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记住完美世界网,如果被/浏/览/器/强/制进入它们的阅/读/模/式了,阅读体/验极/差请退出转/码阅读.
卫生间的门从外面被拧开,陆与庭没从浴缸边沿起来,还坐在那,只是收起了没来得及检查的申请报告。
“你在里面干嘛?”陈子轻站在门口往里伸头,他眼珠转动着扫一圈卫生间,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闻到檀腥或烟味。
“想事情。”陆与庭说。
陈子轻问他想什么事情需要躲卫生间。
“不是躲。”陆与庭澄清。
“噢……”陈子轻意味深长地拖了拖声调,“那我都开门了,你还坐那干什么,不过来啊?”
陆与庭没动弹。
多新鲜。陈子轻古怪地瞅他几眼:“我数到三。”
“呵。”
陆与庭低笑一声,“拿你男人当小孩子。”
“一,”
陈子轻刚开了个头,陆与庭的面色就沉了沉,起身朝他走去,握住他后颈亲他。
陆与庭喜欢这种唇齿相依唾液相融,沉迷于此,他一亲就停不下来,每次都要陈子轻缺氧地把他推开。
这次也不例外。
陈子轻推开他,腿软地扶着门框,舔||舔有些红的嘴巴,紊乱地喘气:“不等我数完二跟三?”
“我哪敢有叛逆期。”陆与庭自我调侃了一句,只手老婆细窄的腰让人站稳,只手擦掉他嘴上的湿||润,“你跟你家人聊完了吗。”
陈子轻惊讶陆与庭怎么知道,他那会儿的动静可小了。
陆与庭两指并拢,不轻不重地在他眉心点了下:“轻轻,你什么都瞒不过我。”
“看把你神气的。”陈子轻撇着嘴抱他胳膊,“聊完了,没啥事。”
“我也没什么事。”陆与庭把卫生间的门带上,和他回房间。
陈子轻没在陆与庭躲卫生间偷偷摸摸这一行为上过多纠结:“我们回来了的事,要不要给谭队跟陆总说一声。”
陆与庭漫不经心:“不用说,他们知道。“
陈子轻茫然:“知道什么?”
陆与庭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知道我们当时在旁边隔间。”
陈子轻脚步一停:“不会吧,知道还……”
陆与庭在沙发上坐下来,抱着他的腰,将脸蹭上他肚子:“箭在弦上,谁还管的了不相干的人。”
陈子轻的肚子被蹭得痒痒的,他拽了拽陆与庭的短发:“我不能理解。”
陆与庭轻笑:“你在做||爱这件事上的态度是,做行,不做也行。”
“又不能当饭吃。”
“怎么不能。”陆与庭将他一块T恤布料叼||住|濡||湿,吐出来,去咬他肚子上的软||肉,“比饭重要。”
陈子轻还没说话呢,陆与庭周身气息忽然就丧了下去。
“说道理还是我的问题,不能让你食髓知味,恨不得挂在我皮带上。”陆与庭掀起眼皮从下到上地凝视他,面露思索,“不过我没必要气馁,事在人为,你说是吗,老婆。”
陈子轻:“呵呵呵。”
“怎么笑得这么可爱。”陆与庭拿出手机对着他拍照。
他马上伸手去挡镜头,急乎乎地跳脚道:“你别这么都记录,我刚才笑得一点都不可爱,我是在表达无语!”
陆与庭诧异:“无语?”
下一瞬便疑惑道:“你为什么对我无语?”
陈子轻脑子嗡嗡的,感觉自己今晚要完,他吞吞吐吐:“我……我是因为……”
“那一定是我的错。”陆与庭抿了抿唇,眼眸垂下去,“我这就去写检讨。”
陈子轻呆滞地看他站起来背过身去,下意识地从后面勒他脖子:“我是看你发神经,一时没忍住才……”
陆与庭蹙眉偏头:“我发神经了吗?”
陈子轻大声:“没有!”
