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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琅是崇阳郡中的一位炼器师。
在东域,炼器师是一种极为吃香的职业,大多数家族都愿意出大价钱,将其奉为座上宾,为家族打造神兵利器。
可东域大多数家族提及此邪琅,都十分的痛恨和憎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盖因此人行事极为吊诡,炼器的手段也十分邪恶,每次炼器开炉都要用活人鲜血祭炼,甚至直接将活人扔进炼器炉中,活活烧死
如此恶毒之人,遭到东域不少家族的通缉和围剿,奈何此人实力强横,加上行踪飘忽,几次围剿都被他侥幸逃脱。
没想到今日,竟然碰巧路过此地,莫名其妙的挑中了罗征,而且二话不说竟伸手掳人。
“邪琅,此人是我罗家族人,快快将他放出来,”罗炳权神色凝重的说道,他虽然是半步先天,但面对邪琅他绝对不会轻松。
邪琅啧啧两声,笑道:“既然是你罗家族人,为何你还要指剑相向?既然你这么想杀他,那我代你处理了,不是更好?”
“我族内的逆子,既然由我这个族长处置,惹了我罗家的人,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你不要自误!”罗炳权正色说道,那几支紫色长剑漂浮在他周遭,蓄势待发。
“倘若是罗霄在这里,我还有些顾忌,不过你嘛……哈哈,还差了点,现在这个罗家有谁是我惹不起的?”邪琅尖声笑道。
“这等妖人,大放厥词,看我亲手将你斩杀在此!”罗炳权脸色一沉,紫色长剑一阵轻吟,呼啸着朝邪琅斩去。
“我就看你怎么斩杀!”邪琅带着尖利的笑声钻回铜炉中,那铜炉翻滚起来,竟然绕回去朝那些罗家子弟冲撞而去。
在场的罗家子弟看到偌大的铜炉滚过来,一个个都哭爹喊娘,四散而逃,有几位罗家子弟躲闪不及,顿时被撞飞在一边,血肉模糊,死活不知。
罗炳权跟在后面,不断地操控紫色长剑斩向铜炉,他的几支紫色长剑虽然犀利无比,可那铜炉不知用添加了何种金属,在紫色长剑的斩劈之下,只发出一连串叮叮咚咚的声音,却连一道印子都没能留下。
铜炉压来碾去,将整个校场都搅合的一团乱造,罗家子弟更是惨叫连连,随后才一个转向,扬长而去……
罗炳权眼睁睁的看着那铜炉越滚越远,却无能为力,他一咬牙,正要提剑追上去,却被罗俊逸拦住,“二哥,此妖人行事诡异,还是不要追了。”
“那逆子罗征,如何处理?”罗炳权面无表情的说道。
罗俊逸冷笑道:“这邪琅行事恶毒,被他抓走的活人,十有八九被他扔进炼器炉活活烧死,罗征落在他手上,绝对没有活路。”
罗炳权点了点头,扫视了一圈现场的罗家子弟,心中却没由来的涌起一股不安,可是他又想不出这种不安从何处而来,于是烦躁的跟罗俊逸说道:“吩咐下去,全力救治今日受伤的罗家子弟!”
整个校场之上,受伤的罗家子弟恐怕有好几十个,不少人都被撞断了腿或者肋骨,疼的哭天喊地。
其他未受伤的罗家子弟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片黯然。
把罗征与二叔三叔之间的恩怨抛开,罗家现在的确是没落了。
以前罗征的父亲罗霄在的时候,像邪琅这种妖人,哪里敢像现在这般明目张胆的上门?
而且罗家的没落,在很多细微的地方都能体现出来。
崇阳郡里几个大家族排座次,曾经一直独占鳌头的罗家,现在已经排在前三之外。
以前罗家子弟走在街上,耀武扬威,好不风光,崇阳郡内,谁人敢惹?
