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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期三日的狩猎战已过去大半,跟他待在一起的两名罪犯几乎没怎么亲自狩猎,自上次从那伙人手里抢到号码后,白金发的男人便越发懒散,如果不是被人袭击,他很少表现出具有攻击性的一面,即便如此,他依旧令人感到不安、且充满危险。
“万万,”已过去两天两夜,沉寂的天空彼端飘来橘红霞云,朝灯看着不远处料理野兔的青年,问出了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他为什么叫你老大?”
“你也可以叫。”
“……”
“叫习惯了,入狱前我们认识。”
“你们是因为什么……?”朝灯停下话头,笑笑补充道:“我有点好奇,不想说就别说。”
出乎他意料,编号十万的罪犯反而将问题丢给了他:“你觉得呢?”
朝灯思索半晌后摇摇头:“我想不到。”
“塔里的人都想爬到高层享受更好的物质,塔存在是为了筛选出强大的人类,因此机器不反对人类杀人,相反的,它们鼓励我们自相残杀,”男人动作娴熟地点上烟,因为有晚风,他点烟时特意用夹烟的手指拢了打火机,橘红火苗映着他白皙英俊的脸庞,漂亮的瞳里静谧一片:“猜猜看,如果连人命都一文不值,什么行为能构成犯罪?”
“……”
这题……这题不会。
救命啊,莫名感觉答不出来好丢人。
看他一脸纠结,男人忽然一声轻笑。
“没关系,”他见同伴提着烤好的野兔往回走,轻描淡写道:“以后就知道了。”
吃过晚餐后,男人要去附近的溪边洗澡,朝灯扔下没啃完的兔腿想跟过去,同样啃兔腿的青年似笑非笑。
“九同学,”青年满脸深意地看向他:“这么喜欢黏着我们老大哦?要不要来大仓玩玩啊。”
“玩玩玩,大仓好玩吗?”
“不好玩,你屁股会开花的。”
一旁站起来的男人接话。
“……”
青年唯恐天下不乱煽风点火:“老大,你护着人家呗。”
“我护着也一样,”半晌听不到朝灯的脚步,男人回头看了看:“走了。”
您护着也一样,是指您同样会让我开花,还是您护着没啥用我会开花?
从各方面来看,我选A。
冰冷水流划过脚心,黑夜里流动的溪涧发出悉悉声响,全然无光的自然环境、连月亮都被层云遮掩,朝灯看不清周围景象不敢下脚,见他始终在水滩边洗脚丫子,站在溪心的罪犯啧了声。
“过不过来?”
“看不见。”
“直走就好了。”
朝灯犹豫片刻,一步步从岸边下来,在近乎全黑的环境下行走,对引导者其实需要非常大的信任,快要靠近男人时,朝灯右边踩空了一下——
“注意右脚……呃。”
他说得有点晚。
拍打溪流的动作激起了阵阵水花,混乱中朝灯下意识搂紧了身边人的腰,他呛了水,咳嗽声在安静夜晚各位清晰。
“不是说过别蹭我吗。”
“我、我不会游泳!”
其实朝灯会,可不蹭白不蹭,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站好,”男人有些无奈:“别蹭了,你不想屁股开花吧?”
“……”
呜,想。
云层在他们头顶游散,借着逐渐明亮的月光,朝灯才能看清他和对方站在一块突起的石面上,除了这处,周围净是深不见底的溪流,他来时走的石头路恰好于靠近石面处断开,自意识兽成形后,朝灯的五感较以前敏锐了许多,半人高的白蒙草丛里传来细小动静,他刚想确认,就看见和自己挨在一起的罪犯动了动唇。
他再也没有听见那些奇怪的声响,直到离开时,朝灯有意往草丛里望了一圈,隐约间他看见了一条发黑的干枯手臂,更不可思议的是,尽管尸体焦成了那副模样,它周围的白草依然生机勃勃。
“你不要号码?”
“不需要,”白金发的罪犯甩掉手臂上的水珠:“升得太快,小机器们会起疑。”
“哦……”
“脚没扭?”
“没……啊,扭了,”朝灯嘻嘻笑笑:“你能背我吗?”
“……自己走。”
“嗨嗨嗨~遵命。”
为了避嫌,他们在狩猎战结束的前一小时分开,朝灯故意找了些灰和血弄在身上,等大部分普通异能者走向开放的通道,他才跟着走了出去,回到塔一层内,他洗了个澡,边擦头发边试着释放自己的意识兽。
半分钟后,他面前出现了一半美人一半骷髅的诡艳景象,女孩长长的黑发有些散乱,她的血一滴滴顺着白皙的身躯蜿蜒而下,朝灯叹了口气。
“你有名字吗?”
他尽可能放软了声音。
面前的意识兽毫无反应,如果没记错,大多数意识兽根本没有自己的思想,看来他这只也是如此,他从床头柜里摸出测试器,示意女孩把手放在上面后,朝灯弯眼笑笑。
“叫琳琅好不好?”