陆与庭点了下头,他转过身坐回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撩起眼前人的T恤,吻了吻自己刚才隔着布料|咬||出的浅红印记:“那是你冤枉我了,检讨我不写了,你补偿我。”
陈子轻稀里糊涂地被办了又办。.
相爱的人睡前难免要温存一番,这城市多的是大同小异的美景。
陆家
陆慎行给谭奕吹干头发,理顺后和他一起靠在床头。
卧室里亮着一盏壁灯,陆慎行指间夹着一支烟,不时吸一口,自从做完任务回来后,他就没再联系过222,今晚试着在心里联系,没想到竟然会收到回应。
谭奕察觉出陆慎行的不寻常,问是怎么了?
“没什么。”陆慎行拍了拍他的发顶,捋了一把,“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去外地。”
将没抽完的烟摁进床头的烟灰缸里,陆慎行说:“我去书房把剩下的公务处理一下。”
谭奕有些疲乏:“你不用陪我去。”
陆慎行用带有烟味的手指摸他唇上伤口:“明天的行程我已经往后延了。”
谭奕无奈:“这点小事,我一个人可以处理。”
陆慎行不认为是小事,爱人的心结他再清楚不过,他希望事情有个结果的时候,自己能在爱人身边。
“我想陪你。”陆慎行说。
既强势又不缺温柔。
谭奕习惯并沉迷在这样的情感里,他闭上眼睛:“那好,你陪我。”
陆慎行亲亲他的睫毛,下床往外走,并在心里咨询不一定能有回应的系统:“222,他们是我怀疑的那类身份吗?”
毫无动静。
陆慎行没失望,他不过是随便一提。就在他忙到深夜回房时,脑中倏然响起一道机械声。
222:“是也不是。”
陆慎行挑动眉毛:“你的同事?”
222:“不全是。”
陆慎行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摸了摸爱人熟睡的面颊,陆慎行说:“我不会当面试探他们,就当作不知情。”
222:“我已经告诉他,你起了疑心。”
陆慎行没问“他”指的是两人里的谁,只道:“我想他应该也不会试探我,双方都避开这个话题。”
222:“尽量少和他接触,那是个神经病。”
陆慎行已经确定222口中的“他”是哪位,没丝毫意外,尽在意料之中,他说:“你的提醒我收到了,多谢,祝工作顺利,家庭幸福。”.
水涟小港
陈子轻把头上的渔夫帽压了压,望向港口大片停靠的船只。
风里有咸腥的味道,陈子轻吹着风想到了义庄那世界,镇上的江水,外出捞尸的小船。
陆与庭的目光透过他表情看见他记忆,触摸他灵魂,内心对虚拟世界自己的嫉妒难得地被其他情绪压制,陆与庭幼稚地在他老婆耳边喊了声,吓得他老婆原地蹦得老高。
“你干嘛吓我!”陈子轻恼怒地瞪过去,发现陆与庭眉眼染笑,是那么的有少年气,他怔了几秒,把埋怨咽下去,也跟着笑。
陆与庭捏他脸:“傻子。”
陈子轻佯装生气地还击:“你也是傻子。”
陆与庭挠他下巴:“你是傻子。”
“好好好,都是傻子行了吧。”
陆与庭双手插在黑色休闲裤的口袋里:“我不傻,你傻。”
陈子轻脚步轻快地走在他旁边:“过了啊,我都当傻子了,你怎么不能当,你必须跟我一块儿当。”
陆与庭不快不慢:“威胁我。”
“哼,就是威胁。”
陆与庭将下巴磕在他渔夫帽的大帽檐上,懒懒地笑:“那你算是威胁对人了。”
风把他们的说话声吹散,走在前面的三人表情各异。
谭奕主要心思在接下来的正事上,但愿一切顺利,不要失望而归,身后两人的感情不会让他羡慕,他也有。
陆慎行戴着墨镜,唇冷薄地扯着,他想,222形容陆家家主是神经病,确实有点神经。
陆总又想,他跟爱人在任务世界做过师生,也算是见过爱人的青春年少。
格格不入的老蒋则跟他们不在一个频道,满脑子都是对陆家家主的敬佩,这都入港了,那少年还能这么放松,必定是没把招鬼问话当回事,不认为有任何难度。.
