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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血溅涿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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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鹿决战之日到了。黄帝用鼓号威震了蚩尤兵。谁知真遇见大雾,那指南车也没了用途。此时,玉皇派来的女魃出现了,破了迷雾,黄帝将兵却被蚩尤、风伯、雨师的连环金斧阵大败。无奈之下,应龙巧用八卦阵,将蚩尤、风伯、雨师引入到地藏龙坛阵里,蚩尤在水中卸下了金衣金甲,从水中冲上岸连杀十几人。才被应龙、黄帝、女魃、力牧、大鸿、常先等人联合杀死。黄帝剁下了蚩尤的头颅。

蚩尤死了,蚩尤部下跑得跑,散的散。黄帝当即领人进攻穷桑,但出人意料的是黄帝的将领们竟来保护神农殿。在去九黎的路上,黄帝所部遇见了蚩尤之妻摆下的魑魅魍魉之阵,幸亏嫫母救了黄帝。而应龙和九天玄女也在九黎制止了黄帝部下的杀戮行为。黄帝在回太昊的常阳山上与刑天相遇,刑天演绎了刑天舞干戚,猛士固常在的神话。

※※※

再说穷桑,在神农火炎殿中,蚩尤、刑天还有夸父聚在一处。夸父怎么也来穷桑了呢?

原来那日夸父接到精细兵丁报信,说是小轩黄帝率人去打蚩尤、刑天了。夸父大惊道:“原来蚩尤、刑天没听炎帝神农劝说,没有归顺黄帝。我与炎帝神农、蚩尤、刑天亲如兄弟,他二人这般做法,不是违背神农之意吗?不行,我得去穷桑见蚩尤与刑天两人,看看他们竟想做些什么?”

于是夸父将火凤凰族事托付给女贞。女贞道:“你去穷桑,未必能说动蚩尤与刑天啊!我们既归了黄帝,此又是炎帝神农之意,神农尚切不能说服二人,你去何干?”

夸父道:“我们三人与神农情同手足。当时神农初为炎帝,将火族托付给我,将九黎托与蚩尤,将太昊托付给刑天,便是相信我们三人能与他生死相随。今日并非仅是蚩尤反了,刑天也反了,定是有原由的啊!我是不能坐视不管的。”

女贞见劝说夸父不动,便说:“去便去吧!你要时刻知晓,我们所做诸事,都是神农之意。到了穷桑,你劝不了他们,便早日回来,不要与他们一同做事!”

夸父道:“此事我知道怎么做,不用你说。我走之后,你先代我管束火族吧!我看啊,那个大鸿一时之间是回不来的了!”

于是,夸父来到穷桑,见到了蚩尤和刑天。此时蚩尤、刑天已大败黄帝,神采飞扬。刑天道:“这不是夸父兄长吗?你怎么来我们这里了?”

蚩尤也愣了道:“还真是,我以为谁呢?”

夸父道:“看你们样子,好像是打了什么胜仗了?”

刑天道:“不就是小轩那个娃娃吗,他那点小小的能力怎么能与我刑天相比,当然,更不能与战神九黎南火侯蚩尤相提并论了。”

夸父问:“那炎帝神农呢?”

刑天道:“本来关在这里,后来,却不知道怎么偷着跑了。”

夸父皱眉道:“你说什么?你们把炎帝关起来了?”

刑天道:“没办法呀!我们想为他抢回已经失去的天下,他却不干。我们在这里与轩辕打仗,把兵打死打伤了,他呢,竟然把伤者又给治好了,你说,不关他行吗?”

夸父听完了怒道:“你们是谁呀?知道吗,你们与我一样,只不过是个部落诸侯,而这个部落诸侯还是炎帝所封,你们有什么资格关他。他是谁呀?知道吗,他是炎帝!”

刑天被夸父这么一问,愣住了,他转眼看看蚩尤,蚩尤也看看刑天,这才对夸父道:“他是炎帝,他还是我兄长呢?你以为就你关心他吗?我们关起他来也是好心啊!”

蚩尤说完了,看夸父仍然瞪着大眼睛,又说道:“其实,那也不叫什么关起来,每天我们做最好的食物给他吃,就是……就是夜里怕他跑了,把他捆起来而已。”

一听这话,夸父更是急了,他冲上来就给了蚩尤一拳。蚩尤没想到夸父能打他,惊问道:“你为什么打我?我跟兄长神农帝这么多年,他都没打过我一下。”

夸父道:“打你,你们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竟敢以下犯上,关押生死弟兄。打你?打你是轻的。”

蚩尤道:“可我们也没什么错啊?小轩抢夺神农的天下,我们能让吗?我还要问你呢?你凭什么将火凤凰部落交给小轩那个娃娃?”

夸父道:“凭什么?就凭神农炎帝一句话。他不想做天下了,他相信小轩能做天下,便把天下让给他,怎么了?有何不对吗?”

蚩尤道:“怎么能对?天下又非他一人打下,说让就让,行吗?夸父,你我在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这神农天下怎么来的,你我皆一清二楚。想我蚩尤虽是鲁莽之人,可也并非不讲道理。有熊、太昊、火族三大部落,神农可以说了算,所以我自与小轩开战以来,我们没去打过这些地方。可是九黎与穷桑,神农却不能完全说了算,九黎是我们几人打下来的,而穷桑也是由我们调人送物建起来的,他小轩有什么资格取这两处地方?”

