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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阴影中走出的人影脚下绽出金火,足以焚毁空间的力量铺展开来,与洛汀的黑炎不同,埃里森的火元素中缺乏黑暗,有的只是无休无止的毁灭欲,原本平淡无奇的褐发变成了张扬的红色,他看上去更高了些,因为是背对,朝灯只能看见人鱼的脸。
莲露出了诧异的神情,随即是深深警觉。
“最后一条鬼尾,”埃里森的呢喃在海里隐现:“再长几年应该会更强,可惜人鱼没了伴侣会自寻死亡……”
他说着,单手动用火锥拦下莲的攻击,朝灯只能勉强看见骑士长脚跟一点地面移到人鱼身后,埃里森的身影在深海里犹如鬼魅,他的手探向了人鱼背部,后者操纵水流形成的飓风被他一掌拍碎,火焰硬生生撕裂海水,没等它继续燃烧,深黑鱼尾上的紫冥火幽光闪烁,埃里森略显惊讶地嗯了一声,面上露出兴味。
恐怖的破风声预示着空气钻入了海底,整片爱丽丝海于人鱼的控制下一分为二,鬼尾人鱼在海里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其中一部分海水迅速上冻,冰刃暴风雪般向埃里森袭去,骑士长脚底的冰层令他难以移动半分,朝灯看着逐渐被冻死在坚固冰晶中的埃里森,他动了动唇,就见那条只受了轻伤的人鱼侧头道。
“朝灯…快逃……”
不等它说完,冰晶里的人睁开了眼睛,一深一浅的苍银双眸,浅的那只瞳近乎像是透明宝石,他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埃里森,准确说来,那根本就不是骑士长,被困在巨大冰晶里的生灵有着深邃完美的轮廓,那东西的眼神天真又嗜血,源源不断的战斗欲在异色瞳孔深处灼烧。
“我还要带殿下回去复命,”似是听清了人鱼的话语,冰晶一点点破裂,红莲般的图腾在埃里森的皮肤表面浮现,他们周围的海水越来越炽热,巨大的透明冰晶从正中一分为二,他的骑士装早在战斗中破损,那近乎浑身光裸的生物从头到脚都浮出莲花般的血痕,埃里森露出微笑:“敢逃跑就杀了你哦,殿下会听话吧?”
爱丽丝海的表面涌起巨浪,被丟在沙滩上时,朝灯咳了好一会儿才把呛进去的海水全弄出来,向他走过来的年轻人一头红发在阳光下熠熠,埃里森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两套衣服,丢了一套给朝灯后,他大大方方当着朝灯的面脱下了破裂不堪的骑士里衣。
“好看吗?”
埃里森忽然回头,笑眯眯地看向朝灯,一点水珠顺着他苍银色的睫毛滚到下颚,最后隐入胸膛。
“好看,”朝灯诚实道:“腿长腰细屁股大。”
“谢谢赞美?”埃里森唇角弧度不变:“殿下,它死前让你逃跑。”
“逃什么逃,我又跑不过你,”朝灯泄了力,想起刚才一边倒的战斗场面,干脆直接倒在树莓色的沙滩上,他的眼睛望着不远处幽红的海水:“颜色变深了。”
最开始来这儿时,这片海还是甜腻的粉红色。
“鬼尾死了,爱丽丝海在为它哭泣,”骑士长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他的发色与瞳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为原来的双褐,原本被人鱼临死前卸掉的一只手臂逐渐愈合:“每死一条鬼尾,这片海的颜色就会更深一些。”
“埃里森,”朝灯翻了个身:“你是谁?”
直到刚才,他才知晓面前这具乏善可陈的皮囊下藏着多么恐怖的力量,那般强大的鬼尾人鱼在他面前都仿若初生稚子,朝灯的腿分得有些开,嫩嫩的肌肤泛着一层美艳薄粉,他没有穿下装,埃里森宽大的衣服足够遮掩他的身躯,软滑双臀清晰可见,他面前的年轻男人目光闪烁,只似笑非笑睨了他一眼。
不好色,是什么物种?
“能知道你的名字吗?真正的。”
“殿下,”那人摇头:“没人会知道我的名字。”
“那……还是叫埃里森?”看对方点头,他像没忍住那般泄出笑音:“真正的埃里森死了吗?”
“我杀了他。”
“真厉害,也真可怕,”朝灯懒洋洋地从沙滩上站起来,他最后看了一眼玫瑰般瑰丽的爱丽丝海域:“走吧,跟你回大教廷。”
对于高阶大魔导而言,再远的距离都能用魔咒解决,即使第五大陆与教廷所处的第二大陆遥隔千里,穿梭空间的魔咒也能在分秒内完成跨越,可埃里森故意放慢了速度,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并不想立即让朝灯回去,更准确地说,他就像是在等待什么,他们在地狱一环城中等候了三日,埃里森甚至带他去看了整个魔域的核心。
“零环?”
