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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石谷先生的苦恼
怎么会？明明是我下毒毒死了她的。北冥家的女人都是不会爱的，是不能爱的，而她也不过是爱上了我的大哥而已，怎么会是我？
我惶恐，我震惊，直到主子的到来我才安定下来，只是我却从来不知道帮助我阴谋陷害霜儿的人竟会是雪繁天！
这一切也许只是一个闹剧，而我不过是跳梁小丑，直到被他杀了。
也许，我本来就是个多余的。
其实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爹爹不喜欢我，只是为什么，我却不清楚。
身为千家的嫡长子，爹爹眼中似乎根本没有我一般，对我从来是不闻不问。娘亲是一个再温厚不过的人，只是身份在整个千家却是尴尬的存在。
向来只有强强联姻的千家允许了娘亲的进门，很长时间以来也困扰着我，直到后来我才从娘亲身边的嬷嬷那里得知，原来父亲之所以娶娘亲，只是因为不甘心。
可是他到底不甘心什么，谁也不知道。
我不想看到娘亲整日里以泪洗面，那样她那双好看的眼睛会慢慢的瞎了的，所以我总是努力的跟着师父学习各种知识。
师父看我的眼神里充满着惊讶，“小小年纪，如此上进，更有这等天赋，真是我千家的子弟呀！”
师父的话很快就传了出去，而爹爹也来看我，我知道那天虽然爹爹根本没有和娘亲说几句话可是娘亲的脸上却写着幸福两个字。
为了持续娘亲的幸福，我越发的努力，就连二叔和千嵋姑姑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里面的神情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怜悯，就好像当初的他们一样。
莲儿是我的贴身侍女，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只是因为身份她照顾我，我才是主子。
练完功后我在莲儿的伺候下用膳，然后再去我的小书房读书，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幸福，只是从来不曾想，幸福就是一个气泡，阳光下很快就会破碎，支离破碎不见曾经的痕迹。
我病了，尽管我知道我病了，可是在他们眼中却是不一样的，莲儿被打了一顿然后卖了出去，有人说那里会死人的，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后来才听到家里的仆人说，有空咱也去海棠春看看莲儿，好歹是老朋友，多少给个优惠不是？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奸笑，似乎很恶心人。可是我却管不了这些，因为娘亲疯了，因为我疯了。
我的“愚钝”让爹爹无奈，从此绝迹此处再也没有来看过我，似乎就算我是唯一的千家嫡子也没有关系，他不在乎。
娘亲因为爹爹的绝迹而恨着我，尽管她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只是却都说不出来罢了。
这样的恨持续到娘亲把我关到了柴房里，只是让人每天给我送食物而已，馊了的饭，干硬的啃不动的馒头，还有塞牙缝的水。
我有时会见到母亲，她一脸的阴郁，看着我却像是看到了最恶心的东西，我害怕。
疼爱我的千嵋姑姑也不见了影子，我慢慢的长大，在柴房里。
其实那次不是我想逃出去，只是阿土说他要出去干脆就拉着我了，因为出了问题我会成为替罪羊的。
只是我也想看到千阳城的繁华，便答应了他，可是不知为什么看到那男人说萝卜开会我就那么冲动的反驳，也许我该庆幸自己向来被先生教育的很好，所以才会遇到了她冷月，我一生最为重要的两个女人之一。
她的出现是那么的突兀，可是给我的人生却是带来了最绚丽的一章。
因为冷月，我的记忆开始混乱，就好像这青冥莲我分明见过，而且养殖过，可是到为什么，却记不清楚，似乎脑中有一个老头，还有一个女的。他们是谁，我记不真切，因为我不能贸然认师父。
跟着她，我似乎理所当然，笑声都灿烂了。而看到那张脸，我觉得她却并不是表现的那么高兴，似乎带了一张假面具，那么难看。
我没想到我会见到二叔，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只是他和冷月却是不欢而散，我不知道这到底什么关系，只是安心的吃下了一顿饭，我和冷月一起做的饭。
莲儿比当初漂亮，可是眼中都是冷漠，没有半点我熟悉的影子，我想也许是因为她长大了缘故，只是她不该忘记我的，我一再的提醒，却是莲儿的冷漠以对。我想大概是因为她真的不记得我了，可是我的记忆却是更加的混乱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莲儿要杀我，只是看到匕首的那一刻我却忽然记起来，原来我的记忆并不是只存在与柴房中的。还有别的人，曾经参与了我的生活。
莲儿死了，当初因为我她来到了海棠春，如今因为我她死去。我愣愣的站在那里，直到后来冷月告诉我，她是我的亲人，不容许别人伤害我。
我想，这大概才是所谓的亲人。