谭奕告诉死者家属,让他们家里今天上午留个人,不要都出门,别的他没说。
死者一家人都在家门口张望,谭大队长往年总会不定时地来小港看看他们,不留下来吃饭,不让他们去港口接。
他们以为这次也是一样,茶叶早就拿出来了,水也烧好了,只等着给谭大队长泡茶。
意外的是,今天来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其他人。
谭奕向紧张的张家人一一介绍,他没透露陆家家主的身份,只说是个大师。
张家人不敢抱有期望。即便他们知道谭奕是个稳重信得过的刑警人员,不会没点把握就把人带来。
一行人的目的不是慰问,进门就做准备。
如今国内道观的道士人手一证,持证上岗,大家都是正规道士,能力够不够的另说,反正是合法部门。
今天这事儿老蒋没说出去,他没带局里的人过来参观,也没给手机上的几个合法部门的道士打电话,约他们前来。陆家家主想必是忌讳这点。
有些人开场做法是要清场的,道术上的东西,岂能随便让人看。这会儿陆家家主没提这要求,待会正式开始了,肯定是会提的。
老蒋没指望能一饱眼福,能看多少是多少。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要招鬼的竟然是那主播。
老蒋忍不住问道:“陆先生,您不出手?”
陆与庭吃着糖:“不用。”
然后在场的人,无一不清晰地听见他说:“我老婆可以。”
……
陈子轻跟张家人要了张木椅子,强调一定要木制的,他把木椅放在客厅的中央,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香炉。
点了一柱香,轻烟袅袅,墙壁的四周都贴了符,这样只要鬼魂进来,就不可能出得出了。
“阳路有门阴路开!”陈子轻手指掐诀,“回魂!”
老蒋既震惊又平静,小主播果然是会的,不然陆家家主不会那么说。
陆家家主在看他老婆,那眼神十分专注且复杂,似乎本人都没意识到,自己眼里浮现出师傅对徒弟的欣慰与自豪,以及信任。
他教的。
教自己老婆道术。
老蒋再去看那小主播,青年一做法就像是变了个人,身上有股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坦然和松弛。
老蒋不合时宜地想,陆家家主是把老婆当继承人培养的吧。
就他老婆这风范这起势,他哪天要是遭遇不测,陆家在他老婆手上照样能活。
谭奕面容严肃地看着这一幕。
陆慎行把手放在他紧绷的背部,安抚地拍了几下。
“呜呜——”
客厅里无端刮起了一股阴风,屋内家具震动作响,就在这一线线腾绕的淡薄青烟中,一个人影渐渐地显现出来。
“成功了!”
一旁的老蒋有些激动,尽管他已经能想到小主播能把杀人犯的鬼魂找出来,真到了这一刻,他依然发出惊叹。
而一旁的张家人却是一脸颓然,因为同样的场景他们已经见过好几回了,之前特殊研究所,自然局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画面,最难的地方从现在才开始。
“你!谁!啊?!”烟雾中鬼影微微颤动,“把!本!尊!叫!来!有!何!事?!”
陈子轻翻了个白眼,啧啧啧,这么嚣张的鬼魂他还是第一次碰到,竟然自称本尊。
不爽归不爽,陈子轻表面上倒是客气,这是他的战术。
毕竟这跟普通的招魂没关系,凶犯的鬼魂不是招不出来,这不棘手,棘手的是,它的鬼魂出来了又能怎样,它不配合的话,那就完全拿它没办法。
这也是谭奕找过的各方人马均都失败的原因。
“这位老哥,让您跑这一趟。真是受累了。”陈子轻说,“当年您在阳间杀了个孩子,尸体在哪您还记得吗?可否告诉我一下?”