朝灯的手指拂过树木凹凸不平的表面,宛如琉璃的材质在指尖游走,地狱的零环是一株被封死的暗红巨植,孤孤单单立在一环城人迹罕至的地下中心。
“这里是关押魔王的地方,”埃里森踢开脚边的引魂树藤,淡淡道:“六翼的魔王与六翼圣天使长原是同胞兄弟,他们曾亲密无间,共饮一杯美酒,但不甘与手足平起平坐的魔王发动了暴战,战败后被打入地狱,魔王的身躯封死在引魂树的根系里,这颗树正在不断吸收他的力量和生命。”
洛汀曾喂过他引魂树的种子,并告诉他这种树木寄生于魔气与生命而活,朝灯不由自主蹙起眉,他犹豫片刻,询问道。
“魔王……叫什么名字?”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在骑士长的伪装下,褐色眼眸带出漫不经心的神色:“他没告诉我他的名字,历史记载上也没有。”
“你之前说他是因为我——”
“封印松了,”埃里森抬手指了指一处裂痕,那实在是很小的一块隐秘位置,如果不是有人指引,朝灯几乎不可能注意到这样的地方:“魔王的一部分神识离开了零环,他需要足以冲毁引魂树的力量,他若是将别的什么祭献给引魂树,他自己的禁锢便能解开,魔王就能重临地狱。”
“……”
“但他心软了,”埃里森轻声道:“他原本想带你来零环,可他不知不觉间放慢了动作,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时,他开始不忍心利用你。”
所以埃里森才会说洛汀比他强大,却无法胜过他。
“……他还活着吗?”
良久的沉默后,年轻的圣子面上浮出复杂神色。
“我不知道,”埃里森收回手:“我们在第五大陆待了三天,引魂树里的主体没有一次反应,先前与我交手的那部分也踪迹难寻,他应该不会死,却也暂时无法行动。”
即使是在最为奢靡繁华的一环城,魔域的夜晚也依然涌动着暴躁因子,他从旅店的老板娘那要了点儿烟,想起给烟时女巫故意露下来的雪白胸脯和她多情诱惑的眼神,朝灯边拿手指头燃起的小火苗点烟,边不觉微笑,他坐在屋顶上吹风,有谁在这时轻巧地落在他的身后,浓厚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比起敌不动我不动、敌动老子才往死里动的洛汀,一天到晚惹是生非的埃里森反而更像是真正的魔王,对他好斗嗜血的天性逐渐了解的朝灯停下吸烟,白烟从他唇边泄出,朝灯舒服地半眯起眸。
“打完了?”
他靠近埃里森,后者不顾自己满身鲜血,态度自然地坐到了他旁边。
“明天就走。”
“好啊。”
朝灯衔住烟身,埃里森似乎对气味非常敏感,在他又一次呼出烟气后,居然轻轻咳了一声。
“哇哦?”朝灯叼着烟,语气含糊不清:“你不会抽吗?”
埃里森摇头,他笑起来。
“很舒服,可能比不上打架,不过也很棒。”
见那双褐眸里闪过微光,朝灯挑眉。
“我不会告诉伊莱你的事,”他们靠得很近,甚至有些太近了,早已过了安全距离,朝灯乌黑的长发被风吹起后有一搭没一搭落在埃里森肩膀:“你会杀了他吗?”
“为什么?”
“他变态,”朝灯直直望进埃里森的眼睛,他的语气依然温吞,眸光却亮得惊人,分毫没有避讳的意思:“他想让我长出女孩子的器官,想用很多方法玩我……杀掉一个教皇听起来很刺激,大教廷里的高手不少,你愿意吗?”
虽然不知到底是什么生物住在了骑士长的皮囊下,但毫无疑问,对方热衷于挑战强者,把他和伊莱凑一起斗一斗,赢的那个再考虑……妈的,还是不想攻略伊莱。
喜欢把男孩子变成女孩子的变态弟弟,呕。
“我给你报酬,”朝灯的手指在烟盒里摩挲,他重新拿了一只烟,像是开玩笑般征求埃里森的意见:“我教你抽烟,你帮我杀了他好不好?”
一阵令人手足无措的沉默后,埃里森从他手足接过了烟,眉眼弯弯地含进嘴里。
“教我吧。”
清晨薄雾逐渐淡去,缤纷花团簇拥于道路两畔,白橡木的清澈气味在风里盛开,当看清从外门迈入中庭的二人后,早已接到骑士长传讯、等候在大教廷外的护卫立即将消息传递给了年轻教皇。
埃里森接到命令先行离开,朝灯被要求独自走入教廷内阁,大教廷的穹顶依然如记忆里那班璀璨堂皇,又具有浓厚的艺术气息,经过长长的玻璃花房后,他在道路尽头看见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浅金短发与白皙肌肤交相辉映,澄澈的、不含一丝杂志的眸眼,那是比书本上耀目千百倍的生灵,他的面庞美得足以令人忘却时间,六只柔软丰盈的羽翼在天族背后舒展,当瑟希亚小小的投影立在书上时还不甚明显,但这般看,他的长相的确与洛汀有七八分相似,他们的眼形都狭长,瑟希亚却比洛汀更为优雅,眉目之间也少了几分深邃,兴许是因瞳孔剔透得仿若潭一般静谧的颜色,眼前天族身上惊心动魄的美感显得格外逼人。
超超超超好看!