现在罗家子弟都成了缩头乌龟,甚至在家族内都要看一些下人的脸色。
这日子,没法过了……
……
……
罗征缩在这个小小的铜炉之中,一直未曾出声。
作为曾经的少家主,罗征当然听说过邪琅此人,曾经父亲不止一次跟自己说过,若是邪琅落在他手中,他必要用手中三尺青锋剑,将邪琅一剑斩成两段。
关于邪琅种种令人发指的暴行,例如用活人祭炼兵器等事迹,罗征也听说过许多。
落在此人手上,罗征只能够自叹一句倒霉,这真是才出狼窝,又落虎穴。
铜炉翻滚前行,罗征也跟着不断地旋转,加上琅邪身上传来一阵阵如尸体一般的腐臭味,几乎罗征呕吐出来。
翻滚了好一阵子后,铜炉忽然停下来,琅邪那双如骷髅一样空洞洞的双眼盯着罗征,还用鼻子靠过来嗅了嗅,满脸纳闷的说道:“奇怪了,这么多年我重来没有见过你这种体质,你好像不是一个人!你身上的味道,和我炼制的玄器很像,”
“我这活生生的,有手有脚,不是人又是什么?我劝你还是把我放了,我对你炼器毫无帮助,”罗征没好气的说道,心里却是咯噔一跳,这邪琅的鼻子竟如此灵敏,竟然能嗅出我的玄器之体。
“放了你?嘿嘿,别指望了,我就喜欢你这种特殊体质的人,把你扔进我那宝贝炼器炉里,不知道能炼出什么样的东西!”说完邪琅一伸手,就将铜炉中的一根锁链铐在了罗征手上,随即跳出铜炉。
铜炉忽然从地上升起来,朝着前方飘去,原来是这琅邪用手平托了铜炉,狂奔不止,这速度却又比方才翻滚前行快了许多。
这倒是方便了罗征,刚才那般翻滚前进,实在让人难受,现在也不用闻着邪琅满身的腐臭味道,他甚至能够从铜炉中伸出脑袋,看着周围的风景。
至于铐着自己的那条锁链,非金非铁,他用力拽了拽,纹丝不动,也就放弃了扯断锁链的想法。就算他能逃出这铜炉又如何?邪琅连罗炳权都不怕,他能够在邪琅面前逃跑?
邪琅凭借一双赤足,奔跑的速度极快,黑压压的树林不断地向罗征身后飞速离去,看着那些参天大树,以及鬼魅一般的乌鸦与猫头鹰的叫声,估计这是到了森林的极深处了。
穿过大片的森林,罗征看到前方陡然出现了一个悬崖,而邪琅却浑若不知,径自朝悬崖尽头直奔而去,最终托着铜炉一跃而起。
这般从悬崖上跳下去,还不摔得粉身碎骨?罗征牢牢的抓住铜炉的边缘,正自慌乱,铜炉却止住了下跌之势。
原来在这悬崖之上,有一根根如同倒刺一样的岩石突出,邪琅一手托住铜炉,另外一只去抓倒刺,这样一步一步的往悬崖下方沉降。
在这悬崖的中断,长了一颗枝叶茂密的参天大树,邪琅一脚踩上那颗大树树干上,伸手将那茂密的枝叶拨开后,就露出了一个大洞。
洞口狭小,这铜炉也只是勉强的挤进去,但是越往里面走空间就越大,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难怪崇阳郡发动了几次联合追捕,都让这邪琅给逃脱升天,他竟然把老窝安插在这等地方,实在太隐蔽了,”罗征心中暗道。
这洞穴的腹地,高达数十丈,洞穴的墙壁之上都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仔细望去里面隐隐有地火流转,这地方倒是一处绝佳的炼器宝地。
在腹地的中间有一座黑乎乎的炼器炉,炉有四只脚,通体乌黑,炉壁上伸出八支尖刺,每根尖刺的末端竟然都扎入一个人身体中!
这个人的精血都被那尖刺吸收一空,一个个都瘦成皮包骨,比骷髅还恐怖,但腹部起伏不定,奄奄一息,竟然都还没死,这些都是活人!
而在炼器炉不远处,还有十几个精铁铸成的铁笼子,那铁笼子一米见方,每一个笼子里面都蜷缩着一个活人,那些人大多数都目光呆滞,身体不断的瑟瑟发抖。
都说这邪琅手段残忍毒辣,现在看来果不其然,竟然用此等邪恶之法炼器,看到这一幕罗征暗自心惊。
“哐当!”
铜炉被重重的扔在了地上,邪琅尖笑两声,爬上铜炉又将那鼻子伸到罗征跟前嗅了嗅,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以血肉炼器,将人的怨念封入兵器之中,这样炼制出来的玄器自然也带着强烈的怨气,威力大增!不知为何,你的血肉气息与那玄器十分相近,若是把你与玄器同炼,恐怕能让我的这柄‘业火剑’更添威力,说不定能让老夫炼制成一柄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