“你是问尸体位置吗?”鬼影问道。
陈子轻连忙点头:“嗯嗯嗯。”
鬼影戏谑:“不好意思啊,埋得人太多了,忘记了。”
陈子轻有心理准备,还是失去表情管理,也顾不上什么战术,生气地骂道:“你个下三滥的杀人犯,都到了阴间了还死不悔改。”
“阳间事都跟你无关了,你竟然还不肯说!别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看你是下了地狱还不掉泪!”陈子轻咬牙,脖子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
“怎么样!老子就是不说!他妈的,那些个玩意儿都问多少回了,老子要是想说还轮得到你来问?”鬼魂恶劣道,“小屁孩,想打我啊?来啊,你打啊,不过很抱歉,老子已经死了,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哈哈哈——”
一场好好的招魂仪式,已经快演变成陈子轻和恶鬼的双方骂战了,一旁的张家人看了,一边摇头一边流下心酸的眼泪。
老蒋想上前拉小主播,示意他别太较真了,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反正他前面有一茬茬的人栽在了这里,他失败也正常,不丢人。
这是个恶鬼,生前难抓,死后难搞。
老蒋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陆家家主没动,谭奕跟陆氏那位也没什么反应。
他只好搓着手观望。
“行!行!”陈子轻连说两声,猛地一拍椅子背,“你说你不怕是吧!”
“无阴散去聚真火!”
陈子轻两手不断掐诀,最后两掌一合,掌中那道他出发前所画的符纸发出“嗤”的一声,升起一股蓝色火焰。
“阴火掌!”陈子轻以拍掌的方式将燃烧的符纸拍到鬼魂身上,整个鬼魂顿时剧烈的燃烧了起来。
“啊——”杀人犯的鬼影发出痛苦的惨叫,他整个人都被蓝火给包围。
陈子轻凶巴巴的:“怎么样!你说不说!”
“啊——我不说!老子就是不说!啊啊啊——”鬼魂凄厉地哀嚎。
“还不说?”
陈子轻睁大眼睛,被阴火燃烧的鬼魂应该十分痛苦才对啊。他拧紧眉心再次掐诀加大火量,蓝火顿时燃烧的更猛烈了,可鬼魂仍旧什么都不说。
鬼魂就要在阴火的燃烧中彻底消散,也就是形神俱灭。
一旁的张家人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连忙惊慌无措地阻拦陈子轻。
“大,大师,你……你不能杀他啊!他要没了,那我孩子就真的永远都找不到了!”
张家人阻拦陈子轻,张母摇晃着跪下来向鬼魂哀求,“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们,我家孩子的位置吧!我可以对天发誓,只要你说了,我张家每年清明都会给你烧纸钱!”
“哈哈……求……再多求本尊!”鬼魂很享受他人对他的哀求吗,“哈!本……本尊,心……心情好……说不定就告诉你们了——”
看着不断哭求的张家人,陈子轻心神遭触动,受害者向凶手下跪哀求,说出去都没人信的事。
“我,我……”陈子轻用力抿嘴,他想对张家人说些什么,却“我”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道法高深,但跟平常人比起来,他自认为还是有点手段的,哪怕对付一般怨鬼,他都是手到擒来。
这是他头一回他面对一个恶鬼时没招儿,他掌握的所有法术在这时,全都失去了作用。
哪怕是最高深的道术,也只能对付恶鬼,对付不了人心。
张家人怎会不知道求恶鬼没用呢。他们还是求了,求了不知多少次。
恶鬼就是要耍他们,就是玩儿。
陈子轻连忙强迫自己平复心情,把当下的情形重新梳理一遍。。
等等,恶鬼称自己为本尊???