夸父道:“什么资格?神农说给谁就给谁,神农的话就是资格。当初燧人为火族首领,他说将火族交给神农就给了神农,而伏羲为太昊首领,他说将太昊也给神农便给了神农。而神农呢,为火族、太昊、有熊、九黎、穷桑五大部落首领,他说将这些部落交给小轩,有何不可?而小轩受之又有何不对?”

刑天反问道:“夸父兄长,你这话可有点不对。我记得燧人将火族交给神农,伏羲将太昊交给神农,都是燧人、伏羲想交给神农而神农不受啊!可是那个小轩呢?是耍阴谋夺天下,这两者大有不同!”

夸父道:“无论有多大不同,最后,神农要将天下交于小轩,这一点是相同的。”

只见蚩尤摆手道:“夸父,我不跟你讲道理。事已然至此,言多而无用。我们兄弟一场,多日不见,总要先喝点酒叙叙旧才是!”

刑天也道:“对,对,兄长,赶紧进殿!”

二人各握夸父一只手,进了火炎殿。

以后几日,蚩尤、刑天闭口不谈与小轩作战之事。每日饮酒醉酒,说起夸父追日、蚩尤数树、刑天说赌、蚩尤打狼以及在九黎和女头人一战,无不感慨万千。有时几人哈哈大笑,有时也不勉落泪。有时说说妇人儿女,也说到白阜惨死、祝融出走与女娃失踪,夸父狠饮一口酒,用手一拍饭桌道:“说实在的,当初神农到火族劝我之时,我也十分不解。想一想神农大国,天下平安,却为何冒出个小轩来,搞得天下不得安宁。我对神农兄弟说,如果你想与小轩作战,我夸父第一个站出来,是生是死不管,我拼了!”

蚩尤、刑天听了,都站起来,大叫:“好,这才是兄弟呢!”

夸父又道:“可神农兄长说,他,早就不愿意做什么炎帝了。他平生之愿,便是多找些谷物食粮,多为人医病。我该怎么办?我自然应该听他的话语,于是,我才答应下来。可你们猜怎么着,不几日,小轩却派大队师兵赶到,好像若我不答应,他就要灭了我们火族一般,当时我还非常疑惑,神农怎么会将天下交给一个连他都不相信的人呢?”

蚩尤道:“夸父老弟,实话跟你说,我也不想做什么天下,也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可我对小轩这娃娃气不过,他用其残暴,对神农之仁慈呵。神农兄虽为炎帝,却以医者自居,最见不得伤病与死亡,小轩知其弱点,便用残暴之举掐住他的脖子,这是什么,这分明是欺负我等,就为这,我就要打其威风,挫其勇气。既便是我蚩尤在战场上死了,我也要让他知道,人,不是这么欺侮的。”

夸父听蚩尤之言,又盯他看了半晌,方道:“我不想再劝你们。可我也不能参加你们。来日你们与小轩作战,我会站在一边,看看谁是个什么人物。”

过了几日,有兵卒来报刑天道:“西面烽火台有两股狼烟冒起。”

夸父问:“何为烽火狼烟?”

刑天便将烽火台之事讲与他听。

夸父道:“此事我怎么不知道?那火族怎么没建造烽火台呢?”

刑天道:“这不是很简单吗?神农住在穷桑,属太昊之东,所以在太昊与穷桑之间有烽火。而九黎距昆仑山较近,同属于太昊之南面,故九黎也能见到烽火。为何没在火族建台呢?因你不懂医术,不能为女娲娘娘治病啊!”

蚩尤笑笑对夸父道:“这回你与我去九黎吧,看我如何教训那个娃娃。”

于是,夸父便跟着蚩尤奔九黎而来。

可是他们在九黎等待几日,始终不见小轩师兵影子,又见山上有一股烽火狼烟冒起,蚩尤道:“不好吧!有烟冒起来,可能是这个小轩师队走到半路又拐弯了,去了穷桑,我们得即刻回到穷桑去。”

于是,夸父跟着蚩尤怪物队又回到穷桑而来。

刑天见蚩尤率队而归,问:“这么快就打完了,是不是又像前次一样,小轩师兵一见到你就吓跑了?”

蚩尤道:“什么跑了,根本就没去,可能拐到这来了。”

刑天皱眉道:“怪了,这里也没来师兵啊?”

正说之间,有人来报:“有两股烽烟生起。”

蚩尤斜眼看刑天道:“你的这个烽火台怎么回事?怎么不准了?”

刑天道:“准不准你也得快些赶回到九黎去,否则,九黎便危险了。”

蚩尤气得一拍大腿道:“咳!走。”

夸父又跟着蚩尤跑回九黎来,可是在九黎还是不见小轩师兵的踪影。蚩尤气得哇哇大叫,高喊道:“小轩,你想玩什么?想累死我吗?”

夸父也累得两腿发酸,对蚩尤说:“看来,这小轩黄帝鬼点子够多的了!”

有一个金甲兵来道:“又有一股青烟冒起。”

蚩尤想想,就领夸父回到了九黎大殿。秋秋很长时间没见到夸父了,这次如见到亲人一般,问长问短。还问起女贞和孩子的事来。

夸父道:“我和女贞现在就一个孩子,没有你们生的那么多。可是也不小了。女贞啊也想你啊!”

秋秋道:“这一别,见面的时间太长了。什么时候你能领着女贞和孩子到我们九黎来住一些日子!”

