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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心里自然也都有一杆秤,关于这件事情究竟值不值得自己这么拼命,他们可是十分清楚的。因此,当此时,也不需要林云再多说什么,只要放出这样的气势,就已经足够让这些人犹豫后退了。
他们心中的信仰,是绝对不会超过他们的生命的!
林云只向这些踌躇不前的弟子们扫了一眼,就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几乎是在同时,一抹苦笑出现在了他嘴边。
这样的场面,这样的说明。这么明显的事情,简直就是在说,他之前所想选择的那条路,非但一无是处,简直就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这些人中间,又怎么会有愿意舍生取义的人?这些没有离开天龙寺的人,就像是绑在了天龙寺这艘破船上一样,只会随着船一起沉没,而绝对不会作出其他的选择来!
明白了这一点,他自然也明白了,这些人是根本不可能告诉他普相的下落的。
无论他能把局面打成什么样子,这些人心里,他始终也只是一个佛门败类,一个无耻之徒。
一叶障目的人,还能指望他们什么呢?
林云的目光在场中扫了一圈,终于锁定在了渡厄身上。
在场的人中间,如果自己想要达成什么目的,恐怕……也只有从这个人身上打开突破口了吧?
林云一念及此,缓缓向前走了两步,包围他的那些人,自然也尾随着他的动作,往前走了两步。
渡厄一看他向自己走来,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不那么淡定了。他忍不住有些忌惮地看了一眼林云,自己映衬着没有向后退去。
“你又要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来说吧。”林云直视着渡厄,如同猎豹正盯着自己的猎物,问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我知道他就在这里,你们要怎么样?”
“戒律堂说话。”渡厄一眼看出林云脸上的冷意,顿时也不想继续跟他说下去了,左右自己在这里的目的,就是带着林云,让他跟着他们一起进戒律堂。
“可以。”林云泰然回答道。
戒律堂究竟是什么模样,很少能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吧?当初被抛下金光峰之前,在戒律堂中所受到的打击,如今还在他眼前历历在目,林云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一旦想到那不由人力所左右的水火棍,纵然是林云,心头也不觉掠过了一丝寒意。
“我说,你这胆子托大了吧?”妙风出现在他识海之中,担忧道:“虽说如今天龙寺的秃驴已经堕落了,但是昔日佛门第一大派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这里面水深得很,以你现在的修为,还不足以在天龙寺中肆无忌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林云沉声回应了一句。
“你说什么?”林云这一句是直接说出来的,渡厄立即就转头问了过来。
“无事。”林云板着脸,看着周围那一圈圈手持棍棒,最多也就到神通前期,多数还在灵台境界的弟子们,目光中又染了一片阴翳。
“这些弟子,你们难道真的打算,就任由他们在这里,被极乐宗的人这样欺辱么?”
他踟蹰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原本,这些人跟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和极乐宗,禅宗的合兵,对我们佛门来说,难道不是一件理所应当对事情么?”渡厄斜眼看了一眼林云,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足见当年对你的处理,也没有什么错,我佛门中各个门派相互间还要有那隔阂作甚?分明都是一个门派。”
“是么?”林云只看了他一眼,瞬间也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这话说出来有多可笑,对他们来说,极乐宗和禅宗的接管就仿佛是一个记号的机会,让他们能够进入到一个仿佛更大的门派。
可事实上,这种壮大,只不过是一个假象,真正的天龙寺,在极乐宗和禅宗的人入主之后,早就已经没有了密宗的一席之地!
林云心头发痛,却也不再问这些问题。而渡厄长老,却只是得意洋洋地看他一眼,就仿佛自己已经把林云说得无话可说,而得到了什么更多的好处一样。
林云并不理他,渡厄在这时候倒也并没有太在意这些,只是在转过脸的时候,目光中闪过了一丝若有所思。
二人沿着林云熟悉无比的道路,一路攀上山峰,渐渐走到了戒律堂门外。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那光芒缓缓而来,正落在戒律堂的牌匾上,折射出一片灿然冷光。
“就是这里了。”渡厄脸上闪过了几分冷意,看向林云,目光中带着几分揶揄。
林云看着那牌匾,面上神情一变再变,终于也是淡淡地吐出了几个字:“是这里了。”
一瞬之间,山中的风似乎呼啸得更厉害了几分。二人站在这门前,分明都不曾有所动作,却有一股强烈的威压弥散开来,让那些原本还跟在后面,似乎是想跟着两个人看热闹的人,都一一放弃了这些念头,唯恐避之不及。
“进来吧。”渡厄率先一步走到了戒律堂门口,一步跨了进去,以他祖师的身份,这么多年来,什么时候需要他做过这样的事情?可这一次,在面对林云的时候,他竟然也破天荒地做了这个引导的位置!
“嗯。”林云却仿佛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一般,淡淡点了点头,就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了戒律堂,空气中甚至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威压,就已经让林云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难看了起来。
“怎么,你怕了?”渡厄走在前面,听见身后脚步声顿住,立即也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林云,那目光中分明就带着几分讥讽。
“怕?”林云冷哼一声,似乎就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对方,“你们能让我怕什么?”
渡厄面上神情微微一僵,紧接着,却又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么?”他说得随意,眼睛却始终落在林云身上,没有片刻移开,说道:“戒律堂对你这样的败类,多少还是有些制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