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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称职的员工,吴堃每天总是第一个上班,当然,这并不是为了得到领导的奖励,毕竟头头们更喜欢使用不花钱的赞许来作为奖励,而不是付出真金白银。
他喜欢的是每天驾车上班时,经过的那一段山崖。在那时,刚刚跃出地平线的太阳,照耀着山崖下波光涌动的海面,再配上几株万年常绿的矮松,总是能构成一幅让他欣慰的画面。为了这美丽的景色,每天牺牲那一小时的睡眠对他来说,完全是一桩合算的买卖。
但是今天当他驶到这里时,却看见了一个紫裙的女孩,站在公路护栏外面对着那火红的旭日。
她有着一头如绸缎般光滑柔顺的黑色长发,漆黑的发丝随着束发的丝带一起上下飞舞,晨风吹拂下的衣服紧紧裹着她的身体,露出婉约而又勾魂的背影,显的是如此纤细,如此令人怜惜。
吴堃猛地踩下了刹车,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光是一个背影,已经让他倾倒在那种无法抗拒的柔美中。
难道她要跳海?许久才回过神来的吴堃心中立刻冒出了这个念头,连忙推开了车门,发足狂奔到了女孩身边。
接近之后,他却不由停下了脚步,女孩那质地名贵的紫裙却是如此古朴的式样,剪裁合体的衣服上满是破损,残破的下摆就像是被撕裂的火焰般在风中抖动。
一惊之下的吴堃却看到了女孩的脸,她正缓缓地转过头来,那如木偶般冷漠的脸上却有着一对令人无法想象的美丽眸子。漆黑透彻的双眼就像是夜空般的颜色,在吸引了他全部的意识后,又像是炽热的黑火般,灼烧着他那无法摆脱诱惑的灵魂。
就像是一块黑色而晶莹的冰块,又像是沸腾灼人的火焰,这个像冰火结合般矛盾的女孩,露出了一丝恬静的微笑。
她高高的跃向了山崖之外,就像是一只失去了平衡的黑色纸鸢,坠向了海水不断扑击的礁石中。仿佛是从梦中醒来的吴堃,不由浑身一颤,徒劳的向女孩伸出了右手。
在空中留下了无数七彩的碎片,那黑色的倩影就像是融进了那片纯净的蓝色之中,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只留下海水拍击礁石的飞沫,还有低沉的海浪声。
吴堃死命地揉搓着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碰上迟归的鬼魂,呆呆地凝望着空无一物的大海。
眼前的世界碎成了纷飞的残片,耀眼的七彩眩光过后,便是那熟悉的黑暗。
玉夜轻轻的一卷双袖,如在微风中荡漾的轻烟般,稳住了轻柔的身体。
头顶上是一片漆黑的天空,既没有月亮的皎洁银光,也没有那闪耀的点点星辰。
在她脚下,是同样漆黑的水面,这片绵延至天边的黑色海洋,却没有半点波涛的荡漾。只有无数隐约的光点,在水面下闪烁着晶莹的金光,透过层层水波,折射出迷蒙的光芒。
紫裙的少女悬停在这个漆黑的世界中,看着水中倒映的身影,微微探出了白皙的足尖,轻轻在水面上点出了层层波纹。
“快5千年了吧。”看着这个无比熟悉,却又透着几丝陌生的世界,玉夜微微叹了一口气,“黑白。”
撞碎虚空的虎形巨兽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身边,温顺的用鼻尖轻轻磨蹭着少女的裙摆,发出了几声低沉的呜咽。
“黑白,走吧,我们去凤梧宫!”