蚩尤在旁边对秋秋道:“别说那些事了,忙着呢!小轩这娃娃学会玩人了,我这次回穷桑,九黎就得由你全部管着,如若小轩的师兵真来了,你便号召九黎人誓死抗敌,先用南方所得鬼魅之法将他们吓走,同时找人向我报信。我一定要将那小轩娃娃抓过来烧了。”

秋秋道:“你去吧,这里还有我和蛮豹呢!”

蚩尤便又与夸父赶回穷桑来。

可是穷桑仍然处在平静中。蚩尤对刑天道:“怎么回事?”

刑天答曰:“我想了,有两种可能,一是小轩师队来回练兵,并非前来打我,而烽火台上我安排的兵士见到兵动便点燃起烽火,可过了月余那些兵又退了回去又转而向南。还有一种可能,便是烽火台之事,被小轩发现了,杀了我在那里安排的兵士,而换成了他们的人,来回换烟要累垮我们,而后再来打我们。你既然回来了,我要领人去各地的烽火台转一转,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在穷桑等我的消息。”

蚩尤道:“去吧去吧!多带些兵去,你不是说我那两把板斧好吗,你也把它们带上,送给你了。我又新做了两把,更沉的。记住,早去早回!”

刑天大喜道:“真的?”

蚩尤道:“我何时骗过你!”

刑天道:“我有了这两把斧头,便是又一个蚩尤了!”说罢高兴而去。

刑天走后几日,蚩尤、夸父正坐在火炎殿中,有兵来报:“又见两股青烟生起。”蚩尤坐立不住,来回走动。

夸父道:“别走了,烦死人了。既然你已与刑天定妥,等刑天的信便罢了。”

蚩尤道:“可万一小轩娃娃率兵真去了九黎,那秋秋能挡住吗?”

夸父道:“可如果我们回去了,他们没去,我们不还是白跑吗?”

蚩尤两眼瞪的很大,道:“真气死我了!”

两人正说之间,有一兵卒道:“黄帝有人来下战书!”

蚩尤道:“让他们进来。”

只见有两个士兵拿着一捆甲骨文进来道:“我们来找战神蚩尤。”

蚩尤听对方夸奖自己是战神,很高兴。笑着道:“你们又来什么事?”

一个兵卒道:“轩辕黄帝命我们两人前来送战书!”

蚩尤看看他们手中的甲骨文道:“这个东西,我不识得,你们就说吧。”

一个兵卒道:“轩辕黄帝定于半个月以后在涿鹿之地向你们宣战。轩辕黄帝还说,此一战要定胜负,你们胜了,天下就是你蚩尤的,如果黄帝胜了,也希望你们投降,以此早日免去人们受战乱之苦。”

蚩尤问:“为什么要在涿鹿打?”

那个兵卒道:“原来涿鹿已经摆下战场。轩辕黄帝还说,你是在那里将其父亲少典杀死的,他要在那里为父亲报仇。”

蚩尤道:“好,我接战。我就是怕小轩没那个胆量,再跑了。”

那个兵卒道:“黄帝现在不叫小轩了,改成轩辕了。”

蚩尤说:“小轩也好,轩辕也罢,我接战便是,这次定要杀的轩辕片甲不留。”

那两个兵卒走后,蚩尤将风伯和雨师找来道:“这回,这个小轩,不是,改成轩辕了,要和咱们在涿鹿决一死战,看来,他不是像以前那样没有准备的了,既然是在涿鹿决战,你们俩个人也不用在这儿穷桑了,穷桑之地,就交给听嫂嫂和榆罔吧。你们和我一起赶赴涿鹿。我也要让轩辕看看咱们哥仨个金斧连环阵了。”

风伯和雨师道:“是!”

蚩尤一边让人去告诉刑天,一边与夸父、风伯、雨师领穷桑之兵赶赴涿鹿,走了很多天才到。可到了刚刚扎下师营,就听见远方传来“咚、咚、咚”响声。

夸父问:“什么声音?”

蚩尤又听了听,道:“不知道,没听过。是不是雷声?”

夸父道:“秋天是少雷之时,怎么会有雷呢?”

两人从涿鹿大寨里走出来,所传声音更响。

夸父道:“天上无云,不会有雷。”

蚩尤道:“那便是邪门了。”

又有兵士来报:“在涿鹿不远处发现小轩师队。”

蚩尤大喜道:“好!好!他们来涿鹿就行。我最担心的就是我们来了涿鹿,而轩辕却去打九黎和穷桑。”说罢,他穿上衣甲,戴上金盔,叫上风伯雨师和怪物队,提上两把又新又宽的战斧,与夸父向涿鹿这边奔来。

轩辕黄帝与蚩尤对立于涿鹿。黄帝向蚩尤怪物队看去,见距离蚩尤不远处站立一人,似曾相识。那人见黄帝看他,走上来施礼道:“黄帝可好,在下夸父。”

黄帝惊道:“夸父,你不是在火族吗,怎么会与蚩尤在一起?”

夸父道:“听说黄帝与蚩尤、刑天作战,我来劝他们听神农炎帝的话投降。”

黄帝问:“可曾劝得他们?”

夸父道:“不曾听劝。”

黄帝问:“那么,你也要反我?”

夸父道:“黄帝此言差矣!我虽然劝不得他们,但我已听神农之语,将火族交与黄帝,为人岂能出尔反尔?”

黄帝道:“既然如此,你站在一旁,看我怎么收拾蚩尤怪物吧。”

蚩尤听了大笑道:“手下败将,大言不惭。来吧!你有多少兵将一齐上吧!”

黄帝问旁边的嫫母道:“开战吗?”

嫫母向应龙点头道:“应龙,先看你的了!”