陈子轻的脑中闪过什么,恶鬼为什么要称自己为“本尊”呢?这一般是有一定地位的鬼的自称。
像恶鬼这样的连环杀人犯,在阴间肯定是要经过详细审讯,然后根据罪行打入地狱服刑才对。
但这鬼魂态度嚣张,哪里像是在服刑的样子?
会不会正是因为杀过人,因此就成了恶鬼中的小头目,所以才总是自称“本尊”?
“来啊!继续烧我啊!”鬼影面容扭曲地大笑着挑衅叫嚣,猖狂到了极点,十分的令人憎恶,“哈哈哈……再不烧的话!我可要走了!”
倚着墙的陆与庭冷笑着地“啧”了一声。
“轻轻。”
要被恶鬼气吐血的陈子轻不太确定地回头,他望向不远处的陆与庭:“啊,你叫我啊?”
陆与庭:“过来。”
陈子轻小跑过去,压低声音问:“怎么啦?”
感觉陆与庭不会在这时候跟他粘腻,绝对是有什么事,还跟他遇到的难题有关。
陈子轻满怀期待。
陆与庭俯身低头,脸贴着他被恶鬼气通红的脸,在他耳边说了些话,之后便歪了歪头,朝谭奕扫过去一眼。
谭奕的心思何其敏锐,他马上就会意地清场。
很快的,现场就只有两人一鬼。
“夫天地,载我形,安我生,息我死。”陈子轻声音沉沉,“命者道之行,故轻用我身有罪!轻丧我德有罪!”
“轻贱我命有罪……”
陈子轻一边念一边掐诀,念到后面他的身体开始发颤,让人有种他因为体内的力量太过强大而无法承受的感觉。
“你……你要干什么?”鬼魂突然慌了,危机感不受控地向他袭来,他大吼大叫,“停下!本尊命令你停下!”
因为他肉眼可见地发现,年轻人的头发在一根根地变白,仿佛生命在迅速流逝。
陈子轻无视恶鬼的反应,他手指掐诀,向着天地深深一拜:“罪者陈子轻,今违天……”
“燃命!”
陈子轻一指点在自己额头,头发瞬间化为雪白。
“疯子!你这个疯子!”鬼魂哆嗦着,先前的嚣张已经化为了恐惧。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懂道法的年轻人,竟会为了能帮别人找回早就死了八百年的孩子尸体燃烧自己的寿命,要知道,当一个懂道法的人变得不要命的时候,连阎王爷都要让三分的。
“天眼!开!”陈子轻两指在眼前一抹。
“地府!刑狱司!”
燃命术,陈子轻以燃烧阳寿为代价,总算是打通了地府的刑狱司,虽然旁人看来,陈子轻一动不动地站在房间里,他面前什么都没有。
而在陈子轻的眼里,他眼前却是地府的刑狱司,眼里是无数的案件卷宗。
陈子轻费了番功夫,终于在如山般的卷宗里找到了鬼魂的名字,他再次凝神向卷宗里看去,里面记载了那个鬼魂的一生。
找到了!
陈子轻眼前一亮,2019年3月5日……杀害孩童……埋于苍北路,向东470米,地下3.42米处……
虽然已经知道了位置,但陈子轻并不想结束,他继续燃烧寿命看向卷宗的最后,那里有对鬼魂的审判结果。
——其心诚知罪,故轻判流放。
什么?才流放?
陈子轻眼珠都要瞪出来,他差点没被地府的判决给气死,难怪这鬼魂敢这么嚣张,还一口一个本尊。
这个丧尽天良的杀人犯!他今天要是让那家伙好过了,他就不姓陈!
陈子轻恨恨地伸手一擦,就把最后一行判决给擦掉了,然后他咬破指间,用血在最后勾了一个圆圈。
勾画圆圈代表着死刑,同时也代表着无限的轮回。
十八层地狱,十八种享受。
陈子轻心道,从一到十八,再从十八到一……周而复始,永世循环。
瞬息后,陈子轻收回天眼看着面前的鬼魂:“苍北路,向东470米,地下3.42米。”
“你?你怎么会知道?”鬼魂无比惊骇,“这……这不可能!”
