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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次，她想着要是能这么死去也好，但同时她也问自己，为什么是等待死亡，而不是选择自己了结生命。
狄奥对每一个新入队的队员都会讲一句话，活着才有希望。对于常年与死亡为伴的他们来说，生存是一种奢侈，可尽管如此，狄奥也没有要求他们以英勇壮烈的方式结束生命，而是告诫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的活下去。
因为，活着才有希望。
或许是他的话对她影响太深，或许是她心中存着贪念，她没有办法放弃“生”，尽管生死可恋。
严希睁开眼睛，腹部传来阵阵微痛，提醒她还活着的事实。
“你醒了。”
兰若温柔的面庞映入眼帘，严希看了看周围，思绪终于与昏迷前的事情连接上。“严冽呢……”
兰若明显迟疑了一下，微微点头。“他还好……沈醉在照看他……”
他没有死。
严希闭上眼睛，忽然想起欧默尔死前说的那番话……她有很多事想要问他。
“要喝水吗？”
“嗯。”
兰若起身倒水的功夫，房门开了一道缝，小北探进脑袋来。“妈，姐姐醒了么？”
“嗯，醒了。”
小北高兴的偷溜进来，爬到椅子上面，跪趴在床上。“严希，你不嫁严叔叔了，嫁给我吧。”
严希轻轻一笑，伸手摸他的脸。
“小北，姐姐刚醒，你不要吵她。”兰若把吸管放进杯子里，递给严希。“乖，听话，去找爸爸玩。”
“我才不跟那个笨男人玩呢，有损我的智商。”小北很高傲。
兰若叹气，儿子太聪明未必是件好事。
“兰若，小北在你这儿……”楚少轩没问完，就看到自己的宝贝趴在严希床上。“哟，你醒了。”
“你怎么来了？”
“怎么，有哪条法律规定不准男人来看自己老婆？”
兰若语塞，红着脸低下头。不管认识他多少年，她都应付不来他这股漫不经心的调调。
“我妈未婚，你少占我们便宜。”
“儿子……”
“别到处认亲戚。”
“……”
楚少轩来和兰若换班，兰若走前千叮万嘱，要他好好照看严希，楚少轩声声答应，可等人走了，他就拿着份杂志坐到沙发上看，理都不理严希。
人都醒了，有必要再照顾吗？
又不是他的媳妇。
“严冽……”严希犹豫了好半天，还是问了。“他还好吗？”
楚少轩看着杂志，没有抬头。“剩下半条命，半死不活的，你说好不好。”
严希低眸，沉默不语。
“你当我在说笑是吧？”
严希看过去，发现他盯着自己，轻轻摇头。
“严冽快死了。”楚少轩严肃说完，又漫不经心的笑起来。“听到这个消息，你应该会高兴。”
“……”
“他所有的东西都被你剥夺，最后连性命也断送在你手上……啧，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小猫咪，有一天会变得这么狠。”
严希微皱眉。“我不明白。”
“不明白？哪里不明白？”楚少轩冷哼一笑。“你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清楚，总不至于忽然失忆把一切都忘了吧。”
严希默了一会儿，掀开被子，从床挪了下去。
楚少轩盯着她，不置可否的扯扯唇，继续看他的杂志。
严希从病房出来，恰好看到沈醉和几个医生从办公室出来。沈醉看到了她，走了过来。
“身体感觉怎么样？”
“一点小伤。”
沈醉笑着点点头。“没事就好。”
“严冽在哪？”
“就在你隔壁，不过他过刚刚睡了，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严希看了看隔壁的房间，轻声问：“他怎么样了……”
“还不错。”
“沈醉，我想听实话。”
“……”
“楚少轩说……”严希的眸光微闪。“他……不太好……”
沈醉换了副严肃表情，沉吟片刻，问：“你想知道实情？”
“嗯。”
“知道之后呢？”
“……”
“如果我说他活不了多久，你愿意满足他一个心愿吗？”
严希和沈醉在走廊坐下，沈醉习惯性在口袋找烟，摸出来才发现，烟盒里的烟被某人偷偷换成了糖。
沈醉叹了口气。“男人的心思真是捉摸不透，明明都说不再管你了，却还惦记着你的健康。”
严希没有听到她的抱怨，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刚才那句……严冽活不了多久了。
沈醉咬着糖，瞥她一眼。“我该从哪儿说起呢？从头？好吧，就从头说起。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苏重华那次来纽约，你和她起了冲突，记得吧，慎言打了你，后来让严冽抓去拉斯维加斯。”
严希轻点头。她记得，只是相隔太久，记的很模糊了。
“严冽后来把慎言送回去了，但是中途出了点意外，慎言的记忆出了点问题，结果是苏重华十分恼火。后来苏重华查出这件事是严冽做的，就开始筹划她的报复……她是个报复心很强的女人。”
沈醉刻意停顿在这里，观察严希的反应。她没有明显的诧异，也没有意外，想来是已经知道了。
“按说，严冽是死定了……依你的枪法而言，他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我当时也以为他没救了，可是……这个世界果然还是有奇迹存在。”沈醉摊开手掌，用笔在掌心画了一颗心脏的模样。
“其中一发子弹打中了他的心脏，但是没有影响心脏的机能，这在医学上无法解释，所以只能说是奇迹。”沈醉轻笑，有所感慨似的叹道：“遗憾的是，心脏受到损伤，终究出现衰弱的迹象……知道他为什么坐轮椅？长达两年的时间他都只能躺在床上，靠各种仪器来维持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