应龙答应一声,手持一柄黄帝所赠的短剑,飞身向蚩尤刺来。蚩尤手持战斧迎战。

但看应龙,虽然长相敦实高大,却身轻如叶,飘忽不定。蚩尤向左砍来,左边便空。蚩尤向右剁去,右边无人。蚩尤在前边横扫,应龙便在身后。总之,蚩尤虽能见得应龙身形,却碰不到他,气得蚩尤不住的大声怪叫。蚩尤一见,此人身法太快,平日练功时那慢砍慢剁肯定打他不着,便使出了自己用了二十余载才练成的奇门绝技——旋风斧,此斧舞起来如一股旋风打旋,风雨不透,而作战对方若被旋风刮着,不死也伤。那应龙身法虽快,毕竟是肉身,虽然练成了气功,能抵挡利刃,可气功只有在运气之时方能用的恰当。这蚩尤战斧不停地砍来剁去,他的气功也就不那么好用了,所以只能在蚩尤的旋风之外来回转。应龙转到哪里,那旋风便刮到哪里。轩辕黄帝、夸父、风后、嫫母以及两边的兵士全都看傻了。

夸父心道:这两人是什么功夫呢?怎么只看见一条身影来回窜,一个旋风来回搅呢?

特别是黄帝兵队,以前被蚩尤打怕了,好不容易盼来个能与蚩尤相匹敌的人物应龙,但对应龙究竟能否打过蚩尤,众人心里谁也没底。这回可是大饱了眼福,但见两人来来回回,这一阵痛杀。那蚩尤是越打越快,旋风是越转越急,后来只见人影而不见人了。只是听见蚩尤在大叫着:“过瘾啊!过瘾!”

轩辕黄帝见应龙在蚩尤的旋风斧中已经是一条白影,就又想起自已小时候看到过外公伏羲的化气之功了。他记得那时外公伏羲抱他上了一座山,在山上演练轻功,自己要与外公学,外公便一气化出四五个伏羲来,见自己步法迟钝,便没有教自己。看来,天皇的这种化气功夫真的是传给应龙了。既然应龙得到了伏羲真传,我们还用怕蚩尤吗?想到这里,黄帝心情大振,告诉身边的嫫母道:“给应龙助助阵吧!”

嫫母就对风后道:“擂鼓助威。用战车破他怪物阵。”

只听后面“咚、咚、咚”鼓声响起,十面大鼓一齐敲响,那声音真是惊天动地。风后挥舞着一面龙旗,左右一挥,前面队列左右散开,露出后面那百十辆战车来,那车上站有四人,一人持缰,一人举旗,一人手持长戈,一人持弓矢。跟着风后又一阵舞旗,几十只牛角号一齐吹响,其声如几十匹烈马在嘶鸣,又如几十只虎豹在嚎叫。那架车的牛听到如此鸣叫,一起狂奔而出,向蚩尤的怪兽队迅猛扑来。蚩尤的怪兽队哪里听过如此地动山摇般地鸣叫,一个个手持短剑、长戈、大弩愣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轩辕车队已到跟前。以前蚩尤与轩辕作战,蚩尤只管在前面打个痛快,而后面指挥便是刑天。今刑天离开,轩辕师队又来得突然,蚩尤心中怀着一股怒火,所以根本没来得及告嘱怪物队就已经与轩辕站到对面。那怪物队没有指挥,这次便吃了大亏,直到轩辕黄帝车队冲到跟前才发觉不妙,前面手持长戈、短剑的兵士刚抬起手来,有人就被扑倒在牛蹄的下面或者车轮下,后面的大弩兵举弩要射,有的却被车上持长戈的人一戈击在手上,也有的被黄帝弓箭队的弓矢手射中。总之,蚩尤师兵前边有一排人被扑倒,牛从那些倒在地上的怪物身上跃过,这些怪物又被车轮碾住。顷刻之间,蚩尤的怪物兵倒下了一半有余。

蚩尤正与应龙打得激烈,一见自家兄弟被扑倒不少,便不再追赶应龙,回头高叫一声:“风伯雨师在哪里?”

只见蚩尤身后飞快窜出了二人。蚩尤高声大叫:“金斧连环阵!”他的话还没说完,自己一个旋转便回到那旋风斧中。随着他的号令,那风伯和雨师也像蚩尤一般,每个人都用起了一个旋风斧,和蚩尤的旋风斧套在一起,如同三个套在一起的龙卷风,蚩尤的旋风在中间靠前,另外两个旋风一左一右,向黄帝的战车驰来。

这金斧连环阵可了不得,它是蚩尤花费了几年的心血才得以练成。这些年蚩尤在九黎可是没干别的,前前后后算起来也就是做了几件大事:一是平定九黎周围八十一方大小部落,并把他们纳入到九黎的管理范围之内。当年神农领蚩尤、夸父、刑天,白阜、听訞、秋秋、女贞到九黎时,九黎的方圆不大,相当于现今一个不大的城市,那时人员也不是很多,加在一起也不足五六千人口。而今的九黎部落,可以大到从蜀地的北部到湘、鄂的边缘地带,也就是说,九黎已经横跨现今的四川、湖北和湖南三省。第二件事就是大力发展冶金业,蚩尤在祝融的帮助下,将从伏羲和女娲那里学到的炼石方法和烧陶技术结合了起来,形成了中国远古时代最早的独一无二的冶金基地,所以九黎成了华夏古代兵器的最早的研制场所。蚩尤所做的第三件大事就是创立了绳绞、坑埋、木枷、刮脸、断臂等五种暴虐的刑法,是世界刑法的前身。他用五虐刑震慑,收复了大大小小许多氏族部落。第四件大事就是吸收了两个小部落的首领风伯和雨师,这两个人和蚩尤一样,都是天生的神力和坚硬的身躯,而且对蚩尤那是非常佩服,蚩尤说一,这两个人绝不说二,所以在九黎蚩尤有呼风唤雨之称,他们三个人天天在一起切磋武功,都练就了一身极强的本领,而且都善于使斧。后来蚩尤就将他们各自的旋风斧串起来,炼成了几乎是无坚不摧的金斧连环阵。这一点,就连对天下了如指掌的天皇伏羲都不知道。