可他话音未落,身边忽然刮起两道阴风,拿着铁链的鬼差已经到了。
“罪犯验明正身,带走。”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大人我错了!大人……”鬼魂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吓得连忙向陈子轻磕头,“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我还杀过很多人,我把他们埋在了……”
一柱香已经燃尽了,鬼魂话还没说完,就随着青烟一同消散了。
“哎!要说抓捕效率,还得看人家地府!”陈子轻的头发已经重新变成黑色,只是他的精神却突然变得很萎靡。
陆与庭将他捞到椅子上,给他喂了一支营养液。
燃命术是他新学的,现学现卖。他可是外星人,寿命漫长,烧呗,随便烧,高科技高纬度文明可以脱离生老病死。
“你怎么不早点把这术法教给我?”陈子轻嘀咕,“又不会真的影响我的寿命。”
陆与庭没说话,只是摸了摸他乌黑的头发。
陈子轻的脑袋搭在椅背上,虚眯着还有点儿昏花的眼看陆与庭,我的乖乖,地府的刑狱司他都打通了。
好吧,他原身是个印章,在主人的帮助下有了身体,做了人,进虚拟时空做任务得到一个相好的,菊花灵一下单就在他菊花里自动融化都不用手动,讨人厌的主NPC之一是条基因变异的大黑蛇,他坐时空穿梭机来的这星球,相好的能仅靠一根香一条咒文打开地府之门,这里有驱魔世家,有魔物出没等等总结下来,已经没啥好稀奇的。
陈子轻感慨万千,最终只汇聚成一句:“燃命术是陆家不外传的压箱底吗?”
陆与庭以沉默回答他。
“这样啊……”陈子轻拉下头上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他还以为谭奕跟张家找过的道长们高人们不用那术法是不想有损寿命,也有可能是只有理论没有实践,怕法力不够,中途出岔子一命呜呼。
至于灵媒世家,他们只会通灵,而非自然现象局讲究硬技术不会做法,大家的领域不同。
其实陈子轻不清楚,这不是陆家压箱底,会这术法的,今天之前只有陆与庭。
陆家人根本不会,听都没听过。
这是陆与庭自己研究出来的,他将那些晦涩难懂的口诀一个字一个字地,教给了他的老婆,他的……小徒弟。
陆与庭抬起椅子上的人下巴:“下回还帮不帮人?”
“帮。”陈子轻虚弱地喘气,“能力范围内。”
陆与庭扣着他后脑勺,手指从他发尾摸下去,捻着他微微汗湿的脖颈,能力范围内?
你的能力很有弹性,我都估算不出这个范围,更何况是你自己。.
事情解决后,陈子轻跟陆与庭没随大部队出港,他们留下来游玩,还租了艘船出海钓鱼。
他们住的是民宿,带厨房的。鱼成了他们的主食,吃不完就送民宿老板。
夜晚的小□□有一番风情。
陈子轻坐在阳台的摇摇椅上:“明天退潮的时候,我们去赶海吧。抓螃蟹,撬海蛎,捡小海螺,还有海星。”
陆与庭打开手机。
陈子轻戳他:“跟你说话呢。”
陆与庭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动:“我在附近店里下单赶海工具。”
陈子轻拍拍他肩膀,表扬道:“小伙子效率蛮高的嘛,不错不错。“随即面朝前方的大海深吸一口气:“这里好舒服啊,算是我们出来创业的意外惊喜,以后每年夏天都来住半个月好不好?”
陆与庭弯唇,好,怎么不好。
“以后每年”是多动听的承诺,他就知道,他的老婆爱惨了他。
陆与庭竭力按捺住笑意,隐忍得面部肌肉轻微抽搐了几下,即便如此,他的喉咙里还是溢出了短促的笑声。
风大,他的老婆没听清,否则就会投来小心掩藏的担忧眼神,害怕他发病。
没什么好担心的,他这次出门带够了药。
虽然他目前连药瓶都没打开。
明天一定把药瓶打开,按量吃药,陆与庭颇为自责地反省。
陈子轻惊叫:“陆与庭!你的手怎么在抖!”