微微拎起了裙摆,玉夜侧身坐在穷奇那柔软的背部皮毛上,右手抓住了鬃毛中的一根骨刺。仰头看了一眼有些落寂的主人,黑白展开了收拢在身侧的双翼,这只强壮的巨兽在水天之间踏空而走,在漆黑的海面上留下了点点涟漪。
巨兽承载着柔弱的少女,不知以这种速度飞奔了多久,远处渐渐出现了一团银光,一块如展翅巨鸟般的巨大银色晶体,静静地飘浮在这平静的黑色海面上。
无数涓涓细流顺着晶体从空中飞降而下,形成了无数黑色的瀑布,就像是黑色的细索般,将这只巨鸟与水面连接在了一起。
看着眼前越来越大的晶体,还有晶体上隐约可见的层层宫阙,玉夜面上露出隐约的兴奋。她轻轻拍了拍黑白的脑袋,会意的穷奇猛然一下发力,高高的跃向了晶体的上方。几只拖着银色慧尾的巨鸟立刻高速迎向了闯向宫殿的一人一兽,玉夜却高高抬起了左手,落下的长袖中露出了一段玉藕般的皓腕。
一方玉佩在黑暗中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咆哮着的巨鸟们立刻收起了尖齿利爪,竟然有些恐惧的让开了一条道路,看着黑白驮着它的主人,落向了晶体上那条晶莹的长道。
这是一条直达宫门的宽广道路,足够让十多辆马辆并排行走的晶莹长道,竟然全部用一米见方的玉石铺成。在它的两边耸立着无数高大的石柱,一块血红的晶体飘浮在柱顶,银色的光芒将周围照的一片雪亮。
载着玉夜的黑白平稳的飞奔着,很快便直冲到了那连接着纯白宫墙的精美宫门前,漆黑的宫门上刻着两方精致的莲花图案。在那玉石台阶上,早已经有十数个身影静悄悄的等候着。
纯白的丝质长袍在银光泛着刺眼的光泽,十几名优雅俊美的男子,左手扶着腰间的黑鞘长剑,悄无声息的守在台阶两边。在他们的胸前,除了挂着那串血族标志性的银链外,还有着一朵盛开而又妖艳的紫色槿花。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我这如同明珠般的妹妹。”看着依旧侧坐在黑白之上的玉夜,一名孤身站在台阶上的年轻男子,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幸亏你还记得这重要的时刻。”
漆黑的长发用一根玉簪随意的束在脑后,他穿着与其他人相同的白袍,只是腰间系着血红的丝质宽带,顺着一侧直垂到地上。那俊美如女子的面孔上,有着一对如玉夜般深邃漆黑的眼睛,散发同样令人无法的魅力。伸出了洁白如玉的手掌,他示意着周围人继续呆在原地,然后轻步走到了玉夜身边。黑白立刻发出了戒备似的低吼声,微微伏下了身子,摆出了随时准备扑出的姿势。
“没想到凤梧宫的死门即将打开之际,却只有我们兄妹守候在这里。”看着作势欲扑的黑白,青年男子停在了原处,虽然那微笑恐怕连春风都能融化,但黑白眼中却透出了更凌厉的杀气,“殿下一脉的人烟,已经凋零如此了吗?”
“想突出自己的忠贞吗?翱天?”看着眼前这名白衣男子,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亚洲伊氏的家主伊翱天,玉夜不由露出了轻蔑的笑意,“寝棺还未打开呢,你倒是鼻子灵的像条狗,我还以为你还在和那帮家族一起算计亚洲绯族的内斗呢。”
“只有萧晨曦才傻到认为可以压服家族的势力,勉强算是五代的他,哪里懂得家族势力的恐怖。”春日般的温暖转眼间便成为了冬夜般的冰冷,伊翱天说到萧晨曦三字,透着刺骨的轻蔑与鄙夷,“堂堂一个最高评议会议长,萧氏家族的代表人,竟然如同欧洲蛮子般天真愚蠢。只是我们在身后轻轻推了他一把,就像小孩子似的被骗进了圈套,真是令人发笑。”
“真是难得,不过看你这副样子,要不是死门有血腥宫殿守着,梧泉殿内又都是净凰骑士,恐怕你早就跪在寝棺前了吧?”
“那就要有请伊台辅带路了,带我进入死门。”丝毫不在意玉夜那恶毒的挖苦,伊翱天以最无可挑剔的优雅姿势,微微对玉夜低下了头,“以便能亲眼看到寝棺的打开,恭迎殿下御驾。”
还未等玉夜答话,空中飞舞的银色怪鸟瞬间多了起来,就像是密集的满天的流星般在空中留下四处飞散。在这片怪鸟发出的怪啸中,远处传来了玉钟清脆的敲击声,在这如同凤鸣般的玉钟奏鸣中,眼前不知由何种金属制成的黑色宫门,渐渐的发出了机轴的转动声。
玉夜和伊翱天不由望向了渐渐露出一道缝隙的宫门,封闭了近万年的死门,终于再次开启了……
慢慢敞开的黑色死门内,渐渐显出了整齐的琼殿楼廊,那白色的玉柱飞檐间,有着令人无法想像的典雅与精致。全身包裹在红色的斗篷中,戴着山羊假面的血腥宫殿骑士执着手中的银矛,就像是两排血红的雕塑,纹丝不动的守卫在殿宇楼廊之间。
无数黑色旗帜在不知何处吹来的寒风中摆动,旗面上有着一只用银线绣成的凤凰,展开双翼的它脚踩莲花,似乎随时会直冲天穹。
“丝毫没有改变。”看着死门内阵容森严的血腥宫殿骑士,还有那依旧是不染半点凡尘的凤梧宫,伊翱天第一次露出了如此平和的表情,“还是如此的平静与典雅。”
“殿下未召唤之前,擅入死门者,杀无赦。”
轻轻挥了一下宽袖,黑白立刻驮着面无表情的玉夜走向了死门之内。伊翱天刚想说什么,突然空中传过了一阵刺耳的警讯,怪鸟们发出了尖锐的咆哮,像银色的彗星般集结向了某处。清脆的玉罄声,在这座孤立于黑暗与死寂的宫殿中传播。
“有人竟然能闯进死界?”