只见蚩尤三人所飞奔的地面上出现了三股旋风,这旋风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向着扑向怪物阵的轩辕黄帝的车队旋来,那冲向蚩尤怪物阵的车队这回可遇见了敌手,真个是:一面是上下翻飞,一面是鬼哭狼嚎。这连环金斧所到之处,真是个牛仰车翻,车和牛像被巨风刮起一般,四处翻飞,牛叫声、人嚎声、车裂声、击地声响在一处,车队阵式很快被彻底打乱,有的牛当时没被砍死,却疼痛无比,它们不再向前方拉车,而是或向左或向右拉动,真是个横冲直撞,弄得轩辕黄帝车队兵队立时大乱起来。

黄帝、嫫母与风后站在后面,也看得呆了。黄帝心想,这蚩尤真乃神人,不愧战神之号,他这是什么阵法,怎么打到哪里,哪里便乱,这可怎么办?应龙还站在前面,他也根本没见过这种阵式,若不是天皇伏羲教得他步伐极快,恐怕也难逃蚩尤这金斧连环阵了。应龙一看情势不好,便用及了化身功夫,从金斧连环阵中逃了出来。应龙似飞人般来到黄帝身边,对嫫母和风后道:“叫师兵将耳塞赌上,往前一些,快擂鼓吹号!”

嫫母和风后才反应过来,风后高声道:“塞上耳塞,擂鼓吹号,不得停歇,只能前进,不得后退,后退者斩杀!”

那后边的鼓号手早已经准备好了,他们迅速上前,战鼓、号角又一次擂响、奏起,蚩尤兵队没有耳塞,不知所以,被鼓声震得头脑发炸,蚩尤也不敢前进,迅速与风伯雨师退回到队伍中,因为离的远了,蚩尤等人才缓过神来,蚩尤喊道:“我们后退,这是什么声音?”嫫母看见蚩尤怪物害怕,就让风后挥动旗帜,那鼓号队边吹边擂边走,可他们没走几步,竟然看不见蚩尤等人。原来,天气不知何时阴沉下来,突然之间大雾弥漫,将涿鹿笼罩,两步之外竟然看不见人影。黄帝有些高兴地道:“我和蚩尤打了这么些年的仗,还是头一次有了一些小胜。可天不遂人愿,竟然降下如此大雾,怎么办?”

风后道:“伏羲、玄女真神人也,竟能料到我们与蚩尤之战,能遇大雾。”然后看看嫫母道:“用指南车吧!”

黄帝也道:“你是说,我们用指南车。”

嫫母在旁边道:“对啊,这指南车就是用来对付蚩尤大雾的。”

黄帝问:“这指南车怎么用法?”

嫫母道:“没有什么用法,蚩尤兵寨,正是在我们之南方,我们就按着指南车上小人所指的方向,让兵队前进就是。”

黄帝道:“这一着急我都忘了。可是这擂鼓兵和号角兵都塞着耳塞,他们是看旗帜前进的,这么大雾,他们也看不见啊?”嫫母道:“对啊,这雾这么大,那些兵士能看见吗?不过……我们先试试吧!”

黄帝点头。

嫫母就让风后令兵队向后撤退十几步,以减少声音对兵士的震荡,然后令兵卒们手牵着手,跟着鼓号队向蚩尤大寨方向走,边走边擂鼓吹号。这样走,速度自然很慢,可也在不断地向前推进。就在他们距离蚩尤大寨不远时,前面的鼓号队突然乱了,原来,是蚩尤兵队的弩箭不断地射了过来。那弩箭非常厉害,相比牟发明的弓箭可强多了,不但箭身长,而且射程又远。如果有大雾挡住,不知道往哪里射也就罢了,这回黄帝有鼓号声引导,遭受蚩尤的弩射也是必然的了。

嫫母一看,不能再前进了,如果再往前走,受损失的就更大了。他看看应龙。应龙摇摇头道:“没有办法,我们就退兵吧!”

黄帝无奈,只得收兵。

这场大雾一连数天不散,天上地上总是白濛濛一片,既看不见天上太阳的光芒,也没有晴天的痕迹。把个黄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转过来又转过去。应龙、嫫母、风后、力牧、大鸿、常先等人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黄帝着急。

黄帝在着急什么?他在想着,我和蚩尤的涿鹿大战已经打响了,玉皇和西王母曾经答应前来帮助我,怎么还没来呢?