他的老婆总是大惊小怪,这有什么好吃惊的,他兴奋的时候不就这个鬼样子。
“风吹的。”他神经质。
陈子轻扇他一下,他心满意足地阖了阖眼,舒服了。.
陆与庭下好单拿起小圆桌上的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一块块地喂给他老婆吃。
陈子轻口齿不清地说:“我都让你养懒了。”
陆与庭不在意道:“懒就懒了,有什么关系。”
陈子轻想了想:“倒也是。”
于是他继续安心地被陆与庭伺候。
半个西瓜陈子轻吃一半,剩下一半让陆与庭吃了。
他在一旁看陆与庭吃西瓜,说起了白天的驱鬼细节:“那术法是我第一次使用,竟然一次就成功了,那么多的口诀我也能当场记下来,没出过一处错,我这也太太太厉害了吧,我有种被什么大能附身的感觉……诶,陆与庭,我只听说两个人亲嘴亲多了,慢慢就会长得像,没听说亲嘴亲多了,一方会的技能还会平移给另一方。“
陆与庭沉吟片刻:“那就跟做||爱有关,做得越多,能力方面就越会贯通。”
陈子轻恍然:“哥哥,你说的莫非是修仙世界里的……双|修?”
陆与庭微微一笑:“还是老婆你有智慧,会形容,我自愧不如。”
陈子轻抽抽嘴,我信你个鬼。
他张嘴吃掉一大块西瓜,呼吸里有汁水的甜味,声音也甜,还软:“你怎么放心只口头告诉我方法口诀就让我来的啊,万一我失败了怎么办?”
陆与庭的回答十分简略:“不会失败。”
陈子轻不明白陆与庭为什么这么确定。
陆与庭这次给出的答案同样只有四个字,他说:“你天赋高。”
“……”陈子轻捂嘴不让自己一点都经不住夸地笑出声,“真的假的,我有天赋?就我,还能有天赋?”
陆与庭吃西瓜:“不要妄自菲薄。”
陈子轻趴在桌上,脸枕着胳膊,一瞬不瞬地望他的睫毛:“我是不敢信,你看我十个任务就成功了两个,一头一尾,中间的全失败了。”
“成功的那俩还靠走后门。”陈子轻唉声叹气。
陆与庭很是莫名:“你的任务做不成功跟你驱鬼上的天赋高有关系吗?”
陈子轻掷地有声:“完全没有!”
陆与庭静默半晌,放下手中勺子,淡淡道:“况且你的任务一次次的失败,是因为我。”
陈子轻桌底下的脚从拖鞋里拿出来,放在他脚上,一下下地踩着玩:“是吗?”
陆与庭深深凝视着他:“你太爱我了,所以才会在做任务期间忽略细节。”
陈子轻“唰”地坐起来:“不是安慰我?”
陆与庭的双手握住他肩膀,从他手臂滑下来,拢住他的腰:“事实。”
“那我可就信喽。”陈子轻嘿嘿,“我原来也能在某件事上有天赋啊。我一直以为自己蠢蠢的。”
后半句闷在嗓子里,很小声,也很模糊。
陈金席能当小助手,他当不上。身边人也都很厉害,就他资质平平,普普通通。
脸颊被掐住,他被那力道带得抬起头,对上比海还要蓝的颜色。
“轻轻,你很优秀。”陆与庭眸光深邃。
陈子轻脸一热:“那你说说我怎么个优秀法,又是哪里优秀,你不说出一百个来,今晚不准睡。”
他开玩笑的,哪知陆与庭竟然道:“那我一件件地说。”
陆与庭说到后来,陈子轻都困了,他晕晕乎乎地倒在摇椅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抱上床的。
……
他们在小港停留的第五天,一通电话改变了他们的计划。
陆慎行说他有个朋友想认识他们。
“饭局吗?”陈子轻站在护栏边眺望海面,咋啦,又是一般的驱鬼世家搞不定,陆家又没人出马或者也没辙的情况?他迟疑,“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就不去了。”
“不是饭局。”陆慎行简单透露信息,说,“我尊重你们的决定。”
陈子轻望了望趴在床上睡觉的陆与庭,声音很轻地说:“陆总,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商量一下,晚点再给你答复。”
陆慎行因为爱人时隔多年解开心结的关系,对他们十分感激也有些尊重,他强调道:“一切以你们的意愿为主,不勉强。”
“好的好的。”陈子轻笑。.