石谷禁地，我曾经最是熟悉的地方，故地重游，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因为姑姑的缘故，老头极力想要撮合我和冷月，只是我却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她曾经说过我们是亲人，亲密无间的人，却无论如何只能是亲人。
千阳城颠覆，本来就在预料之中。姑姑的仇恨，冷月的怨怒，需要用一座城的颠覆来解决，这是不能逆转的事实。
父亲从来不曾真正的关心过我，可是临死之际却还是见到了我，因为我的在场，他有人为他送终，我却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像父亲一样。娶了不爱的女人，害了别人一生。
海上很广阔，老头和姑姑却似乎闹了冷战，我去问冷月为什么，她说，“也许她想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需要一个人陪伴。”
我觉得也是，二十年来姑姑和老头几乎相依为命，因为救治姑姑，老头走火入魔，因为姑姑，老头把我从柴房带到了石谷禁地。
只是老头太含蓄，姑姑又好强，两个人实在是太古怪了。不过，就算再古怪，姑姑也会和老头在一起的，因为我曾经看到姑姑悄悄为老头掖被子，看老头的腿，她脸上是一阵温柔，即使对我，也是不同样的颜色。
海阔天空，我也即将到达暗夜大陆了。
近来石谷先生很是苦恼，而原因似乎每一个人都知道，似乎又都不愿意说破。其实这苦恼缘来已久，要说的话就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那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二十多年前，他因为离开石谷禁地前往千阳城而在千阳城外救下了一人，他不知道该不该违抗师命救下这个不属于石谷禁地的女子，可是石谷禁地太寂寞了，也许他需要一个完美的木偶。
然而，后来他却发现自己错了。
为了这个完美的木偶，他做错了太多。
不过是具木偶而已，其实他不需要特意从乱葬岗找了一具尸体代替了这个木偶放在了门外，看着木偶的亲人带着那尸体进城，然后又丢出了城。
只是只有这么做了，他放下心来，很是得意的带着木偶回去。
石谷禁地传承了多久他早就不清楚了，只知道石谷禁地存在的目的是为了摧毁千阳城，只是石谷先生却知道摧毁千阳城是老祖宗们的愿望，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一直都不曾实现的愿望而已，至于他，就是日子过得好些，把这些机关术研发的更加精准些就足够了。
石谷先生是一个对生活高标准的人，在他看来，其实作为一个木偶，不说话是应该的，因为他觉得石谷禁地本来就他一个活人，要是就连木偶都不说话，那么谁来陪他聊天解闷？所以这个新的木偶和之前的那几个都不一样，一点都不可爱。要不，石谷先生看着这木偶空洞洞的眼神，想了想，干脆把她医好吧，兴许这样子她就说话了，自己也不用费尽心思去再做机括了。
其实他只是在打发无聊时间，因为做一个机括很简单的，只需要几个时辰就可以了，可是为了救这个木偶，他花了两年的功夫。而这一切，在他开始救人之前，他并不清楚。
漫长的救人道路开始，石谷先生没想到自己救了一个人，其实是救了一个大麻烦。
后来这个木偶人终于说话了，石谷先生觉得自己的头发也快白光了，他才二十八岁呀，硬生生快变成八十二岁了。
木偶人说她叫千嵋，和情人私奔后却被情人抛弃，无意间知道这是家人的设计后她回来想要报仇，却中毒险些丧命，多谢他的救命之恩。
“只是你救了我，就要救我到底，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石谷先生郁闷了，难道这年头做好事就这么难吗？他带着千嵋回到了千家，还没进去却发现后院的小柴房里关着一个小孩子，十岁左右的年纪，很是可爱。
“那是我的侄儿，救了他，我们走。”
石谷先生任劳任怨的救了人，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来帮忙打下手的，只是他觉得能给千嵋打下手真好，因为她还是很漂亮的。
可是这个叫千影的小孩子只能在石谷禁地待一段时间，否则被别人知道了他不在千家会很危险的。石谷先生很快想到了对策，过段时间他就接千影来石谷禁地一次，然后在柴房里放着木偶人滥人充数，也算是不欺骗千家人了。
其实石谷先生知道这么做很麻烦，但是千影的存在似乎让千嵋笑容多了些，只是他却一直不能治好千影，绝了后患，很可惜。千嵋其实很少出面，一直在苦修玄功，石谷先生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干脆就不说了，一个人寂寞无聊的等候着千嵋的出关。
直到有一天，石谷先生看到千影带着一个女人，哦，两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子来到了石谷禁地，他才知道一切都变了。而千嵋复仇的时候也来到了。而他能够完成数代石谷先生的梦的时机也到来了。
前些年因为救治千嵋，他走火入魔以致于小腿瘫痪了，其实他完全可以做出代替小腿的机关来自由行动的，只是却恋上了千嵋照顾自己时候的温柔，任由着小腿在那里一****萎缩。
等他想要改变时，千嵋却说，“没关系，我来照顾你。”
他一个大男人听到这话本该怒气冲天的，只是到了他这里却是点了点头，“好，正合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