一天,一兵丁向黄帝禀报,说是有一个穿红衣的女子要见他。黄帝心想:这么大的雾,谁还能来找我,难道是玉皇和王母的人来了吗?想到这里,赶紧叫兵丁将女子叫了进来。

那女子一进殿里,众人的眼睛都瞪的很大。这个女人穿的也太鲜艳了吧,从上到下一身的红色。再看看她的脸,有的人很快将眼睛闭上,有的人将头扭向一边。黄帝心道:这个女子长相可是不怎么样,太难看了,比嫫母还要难看数倍。那女子个头倒是不矮,脸很长,大耳朵大嘴,鼻子趴在脸上,眼睛却不大,像一只老鹰的眼睛,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黄帝问:“你找谁?”

那女子道:“我找轩辕。”

黄帝道:“我就是!你是?”

那女子左右看看道:“本女子大驾光临,也不给我让个坐位?”

黄帝还没吭声,力牧大声道:“何处来的丑婆娘,敢到此撒野?”

那女子斜了力牧一眼,突然一挥手,有三枚石针分上、中、下三路向力牧打去,力牧眼尖,“唰”地一声从座位上跳起,好歹躲过了上中两针,可下面那针直奔力牧的大脚而去。这针要是给力牧穿上,力牧不死即废,眼见得那枚石针就要给力牧穿上,在力牧的右侧忽然有人伸过一只手来将那石针接了去。原来应龙坐在力牧的旁边,一下救了力牧的急。

那女子一看,一声似鹰般难听的叫喊声从她嘴中传出来。只见她一个转身,一手一排石针分别打向应龙和力牧。力牧还在空中,正向下落,他已经从身后将剑拔出来。并用剑挡住了新来的两枚石针,可有一针向力牧的脸上飞来,力牧见实在躲不过去,他把脸一侧,那针“嗖”地一声从他的耳边穿过。力牧的脸上立刻吓出汗来。应龙到是没着急的样子,他竟然原地没动,伸出两手,一手接了一枚,另外的一枚,竟是用嘴将那针接住了。

那女子两次不中,似乎有些急了,转瞬之间,竟然掏出一把针来要向应龙和力牧发射。此时应龙已经一转脸将他嘴中的针钉在了木梁上。只听应龙大声道:“女魃,你停手吧,你不是玉皇派来帮助黄帝的吗?”那女子听了此话,才摆了姿势,没有出手。

黄帝听了应龙的话,拍掌道:“既然是玉皇和西王母派来的人,大家是一家人,不要再打了。”

黄帝主动站起来,对女魃说道:“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女魃请坐我那里。”女魃这才将针收回在袖筒之内。

黄帝对应龙道:“应龙,既然你认识,为什么不给我们介绍一二?”

应龙道:“其实,我也没见过她。以前只是听师父说过,玉皇有一个非常了得的女徒弟,名字叫女魃,会打数枚石针。让我以后见到她,小心一点。”

女魃道:“原来你就是天皇伏羲的弟子应龙啊,怪不得能巧妙地接了我的麻穴针呢!”说话的口气中,带着一点佩服之意。

黄帝拱手道:“那,你既是玉皇的弟子,你师父怎么没来?”

女魃看了一眼黄帝道:“不就是对付蚩尤那双斧子嘛?还用的着我师父出马。我定为你将蚩尤擒来。”

这句话说的可不小。这么多人和蚩尤作战,还败在蚩尤身上,谁不知道蚩尤是战神!

应龙道:“口气够大的。我们这么多人尚奈何不了蚩尤,就凭你的什么麻穴针?”

应龙这话显然是对女魃不信任。女魃翻了翻眼睛看看应龙说:“噢!你擒不来他,我就擒不来他了?”

黄帝道:“不是这样,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已经不是一个蚩尤了,是三个蚩尤啊?”

女魃也有点吃惊地道:“三个蚩尤?怎么能有三个蚩尤呢?”

应龙道:“你和我都是来帮助黄帝的,我不妨说给你听。蚩尤的手下,有两个和蚩尤的能耐几乎相平的人物,叫做风伯和雨师。他们和蚩尤一样,每人都持有一对金斧,而且全会使旋风斧。蚩尤为了对付黄帝,已经将三套旋风斧连在了一处,叫做金斧连环阵。这金斧连环阵用起来,我们根本就到不了他们近前。何况他们穿着金衣金甲,即便是你的石针能打进去,这石针也穿不透他们的金甲。”

女魃道:“那,明天我们去看看,这金斧连环究竟是何等厉害。”

应龙道:“去看,恐怕你都看不见啊?”

女魃问:“看怎么还能看不见呢?”

黄帝道:“外面的天满是大雾,你看什么?”

谁知那女魃笑笑道:“明天,天就晴了!”

黄帝吃惊地道:“你怎么知道明天天晴呢?”

女魃道:“你们就准备好吧,如果天不晴,我也会将地上的大雾给吸干了。”

黄帝看看应龙,应龙点头对黄帝和嫫母道:“那,我们就准备好,明天听她的。”

第二日,大雾依然弥漫。就连黄帝涿鹿行宫的前后两间房都看不清楚。往天上左右看去,出了一片苍白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应龙、风后、力牧已经来到黄帝和嫫母的旁边,几个人相互看看都纷纷叹息起来。

黄帝问:“那个女魃呢?”

风后道:“可能,还在她的屋中睡大觉吧!”

黄帝自语道:“我以为这玉皇和西王母是多么厉害的人物,让他们自己说的好像连我外公天皇都怕他们似的,现在看起来,不过是自吹自擂罢了!”

风后道:“这样下去怎么好?兵士们已经把那些死了的牛都吃光了,粮食也快没了。”

黄帝道:“现在看来,兵丁再多,也不如有几员大将啊!这就叫千兵易得,一将难求吧!”