睡睡睡睡他!
激、激动死灯灯了。
见朝灯盯着他发呆,那只生灵色泽梦幻的瞳底浮出暖意,朝灯……朝灯要昏过去了。
超级大美人,呜。
救命,有人要被活活电死了。
“瑟希亚?”
朝灯试探性地叫了他的名字,对面的天族唇瓣微启,没等他说话,自玻璃花房的另一端传来伊莱的声音。
“非常抱歉,天使长大人,是我教管不周,”身着金白两色教皇袍的少年从后方走来,与天族如出一辙的发色愈发衬得他面色苍白:“圣子的行为有失礼节,还望您不要介意,”他说着,以目示意朝灯,温柔却不容拒绝:“殿下,请快些过来。”
“……”
不要,滚。
瑟希亚的目光在少年教皇和圣子之间掠过,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简单应声后点了点头,伊莱碧色的瞳眸一眨不眨凝望朝灯,后者最后看了眼诗画般出尘的大天使长,他低头绕过瑟希亚,走向伊莱的方向。
虽然不知道瑟希亚本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以后应该有不少见面的机会,眼下这样还是先顺着变态弟弟比较好。
伊莱见他过来,转身带领朝灯走向内阁,最后回头时,朝灯隐约能看见站在玻璃花房内的瑟希亚专注的目光。
让我去见梦中情人呜呜呜呜呜。
“殿下,”房门落锁,伊莱看着朝灯,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个微笑:“您玩得开心吗?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精彩?”
“还、还好吧,”朝灯说着,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小伊莱过得好吗?”
“糟糕透了,”那句话就像触到了开关,片刻过后,少年面上的笑意消失不见,碧色的眸仿若结满寒冰:“唯一一次梦中相遇,你对我的态度很糟。”
“……”
少年向他走近,单手抚摸朝灯面庞,大拇指摩擦手下娇嫩的皮肤,他突然用力在朝灯唇上一擦,直到上面涌出血丝。
“你需要一点惩罚,”伊莱嗓音轻慢,就像在教导不听话的孩子,他用魔法拉开遮光帘,在看清室内的布置后,朝灯情不自禁睁大了眼睛:“殿下离开多日,圣水十分缺乏……”
“不…不不不!”
从屋顶掉下的红丝绒缠在了他的腰上,魔法让他的挣扎变得毫无作用,他记得那一年的夏日扮演节,当他偷溜出去一整天回大教廷时,伊莱是如何边诱哄边逼他坐在一根细细的绸线上,然后借着那根绸线和他被捆绑的双手将他固定在空中一天一夜,更过分的是,对方甚至命人找了器皿承接他流出的圣水,被允许下地时他直接跪趴在伊莱脚边哭泣,后者温柔地抱住他,慢条斯理擦干了他的眼泪,而现在,伊莱又用那种方法将他吊在半空,这一次他甚至将他的腰和腿都借用红绸固定了最佳角度。
“放开!…唔!”
他的嘴唇被绸绳封锁,眼睛也让人仔细蒙住,当他被吊高在空中后,朝灯听见少年冷淡的嗓音。
“不滴满这间屋子,殿下就永远待在上面。”
不要,滚。
他听见开门和落锁声,少年的脚步渐行渐远,意识到他真的又被捆绑起来锁死在了房间里,朝灯烦躁地扭动四肢试图逃脱,却不想令那些磨人的红绸越缠越紧,细腻敏感的肌肤被不断摩擦,他的敏感带更是苦不堪言。
再这样下去,真的会……
厚重的遮光帘在伊莱离开前重新降下,不知过去多久,一片沉寂中隐约传来稀稀疏疏的微小动静,朝灯正想集中注意力聆听那些声音,肩上就忽然多了一双手。
即使不能视物,他也能感觉那双手细细长长,对方的皮肤偏凉,十指指肚一一扫过他的脖颈,顺着紧致的后背向下轻柔抚摸。
“唔唔唔!”
那人的力道突然增大,裹住两团浑圆软肉又抓又捏,朝灯难耐地想要挣脱,却换来更下流的对待。
好痛…捏得好紧,要溢出来了…
好难受……
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在他背后轻扫,那种细腻轻薄的触感,就像是——
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