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记住完美世界网,如果被/浏/览/器/强/制进入它们的阅/读/模/式了,阅读体/验极/差请退出转/码阅读.
接连几日,蓝陵城不断传来尸鬼袭人的消息,驻守蓝陵的门派也随之受到牵连,更为诡谲的是,受害者死后同样会沦为毫无人性的怪物,面目、行为同尸鬼如出一辙,万般无奈之下,蓝陵下了封城令,得知夜悬的宫主正巧在城中,很快便有人上门请助。
尸鬼仅在夜间而行,尽管目前只是小范围爆发,因此丧命的门派弟子却以不合常理的速度剧增,为了确保安全,也因朝灯着实不该同正道相见,银发的修士将他安置在客栈里,布下结界细细叮嘱后,才有些不放心地同楼下恭候多时的带路人离开。
偌大客房安安静静,朝灯坐在层叠帘帐的大床上,外边长明灯的火光倏忽熄灭,突然陷入黑暗,他下意识自指尖燃起火焰,金色双瞳里映着那一小抹光明,对面人眼神闪烁,朝灯脸上显露出惊讶神色,隔半晌后才笑道:“灵犀。”
花灵犀本就妖气横生的精致长相在微光照衬中愈加蛊惑,他瞥了朝灯一眼,不轻不重点了点头。
“你来救我吗?”
“为何是救?”他说着,目光里不自觉流露出嘲讽:“天下人人都知越宫主被曾经诛魔榜的第一迷得神魂颠倒,为他不惜与八大门正面撞上……你以色侍人做得很好嘛,越长歌那么疼你,还需要我来救?”
朝灯眨了眨眼。
“可我不想再被他疼了。”他全身都是暧昧的红痕,似是看到花灵犀复杂的表情,忽地笑出声:“喂,魔尊大人,带后辈走吧?”
隔了半晌。
“……嗤,”紫发的魔头勾起唇,一双多情缱绻的桃花眼微微上翘:“我倒是想看看,你对越长歌那种人能有多大影响。”
好的好的,看看看,都依你。
花灵犀的手抚过他的面部,再分开时,面前人成了极普通乏味的长相,他从随身空间里抓过一套毫不打眼的衣服让朝灯换上,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大大方方下了客栈,先前越长歌设置的结界于他面前形同虚设,等远离了那片区域,他一把拉过朝灯,带人急速在蓝陵城中穿梭。
一路上并未遇见搅得满城风雨的尸鬼,倒是身后陆陆续续传来人影破空的风声,待见淌着腥臭涎水、面目腐烂的怪物从眼前飞快掠过扑向后方拦截追兵,朝灯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尸鬼是你放的?”
这些怪物出现的时间本就蹊跷,遇见它们的平民百姓也未受伤,反倒是有仙法护体的修真弟子屡屡丧命,除却自己,花灵犀对正道的厌恶也是促使他行动的原因之一,那人也不否认,爽快地点了头,随即补充:“夜悬的人跟在我们后面,先前客栈那一片都有人看护,越长歌下的结界除了保护你,也是为了将你困在里边。”
见朝灯应声,花灵犀却笑起来。
“你不生气?他这样无微不至地待你,你习惯了?”
朝灯不语,过了很久,风里才传来年轻魔修懒洋洋的声音。
“不习惯也得习惯啊。”
在全城封死的情况下,花灵犀不知从哪儿拿到了出城令,看守的卫兵查过玉牌便要放他们出去,其中一人却忽的拦下朝灯,花灵犀见状也不多言,直接一掌拍上那人胸膛。
其余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骤然降下的巨雷瞬间穿透了十余人的头颅,紫色的电弧在他手掌跳跃,朝灯愣了愣,这种霸道邪恶的力量、恐怖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曾经在寐京,被八大门派联手围剿的越长歌雷灵根展露时,与此刻花灵犀带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两个人,居然有着相同的灵根。
拦下朝灯的卫兵见罢心生怯意,花灵犀趁机带着他冲出城门,驶离蓝陵几里后,天色猝不及防变得灰暗,隐约能望见乌云中穿行而来的亮光,金色瞳眸浮开丝丝凌厉,他双手结阵,蔓延开的血色阵法阻挡了天空降下的落雷,花灵犀眸子亮得仿若灼烧,他突然看了朝灯一眼,一手撕裂空间,扯着他就跃了进去。
除系统外,这是他第一次借助别的外力跨越时空,待那阵不适后,朝灯慢慢缓了过来,四下一片荒芜,颜色不齐的草色在眼前延伸,显然距蓝陵城已有了一段距离,他看那人似是受了伤,面色透出不正常的苍白,有些担心地覆上他的手,将灵力渡给对方。
“你还好吗?”
