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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玦从椅子上拎起书包就往外走,担心迟一秒江豆豆就要破门而入。
临出门,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一点半,这姑娘急死了。
“着急忙慌的做什么,没到一点五十呢。”
他打开门,江豆豆手高高昂着,差点往顾临玦脸上拍,还好及时收手了,看了眼手表,说:“差不多,走过去也是了。”
江豆豆不知道想到什么,脸有点红,大概率不是天热,或者砸门费力了。
“中午小题没写完,想去蹭蹭谢淮的,我问了他,今天三十五就来教室。”
说完,就满脸娇羞的自己悄悄地笑。
“我也写完了,你干嘛不蹭我的?天天蹭谢淮旁边抄作业,今天还踩点抄作业,人心里觉得你不爱学习怎么办?”顾临玦看她害羞的样子觉得好玩,故意逗她,
这小姑娘不经逗,被戳到心事了就跟人急眼。
“人谢淮年纪第一,谁要你的!我找他请教题目,怎么就不爱学习了!”她瞪了顾临玦一眼,反过头嘲讽他,“你不是也扒拉着季浔的小题对答案!看着红勾和自己的修改痕迹在一起你好意思吗?”
得,没话说,和江豆豆斗嘴就是找罪受,自己啥事儿不知道还喜欢往人心里头捅刀子。
顾临玦想着,她找谢淮讲题是明着表现喜欢,自己找季浔讲题是借着兄弟情暗恋,对比一下还是自己丢人,自己没意思。
江豆豆怼完就甩着马尾辫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前面,自顾自的赞美谢淮,一点没顾忌后面的竹马是否陷入人生的自我否定。
*
一中高中部在会丹城南边郊区,离市区有点远,顾临玦家和江豆豆家就在附近租了俩房子住,省得来回跑浪费休息时间。
可惜了学校长方形走向,高一的教学楼离后街住宅区也特别远,等快步跟着江豆豆到教室,顾临玦也被热的够呛。
这个点教室也就两三个人,室内温度比室外低,人少也没人开吊扇,周围安静的要命。
谢淮坐在最右靠窗的倒数第二排,闷头睡觉,江豆豆一路上咋咋呼呼的临进门看到谢淮趴那儿睡觉一下子静音了,六亲不认的步伐也收住了,小家碧玉的往里走。
然而她往里头没走两步谢淮就慢慢抬起头,眯着眼睛往前看了一眼。
顾临玦、江豆豆、谢淮三人对视,只有顾临玦觉得尴尬
。江豆豆小碎步飞奔向谢淮了,他俩都在第一组,顾临玦在最靠里的第五组。
唉,他该在车顶不是在车里。
顾临玦心里给自己点了炷香,觉得自己可以改名叫顾多余。
“顾临玦,你后面头发翘起来了。”没走两步,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划过夏季的闷热空气钻进了他的耳朵。
后脑勺突然被按住,感受得出这个家伙很努力的想把这一搓飞起来的头发按服帖了,但这个行为有点缺心眼。
顾临玦头也没回,伸手把他爪子拍开,“头发翘起来能用手按直了?是不是傻?”
下一秒季浔的脸就出现在他侧面。
季浔长得白净,五官立体,瞳色偏浅,乍一看有点像混血,他有时候开玩笑说祖上八国混血,到自己这辈稀释了点,然而最勾人的还是他一双桃花眼,眼尾的每一寸弧度都饱含深情。但是季浔闲不住,不会一直看着别人,若有若无瞥人一眼,笑一下也就移开了目光。
除了最开始发现自己喜欢他,会不自觉地紧张,一段时间后顾临玦已经能很好的调整好心态,该呲就呲,该捶就捶,都是男生,喜欢一个人没必要悲秋伤春的。
季浔习惯性凑到顾临玦面前找存在感,一天到晚招猫逗狗,顾临玦是头号受累对象。
他被怼了一下也笑嘻嘻的,为了招惹一下顾临玦,季浔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原本只是有一撮翘起的头发变得乱糟糟的,揉完怕被揍,退后一步,转身往反方向逃,讲台前面很可供行走的空间不大,只得一只手拍在黑板上,一只手撑着讲台,借力跃出去。
顾临玦回头时也只能看到笔槽里的粉笔灰在夏日的蝉鸣中被力道激起悬浮,又悄落,还有带汗的手心印在黑板上的掌印。
黑板被骤然拍响,惊起了趴着午休的一同学,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季浔从他边上跑过,不小心撞了下桌角,疼的直揉腰,还不忘抽空双手合十道歉,“抱歉兄弟,一会儿请你喝水。”
同学看清来人,皱起的眉头放平,笑着嘟囔着说季哥天天练武怪不得身强体壮。
季浔从第一组那儿绕了一大圈跑回座位,却比顾临玦走的快。
说起来也是缘分,开学两个月,班里除了全方位稳定发展的谢淮,还出了两个极端,理科的那端站着季浔,文科这端站着顾临玦,中间架起一座英语的鹊桥。
班主任为了均衡发展,把两个人安排成同桌,任大家的座位怎么乾坤大挪移,他们都被牢牢地钉在一块儿。
其实顾临玦还好,理科成绩也不错只是不如文科惊艳,所以他被安排过来就是要监督季浔学文科科目,人越喜欢什么越学什么,他可以课余时间怒刷两本数理化练习册,就是不愿意张口说两句“知乎者也”。
语文还好一点,毕竟主科他还不敢真瘸腿,政史才是老大难,摆明了等着高二分科,去了理科和它们生死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