陆慎行曾经在一次的国际商务活动上结识了沈氏那位沈董。
沈而铵。
陆慎行有听些传闻,沈氏父子如何交锋,儿子怎样在夺权中成为赢家。
沈而铵手里有一支黑科技团队,多少人至今都窥探不出它的全貌。
这次沈而铵不知从哪捕到了风声,竟亲自找上他,为的是他爱人无意间通过非自然现象局认识的陆家家主。
陆氏目前跟沈氏在业务上没有碰撞,更别提合作,但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再者说,他个人是比较欣赏沈而铵的。
因此,陆慎行这次做了回中间人,也做成功了,他在打完那通电话的隔天得到了答复。
沈而铵没带秘书或保镖,他独身前来,甚至连商务装都没穿,而是一身休闲,低调又减龄,仿佛刚入社会还没遭受职场大染缸的浸染。
陆慎行安排了这场见面,沈而铵到场后他就径自离去,他没别的事,纯粹是赶回家吃晚饭,爱人和父母在等。
至于沈而铵为的何事,这里面有什么隐晦,能不能达成目的,陆慎行不感兴趣。.
客厅弥漫着茶香酒香,喝酒的喝酒,喝茶的喝茶。
陈子轻吹着茶水边喝边打量陆慎行之后的又一个总裁沈而铵,要不是他事先知道来人的身份,也通过任务世界的视角对商界的算计浑浊有所了解,他还以为是见到了一尘不染的漫画王子。
沈而铵说他有一事相求。
这么响当当的人物放低态度,一般人是会受宠若惊的。但宇宙之广阔,世界之大,总有例外不是吗。
陈子轻单手托腮一脸淡定,陆与庭则是在玩他放在腿上的那只手,一圈圈地转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不知道沈董说的事情,是什么事。”陈子轻询问。
沈而铵的口吻冷漠得像是在讲述一则新闻:“是我母亲的一位故友,他在服刑期间自杀了,魂魄一直跟着我。”
陈子轻示意沈而铵继续。
沈而铵捏着酒杯,指腹捻了捻精致的背身,灯光将他昂贵的腕表折射出尖锐的冷光:“我试图通过一些途径跟他取得交流,可是效果不理想。”
“那沈董的意思是?”
“我想知道他要我帮他做什么,他到底是有什么心愿未了。”沈而铵饮了一口酒,“报酬随你们开。”
陈子轻笑得眼睛一弯:“沈董想必也看得出来,我们是不缺钱的。”
话锋一转:“不过呢,没人嫌钱多。”
“这样,事成后,报酬按照行情算,另外就是,沈董腾出时间做导游,带我们在您的城市赏赏景,吃吃美食。”陈子轻笑眯眯地,“成交?”
沈而铵道:“家属没意见?”
陈子轻眨眼。
“我想他似乎并不愿意你们的二人世界被打扰。”
“不会的,”陈子轻拉了拉陆与庭的衣袖,“是吧老公。”
陆与庭愣了一会,他坐直身体,似乎才反应过来,又有种吃了毒蘑菇的恍惚。
“嗯,是,对,嗯,对,我是他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