“无碍,”花灵犀闭了闭眼:“你的灵根……越宫主塑好的?这般,你也想离开他?”
“是他塑的,”朝灯乌黑的眸子微抬,花灵犀同越长歌本就有夺命之仇,刚刚蓝陵城外那道落雷是谁降下不言而喻,虽然他不用刷对方的爱意值,但目前顺着他的心意显然更有益处:“……他欠我。”
说着说着他就笑了起来,又鬼魅又艳丽,过去在夜悬里被折腾得媚骨天成的模样散了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我何必让他碰我。”
[爱意值四星半。]
果然小花很讨厌大美人啊,听见别人不开心的事情变得好开心哦。
“你的意思是……”那双桃花眼敛了敛:“从头到尾,你同他在一起都是为了灵根?”
看朝灯答应,对方弯了弯眼,耳畔听见五星爱意值的提示,朝灯微微挑眉。
这么快就刷到五颗星……
待向前再行过一段路,云蒸霞蔚的粉红延绵无止,他才意识到先前花灵犀选中的落脚地离天肆十分近,与一般桃花不同,天肆的花树并不存在花期,一年四季经久不衰,尽管因伏仙大会结束而人流骤减,还是有许多游人前来寄情嬉玩,抵达桃花洲时天色已暗,河灯上行,琳琅商铺于盘错的道路上开张迎客,异常凑巧地,朝灯又一次遇见了上回替他算命的先生,那俊秀的年轻修士依旧一副黄带绑脑门的非主流打扮,硬生生被他的气质和面目衬得洒脱不羁,见朝灯看他,自然而然带了个热情又不唐突的笑容。
“这位公子,在下看你有几分面熟,可曾是在小店算过卦?”
“是,”朝灯也笑:“先生说我为天道厌弃,永世不得善终,很是准确。”
“呃……”那黄带修士挠了挠头,面露疑惑:“这可奇了怪,公子你命路看来并没有残缺之像,在下先前是想赞你十二宫中几大宫都属福兆,怎会为天道所厌?”
【你为天道厌弃,我便生生世世将这天道扭转给你看。】
他眼神闪烁,以目示意花灵犀,后者点头后,那黄带男修接了他的手,依旧如上次般询问朝灯的生辰八字,拨转星盘不一会儿后,肯定道。
“我没说错,公子绝非为天道厌弃的命数,你命中有福瑞,该是一帆风顺才是,不过……”男修有些不解地盯着星盘:“公子的命数,似是同人联在了一起,就像茑萝附松,你得凭借那人施救才能享有现在的福兆……这可真真稀奇。”
哦豁,这下要毁了。
一旁的花灵犀神色淡然听算命先生说完,没有任何动作,他的视线掠过朝灯维持笑意的模样,再触及远处时,叮当作响的艳红木牌如栖息在树桠间的云。
“等哪天没钱花了,”淡色衣衫的年轻魔修看着重写建好的寐京,雕梁画栋的奢靡楼阁在满是春楼的花街也显眼异常,游街的花魁足踏丝屐,一头青丝上彩钗步摇交相辉映:“大人考虑一下来这儿串串场?”
“朝灯,”花灵犀鬼气森森地笑了笑:“你不想活了。”
“没啊,我就是觉得她不如您漂亮,”说话人装纯装天真,没等对方发作,朝灯扯了扯他的袖口:“这个姐姐是伏仙大会那夜的花魁吗?”
“是新挑的,”花灵犀淡淡道:“越宫主没要那花魁,寐京自然不会任损了身价的人坐这个位置。”
“喔……”
“愧疚了?”
他摸摸鼻子,少顷后点了点头,身侧的人温言细语:“小哥哥不为越宫主愧疚,反倒同情未曾谋面的花魁,真是怜香惜玉。”
干嘛总提大美人哦,是不是暗恋他。
“按您的意思,我该悔改万分才是?”朝灯乌眸半眯,拖出散漫的声调:“他对我是好,但他要我一直陪着他,我才不想。”
花灵犀顿了顿:“为何不愿?”