力牧道:“我去屋里将那个婆娘砍了算了!”

黄帝道:“你可不要再惹事了。天马上就要到正午了,如果今天大雾不散。我看她怎么说。”

只听有人咳了一声。黄帝等人一回身,看见女魃站在离他们不远处打哈欠。女魃晃了晃头问:“都准备好了吗?”黄帝道:“准备好了。”

女魃道:“那走吧!”说完,自己在前面,向着蚩尤寨的方向走去。

黄帝看应龙,应龙看嫫母点了点头。嫫母就对风后道:“叫上各队,跟在她的后面走。”

黄帝领着他的大队兵将慢悠悠地跟着女魃出了兵营,女魃也不管他们,只顾自己在前面走。他的裙子颜色特别鲜明,黄帝兵将也能看得见她。

力牧对黄帝道:“天还是这样。女魃会不会自己跑了?”

风后对牟道:“你准备些弓箭手,如果她敢跑的话,就射她。我们这里不能留下臭毛病,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黄帝对风后说:“不必。她来了,也没让咱们搭上什么东西,如果想走就算了。”

风后就向牟挥了挥手。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女魃。

这时,只见女魃从红色的身上又取出一条红色的纱绸来。在一个较高的地方站住,用两手将那红纱舞动起来。那纱在大雾中飞来舞去的穿梭着,特别好看。女魃口中还念叨着什么东西。黄帝等人倾耳细听也听不明白。白色的雾在女魃的纱中荡来荡去,女魃也是越舞越快,就连黄帝这边都感觉到有小风慢慢吹起。

风后道:“起风了!”

力牧道:“不是风,是那个婆娘舞动的。”

风后道:“是风。黄帝,你看,天上白了很多,太阳都快出来了。”

黄帝往天上看去,果然,那太阳一会儿钻出了云层,一会儿有钻了进去。黄帝心中大震,道:“行啊!这女魃了不起,竟然能调动云雾。”

果然,那大雾像大幕一样徐徐拉开,黄帝等人的眼前豁然开朗起来。渐渐地能看见蚩尤的大寨了。黄帝对嫫母道,可以作战了。嫫母就高叫道:“众人准备好,鼓号在前,车马在后,八卦阵也各有所备。”

黄帝说完,见自家兵队中的大雾均已经散去,人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了。应龙对黄帝、嫫母、风后道:“黄帝,可记住我说的了,这仗开打了以后,我们的兵丁要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入蚩尤寨中,能打什么样就打什么样,要扰乱蚩尤的心力。我们呢?先用我的八卦给蚩尤以重创,然后想办法将蚩尤等人诱入水坑中。我想,只有这样才能将蚩尤擒住!”

黄帝道:“我明白。”

黄帝看看嫫母和风后道:“开始吧!”

只见风后将大旗一晃,黄帝师营鼓号齐鸣。黄帝士兵高喊着冲向蚩尤寨中。

可是黄帝等人万万想不到的是,黄帝师兵冲了几步都退了回来。原来冲上去的一些人被蚩尤寨放出的弩箭射死射伤了不少。这些士兵本来就怕蚩尤怕的要命,一看前面的人还没到对方寨前就倒下,后面的人岂肯再往上冲。

应龙看了黄帝和嫫母一眼,叹道:“我一直强调师兵之律,现在看来,这些兵真是没有用了。还是让蚩尤给打怕了啊!”

嫫母道:“既然如此,就我们和蚩尤决一胜负吧!”

嫫母还没说完,黄帝的鼓号队也退了下来。原来鼓号队又一次受到了弩箭的射击,那鼓被箭射中再也敲不响了。有一半的人受了箭伤。黄帝等人往前一看,只见蚩尤、风伯、雨师三个人威风凛凛地站在前面,只听蚩尤道:“轩辕,想偷袭我,还拿鼓号震我,我怕吗?我们早就准备好了。来吧!”

原来大雾来时,蚩尤领人也往大寨的方向退却。蚩尤问风伯:“怎么无缘无故来了一场大雾?”

风伯道:“这个地方,距离东边大海可能不远,有可能是常下雾的地区。”

雨师道:“大雾来的好,我们也可以歇息了。”

蚩尤道:“好什么好,早点将轩辕打败,早些完事!”

雨师道:“我看这回不比以前,那时我和风伯虽然没来涿鹿,可我也听说了很多事情。那个时候,轩辕准备的极其不充分。这次不一样,我感觉不好!”

风伯问:“怎么不一样了?”

雨师道:“今天你也不是没看见,轩辕队伍中出来了那个汉子,那功夫绝非一般,他没穿着金衣金甲,如果穿着,我看,和兄长蚩尤的能力也差不到哪里去。后来,还有什么声音,震天动地的,到现在我的耳朵还嗡嗡直响呢?”

风伯道:“这雨师说的不错。”

他们正行走之间,突然又听到轩辕那边传来鼓号之声。雨师道:“怎么?这么大雾,轩辕还要打啊?”

风伯道:“这么大的声音,我们怎么上前啊。”

蚩尤道:“用弩箭射他们!”