翱天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闯入的人究竟是谁?如果不是知道通往死界的四途,就算是绯族目前几个身份无比高贵的家主,也不可能在没受到邀请的情况下,凭借自身的力量闯入这个死者世界的最上层。
死门内的血腥宫殿骑士中迅速的整出了两个百人队,举着银矛和宽盾,在入口处排出了一道厚实的阵形。就在他们刚刚排完阵形之后,宫殿的深处突然响起了三声高昂的金玉相击之声,隐约有三个光点带着一片纯银的辉光,守在了宫殿中最高的一处。
“净凰也出动了,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能值得凤梧宫摆出这么大的场面。”
伊翱天紧握着腰着的佩剑,语气中不由透出了一股隐约的愠意,作为与龙家并列于亚洲巅峰的伊家家主,也只是恭敬的守在死门之外。到底这个异民世界中,还有谁能够闯入这片非人的世界,又引起了凤梧宫如此的震动。
玉夜没有答话,只是用幽静的双眸望着银色巨鸟们会聚的方向,右掌中慢慢出现了一柄黑焰长枪……
漆黑的天幕中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巨鸟,那无数点银色光芒聚集在起,就像是重新绘出了一片美丽的星海。
突然间,天空碎了……
破碎的天空向四周撒下了漆黑而又透明的碎片,将巨鸟们如落叶般吹飞,在那碎裂的中央,一个渺小的金色身影像陨星般,向凤梧宫慢慢坠落。
“灵体?”
看着那几乎只有一层金色透明外壳的身影,伊翱天不由挑起了修长的剑眉,心中满是疑问。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寝棺中的那位始祖,依照着死界的规则,自己在这个死者世界所创造的领土。就算是拥有相近的实力,不知晓四途之路的人照样无法进入。只能死者才能进入死者的国度,这是活人必须遵守的规则。就算是强大的异民,除非是应邀而走过四途,否则只能成为死界的游魂,四处的哀号飘荡。
以灵体直达这块死界的最高点,更是完全匪夷所思的事情。
人类或是异民中的灵媒,也只能将自己的灵体投放于死界的下位层面,难道是误入的灵媒?虽然闯过死界规则的概率小到几乎可以不计,但毕竟还是有这种可能,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
伊翱天笑了,轻轻伸开了五指,在他掌中出了银色光芒构成的螺旋,慢慢旋转伸缩,就像是一团缩小了的银河。
“可怜的家伙,彻底归于这片死者的王国吧。”
轻轻推出了右掌,伊翱天将掌中的银河送向天幕,那片黑暗的空间顿时开始扭曲变形,出现了一团与之相对的巨大银河。周围飞行的怪鸟们似乎感到了危险,本能的散向了四周,逃出了银河的范围之内。
慢慢旋转着的银河渐渐将金色的身影包裹在了当中,转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那强大的威势甚至扯碎了周围的虚空,在空中留下了无数的破碎景象。
捏碎掌中的银河,空中银河所包裹的空间也会随之崩溃,伊翱天的眼眸中流出了一丝残忍。就在他慢慢收拢手掌之际,玉夜突然发出了一声惊讶的轻呼,顿时停住了他的动作。
“是他?!开什么玩笑!”
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金色的透明躯壳,玉夜眼中那细小的身影一下放大,是如此的清晰和熟悉,怒叱一声的女孩立刻挑起了柳眉,眼角余光中,却看见伊翱天正别有意味的合上了手掌。
“做梦!”