“我不想被谁绑在身边啊。”
反正花儿是个傲娇,短时间也意识不到对自己的感情,不如先断了他的想法,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人人喊打的渣男,少麻烦的同时也省得让对方伤心,况且他与花灵犀相处了数月,虽然夜悬还未追来有些不符常理,但也差不多到了能讲点儿知心话的时候。
科科,灯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那么长的时间,如果永远只能面对一个人,我会疯的,”朝灯笑嘻嘻道:“再喜欢也不行,我是爱慕过长歌,但我做不到为谁从始至终留下来……到后来,感情磨光就只想利用他重塑灵根了。”
对面人微微颔首,意是明白了他的想法,那双色泽奇异的桃花眼轻阖,黑鸦羽毛般浓密细长。
莫名其妙的,那种难得展现的温和姿态,竟使他想起了另一个人。
鉴于一路都由花灵犀规划行向,朝灯对这庞大世界的许多地方又不熟悉,常常是即便抵达他曾经过地界的也要稍晚才能忆起,长冬罕有的暖阳融化冰壳,厚厚的积雪缓慢消散,四季青葱郁的树盖上白雪萦绕,他跟在花灵犀身后,步至山崖之颠才发现满是落英,芳草地蔓延至鹰嘴形的悬崖口,朝灯有些好奇道:“这是哪儿?”
除却天肆桃花洲,很少有凛冬里仍旧如此繁盛之处,花灵犀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浅浅笑了一阵,才云淡风轻道:“水纹东陵、天肆桃花、寐京一夜……你说这最后一站,会是哪里?”
水纹陵以东是仙魔交界的地带,如果没记错,这是他最初与越长歌相见的地点,再加上后来的两个地名……
朝灯脸色发白,对面人抬起皓白的腕敲了敲他的额头,温温柔柔的模样令人无端脊背发寒
“越是对你好,你就越厌倦我?”
[分化碎片情绪不……嗯?]系统第一次表露出出乎意料的情绪,向来运筹帷幄的嗓音微微上扬:[被骗了。]
[……?]
逗我。
[这个不是分化碎片。]
那人金色的瞳孔慢慢失了焦距,妖异的容颜渐渐透出不自然的僵硬,原本苍白的皮肤呈出亡者才有的灰败,系统啧了声:[他早就死了,躯壳里被人单独注入了一缕灵识,灵识脱离原主太久而一直处在沉睡状态,那日突然醒来,我才以为它是分化碎片。]
朝灯大脑转得飞快:[分化碎片在情绪碎片塑造世界时脱离而下,丽丽是虚伪的碎片,就算不是分化碎片,被你检测出来、足够糊弄你的灵识,只可能来源于——]
[被虚伪摆了一道。]系统的声音里居然透出隐隐的兴奋:[虽然估计他是无意的,但能做到这种程度……很有趣。]
[……]
有趣,有趣个屁,你行你上啊,总统大变态。
[自求多福吧。]
幸灾乐祸的笑声让朝灯眉头皱起,皎皎若明月的修士身姿颀长、温润如玉,一头银发披散在白色外衫上,那人随手一挥,花灵犀的尸体即消失在原地,他看着朝灯,一点一点说出令那魔修毛骨悚然的话语。
“肯让我碰你,只是为了利用我重塑灵根?”
“……”
天!啦!噜!
生不如死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让人想一头撞死的事情……他妈第一次翻船啊白痴系统!
“就算有一丝心悦我,也永远做不到为我停留,一点也不想陪着我,你觉得我绑着你?”
“不、不是的……”
朝灯不断摇头,第一次感到真真切切的恐惧,从没有谁给过他这样难以言喻的感觉,即使是前两个碎片被逼到恨意五星时,也不如眼前微微笑着、连系统都暂时检查不出恨意值的人不受控制。
“不是什么?”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缠上他的脚踝,朝灯低头,瞳孔猛地聚缩,脸色也随之惨白。
那是一截蛇尾。
银白的,柔软又布满细致鳞片的爬行动物……才会拥有的器官。
“小灯,”越长歌向他靠近,冰冷的五指抚上他的脸:“你知不知如何才叫真正绑着你?…你冷吗,一直发抖,好可怜呀……”
那截银白一点点向上温情缠绕他的小腿,朝灯这才想起越长歌的体温一直偏低,即使在行情事时,也低得不像是人类,他那时还以为是对方修炼的大道和双灵根中的水性灵根之由,不成想他根本就不是人类。
“疼你也没用,反正你不是什么乖孩子,”对方舔了舔嘴唇,银灰的眼中隐隐能望见竖起的深色瞳孔,越长歌含了他娇嫩的唇,边咬边道:“我其实最爱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自己喜欢的东西,我这般心悦小灯,你说……”
“我该怎么待你?”
[恨意值三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