们,注意点,小心被抓伤!……彼利,你之后还忙吗?”艾芙拉关切地问。
“还会忙一阵,最近商团多灾多难,这次的对手很棘手。”
恩彼利克顺势抱住了妻子,“相信我,很快就没事了,到时候我带你和孩子们去海边玩。”
艾芙拉身材娇小。被高大的恩彼利克抱在怀里,除了眼前的衣料,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包括她背后与猫玩耍的孩子们。
恩彼利克的眼中,惊恐的白猫率先亮出爪子,划伤了柯蕾・阿尔瓦的手背。
小姑娘嘴巴一扁,看着要哭。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哭出声,彼利动动手指,女孩眼中的亮光消失了——她闭上了嘴,继续安静地抚摸猫咪。女孩手背上的伤口挺深,露出的却不是鲜血与皮肉,而是湿润的棕红黏土。
彼利叹了口气,伴随着一阵黯淡的光辉,黏土变成了正常的血肉。魔法散去后,那道伤口浅了不少,不再是需要额外关心的程度。
“猫猫,猫猫。”
仿佛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柯蕾・阿尔瓦轻轻呢喃。
“猫猫,猫猫。”
就像没看到妹妹身上的异状,莫尔・阿尔瓦抱紧猫咪。
做完这一切,恩彼利克加深了给妻子的拥抱。他轻轻拍着妻子的背,脸上带着堪称完美的笑容。
“我爱你,宝贝。”祂说。
“我也爱你。”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