“……”
“哇,你是三星半的意识兽,”朝灯看着测试器上的结果:“三星半很有可能长成四星,好厉害。”
“……”
“我叫朝灯,虽然说了你可能也记不住……凯撒超级不可靠,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以后我就靠你啦。”
朝灯握上了女孩血淋淋的、白骨铸就的纤细五指,他的意识兽低下头,女孩的眸和发都黑得像乌木,皮肤白如美瓷,与朝灯本人如出一辙。
良久以后,室内响起他痛苦的声音。
“对不起……”
大仓监狱内一片沸腾之景,参加狩猎战的罪犯们一个个兴奋至极地重新迈入监狱,就像凯旋而来的英雄,他们谁身上血腥最多、背负的人命最重,谁便是英雄中的英雄。
最先迈入监狱的是满身刺青的高大男子,他的个头在两米多,发达的肌肉令他看上去宛如战神雕塑,男子的到来令关押在两旁的罪犯双双欢呼,这令引路的机器女狱警不得不甩了甩教鞭。
“安静。”
她高声道。
短暂沉默后,在场罪犯哄堂大笑。
“谁他妈想要安静?逼里静吧长官。”
“打爆这娘们儿的头——”
“拆了它!电烂它!”
按照惯例,机器人在狩猎战结束的一日内不得惩罚任何罪犯,现在是狂欢时间,身材高大的犯人哈哈一笑,他冲火辣的机器女抛了个吻,第一个人通过安检,大仓继续放人,白金发的男人走在这排罪犯中间,他面无表情,高挑身形十分出众,男人俊美若神祇的面容与阴暗肮脏的监狱格格不入,在他经过一间房时,突然有人冲他大声嚷嚷。
“凯撒!!你他妈的怎么还没死?!垃圾、败类——”
那是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他身上满身新伤和旧伤,看得出来精神已有些恍惚,没有人类能够拥有自己的名字,在机器女回头时,中年人被他的狱友一把拽到里边。
那是个笑呵呵的亚洲人,他冲白金发的男人竖了竖大拇指。
“他这里有点毛病,”亚洲人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要我帮你干掉他吗?”
凯撒向他递了支烟。
“谢谢,哥们儿。”
烟味飘来时,中年人的惨叫混进罪犯们的喝彩声里,他回单人监狱洗了个澡,接到医疗室的通知时他头发还没干,当他迈入四壁纯白的医疗室,不出意料看见了一头金色卷发的美女医师。
“根据调查,金发碧眼最能使人心情愉悦,机器人们制造的医师都是金发机械姬,”她的声音有些哑,却又不失女性特有的柔软,因而显得格外性感:“或许你对金色有偏见?一进来就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我只是不爽你。”
“噢……”她耸了耸肩,医生服的领口开得有些低,胸口诱人线条若隐若现,女人温婉的笑声落在室内:“很抱歉假公济私打扰你,我想确认一下我们的首领安然无恙。”
“我没事,”他坐下来:“可以走了?”
“潜入大仓扮演这个机器女花了我不少功夫,我想要你补偿……”
她暧昧地笑了笑,穿着红色高跟鞋的脚靠近了男人的小腿。
“……”
见他没反应,女人无趣地停下动作。
“你去见那孩子了,这是什么游戏吗?小凯撒。”
“奥里奥拉,”他声音淡淡的:“这不是游戏,是战争。”
“爱情的战争?”奥里奥拉微笑起来,红唇釉涂在她艳光四射的脸上格外好看:“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是谁呢?那孩子很喜欢你,至少非常有好感。”
“这样不公平。”
“并不是不公平,只是你贪心,”她笑容不变:“你不希望他因过去的羁绊爱上你,你想重新开始,因为你也想要他的全部,对不对?”
凯撒有些头疼:“少看泡沫剧。”
“我们运用超级计算器,从所有位面里找到了和你的数据最匹配的人,他是最适合你的,你有想过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吗?99.99%的契合率,你因为这个数字找上了他,甚至在他完成任务后将他带到了你的位面,为什么现在反而畏畏缩缩?”
“奥里奥拉,”凯撒灰蓝的眸深邃如潭:“时间还不对。”
“你真是理智得让人恐惧,你在尝试?尝试你们之间除了数字是否真正契合……”金发碧眼的大美女并拢长长的腿,她舔了舔嘴唇:“他很棒吗?”
凯撒瞥了她一眼:“再棒也是我的,想都别想。”
“……”
沉默半晌,好奇心让奥里奥拉不怕死地开了口。
“如果你忍不住、或者他喜欢上别人怎么办?”
怎么办?
当他看见那只女孩形态的意识兽时,他用言灵让朝灯梦见了自己最喜欢的情绪碎片,他的意识兽的确不是言灵,言灵是他生而有之的能力,凯撒通过创造有“卫悄”的梦境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同样的,他也能在今晚的梦中暗示对方一切。
“提醒他。”
比如说,朝灯最难以忘掉的碎片……
“什么?”
奥里奥拉半天摸不着头脑。
躺在床上的黑发年轻人微微蹙眉,他睡得有些不安慰,密密的睫毛在他脸上织出一小片阴影,他的意识兽坐在窗边,骷髅与皮肉交错的女孩安静看着塔外浩瀚星尘,黑色的长发略微散乱在风里。
他的梦中有交叠的九月阳光与重重秋雨,意大利的风里带着郊外野花芬芳的香气,樱桃酒融化在玻璃杯,天使于教廷穹顶温柔歌唱。
“二少爷?”
永远都带着暖意的嗓音令他睁开眼,他被绑在床上,身体里的异样令他差点惊叫,朝灯又爽又疼,他才稍稍动腿,就被人抓住了脚踝。
“您终于醒了,”那人琥珀般的眸里笑意盈盈,唐吻了吻他颤抖不停的右手,舌头扫过朝灯指尖他那样望着他,就像等待了不知多少年:“为什么又要逃跑?”
“我——唔!”
他一开口,骤然接通的细小电流便弄得朝灯想要打滚,他尽可能蜷缩起身体,从略略红肿的双唇里,朝灯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