飞快的掷出了手中的黑色炎枪,玉夜看着那道黑光如闪电般横贯天幕,在银河中留下了一道黑暗的轨迹。两股力量相撞之下,银河不自然的旋转着,然后悄无声息的泯灭在了空中。景物的一片扭曲纷乱中,那金色的身影如水中浮影般消失在了黑暗的波纹中。
看了一眼满脸失望的伊翱天,玉夜不由冷笑了一声后牵着黑白,头也不回直消失在了死门之中。
“等到寝棺开启吧,我亲爱的哥哥,林氏和其他氏族的人很快就会来陪你,一点都不会寂寞。”
“吾族唯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耐性。”
看着女孩身影渐渐消失在血腥宫殿骑士组成的阵形中,伊翱天微笑着望向空中,那破碎的空间正慢慢地恢复,重新恢复着刚刚的模样。
“不!!!!!!!!!!!!!!!!!!!!”
随着一声惨叫与纷飞的木屑,突然一抖的陈烨从靠椅上重重滚在了地上,将那把破旧的靠椅压成了一片残枝断片。
“见鬼。”在一片惊讶的目光中,骂骂咧咧的胖子挣扎着爬起了身体,无奈地拍打着一身木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眼睛瞪得比乒乓球还大,CZ只能无奈地看着那最后一把靠椅被胖子压成了残骸,摆出了丝毫不介意的样子,“没关系。”
靠,这可是最后一把靠椅了!!你好好的打瞌睡没事抽什么疯!!
在心中大骂着的CZ却又不能说救命恩人什么,只能庆幸着自己刚刚反应的快,没把手上的东西给砸了。他一整个下午都在仔细的检验着三十多块血晶,胖子就这么靠在椅子上睡了一下午,突然抽风似的鬼叫一声,把满屋子的人都吓了个半死。
还是这间狭窄的小屋,还是那几张熟悉的面孔,心有余悸的胖子不由用衣角抹去了额上的冷汗,忍受着那剧烈跳动的心脏。再次飞翔于黑暗中的他,重新在那身影的引领下,到达了那座亡者的宫殿。正在怪鸟纷飞之间,一片灼痛的星光突然包裹了自己的身体,要不是黑色的火龙吞噬了星光,不知道几时能从痛楚中醒来。
“陈烨,陪我出去送货吧。”小心的用黑丝袋装好了那三十几块大小不均,色泽也不尽相同的血晶,CZ对着陈烨露出了笑容,“顺便晚饭。”
“OK!”
胖子立刻检查了一遍自己精心放置的那些装备,两柄永不离身的短刀、两枝S&W500左轮手枪、足够的备用子弹、还有那一大堆胡椒玻璃瓶之类的杂物。确认万无一失后,才跟在CZ身后,走出了这间十平米出头的小办公室。
自从六天前,跟着CZ来到了这个小家族所拥有的办公室后,陈烨才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真正贫穷的第三世界国家异民。整个小小家族七个人,加上这个胖子,不得不挤在这间靠近新干线的狭小办公室中,忍受着火车经过的轰鸣声,还有那万年不绝的噪音。CZ那套行头只是层虎皮,这帮人完全奉行着有钱不花自己受罪的想法,每次靠鉴定好不容易赚点钱后,又瞬间填补在了花天酒地的账单里。
一次鉴定收入才20万日元!
一个月都不一定碰上五次!
挤在这间鸡笼中的八个大男人,每天只能靠拉面度日,还得忍受那层出不穷的噪音。
见惯了血族奢侈的陈烨,不由感叹着自己当初做了什么狗屁决定,选了这么一个穷困潦倒的破产家族。没想到这个只有小猫小狗七只,生活悲惨如非洲难民的家族,竟然还有一个意外顺耳朵的外号,暗民游民……
除了CZ有点技术狂人的倾向外,倒的确是个相当不错的人,老实而又纯朴,标准的一个没大脑的傻主。胖子倒是对自己曾经想过谋夺家族位置,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这帮人相当有朱雀队的吐槽风范,虽然没大没小彼此却兄弟情深,意外的让胖子感到那种似曾相识的温馨。
不过几日里的观察,也多少让胖子摸到了这座原罪之城的一点门路。虽然胖子根本是个异民废柴,但以前接触的血族用品武器却无一不是精良之选,就CZ手上鉴定的这几块血晶,品质完全不能与巫天魉曾经使用的相比。听他说这还是某个家族好不容易弄到的法术用品,单块进价就值百万日元以上,立刻搞的胖子倒吸一口冷气。
面对着眼前完全与血族相反,无比新鲜的一切,胖子拼命地思索着,试图记下周围的一切。
办公室外,渐渐落下的夕阳撒出了一片红光,陈烨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将刚刚的噩梦努力从脑中驱散。他大踏步跟在CZ身边,走向了那一片拥挤的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