风伯道:“好办法。”

风伯说完,就去找到了弩箭队,让他们冲声音的方向发射,因此造成了黄帝鼓号队的很大伤亡。

蚩尤听见黄帝这边没有声音了,对风伯道:“我们的弩箭队不能撤,一旦撤了,轩辕那娃娃打了进来,我们就吃亏了。我们给弩箭队送饭,让他们轮班长期呆在这里。反正距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一旦云开雾散,我们必然还会作战。我们三个人也要轮班歇着。”风伯、雨师点头同意。

尽管大雾持续了很多天,蚩尤这边并没有放松警惕。当这次黄帝来时,他们很快就已经知晓,而且将冲上来的轩辕之兵射了回去。

黄帝还没说话,只见那女魃大步流星地冲到前面去。她顺手一摆,那条红纱绸向一条棍一样,竟然被她甩直了向蚩尤抽打过去。那红绸一展有二十步长,在女魃一晃之间,竟如出来三四条红棍一般,同时点向蚩尤的头、脖子和前胸。蚩尤根本没想到这女子竟有如此之能,他将板斧往前一横,只听“哗啦”一声响,蚩尤的板斧竟让那红绸缠住。蚩尤的那只手上很快有血流了出来。蚩尤大吃一惊,他这才看见,原来这红绸上面绑着很多尖锐的石匕。正是那些石匕划了蚩尤的手。蚩尤大喊道:“好啊,你个臭婆娘!”

黄帝和应龙也吃了一惊,刚才女魃舞那红绸之时,那红绸是飘逸的,是随风而动的,可女魃这次使出的红绸却是如此坚硬。他们这才看清,原来这女魃的腰上还系着一块红绸。

蚩尤说完,用力往后一拽,想用大力气将女魃拽过去。再看那女魃,一边用一只手抓住红绸的一端,一边探出另一只手来,取了三枚石针,一甩手之际,顺着红绸飘舞的方向向蚩尤射过去。蚩尤一看女魃的动作,知道不好,可他一晃神之间,那石针已然来到。好个蚩尤,把抓住红绸的手向后一转。只听“啪、啪、啪”三声,女魃的石针皆打在他的金衣金甲上。蚩尤大叫道:“好你个婆娘,玩阴的。老子还不陪了呢!”

蚩尤说吧,一手拽住红绸,一手拽出战斧,一甩手之际,那战斧竟然脱了手,打着旋围着红绸转了几圈带着“嗡嗡”的风声向女魃飞来。女魃一看,蚩尤这斧像一条蛇一般向自己探来,如果再不撒手,必然会被此斧所砍。万般无奈之下,她的手一松,向左边一个空翻施展轻功将这斧躲过,顺手之间,又打出三枚石针。

蚩尤此次已经有了防备,他一边骂着,一边用金衣金甲将石针碰飞。随后一转手之际,那飞出去的金斧竟然也转了一圈又向女魃砍去。女魃、应龙、黄帝这才看见,原来蚩尤的一对金斧上面用一条金链拴套着,用一只手舞动另一只斧,这只金斧就不断地舞来飞去。这下可好,那金斧之链和红绸缠在一处,红绸的另一端还有不少的石匕拴着,一起随着蚩尤战斧飞了起来,随着舞动和金斧的撞击发出哗哗的响声,不断地向女魃击去。女魃连着打出数次石针,已防止蚩尤靠近,同时连续向后空翻才得以逃过那金斧的追击,也幸亏女魃轻身功夫厉害,不然的话,恐怕已经成了蚩尤的斧下之鬼。尽管如此,女魃也已经吓的大汗淋漓。

应龙一见女魃脱离了蚩尤,大声叫道:“布八卦阵!”

其实那阵早已经布好,就在应龙和黄帝身后。黄帝一听布阵,连忙与嫫母躲向了后边,而风后就令人举起了令旗。

蚩尤一见应龙,笑了道:“是你啊!在我所见过的人中,你,还有刚才那个臭婆娘还算是个人物。我还蛮喜欢你们两个人的,比那个什么轩辕可强多了。如果你死在了我的金斧上面,我看是可惜了,这么办吧,你和那个婆娘投在我这边来,我们共分天下怎么样。”

应龙道:“谁死谁生还没见分晓呢!你接招吧。”

应龙说完向风后一挥手,大叫道:“先尝尝我的一势离火阵。”

只见应龙后面有无数的火把向蚩尤、风伯、雨始和他们的怪物阵飞了过来。天空中一时之间火光灿烂,烟雾滚滚。蚩尤、风伯、雨师和怪物们不可能让那火把击中,便是用斧头和金器阻挡,这一挡可不要紧,还不如不挡,那些火把一经炸开,真是火花飞溅,火焰顿时弥漫了整个怪物群。有的人被火花烫伤了眼睛,有的人被火花烫伤了手,蚩尤师兵首次出现了鬼哭狼嚎的局面。蚩尤和风伯、雨师的眼前是直冒金星。蚩尤一想,这可不行,就高喊着:“风伯、雨师,我们用金斧链子阵,杀向前去。”三个人一晃,三条链子斧登时飞舞起来。

蚩尤这金斧链子阵还真的不同凡响。三条链斧一个方向一个速度,一样的飞舞,估计什么兵刃也难以打到链子斧内部去。再加上蚩尤、风伯、雨师三个人随舞随往前闯,有几个人能抵挡的住他们,很快就冲到了距离应龙不远的地方。

应龙一看,大声叫道:“一势离火阵退后,龙蟠坎水阵向前。”

话音刚落,有几十个人将盛装水的竹桶向蚩尤三人的方向扔去。有的竹筒被蚩尤三人的链子斧砸开,那里边的水倾斜而下,只弄了蚩尤三人满身皆是,有的落在了蚩尤等人的身后,筒子被摔开了,里面的水哗哗直流,弄得地上满是水流。

应龙一看,这坎水阵真的很好用,他灵机一动,大叫道:“龙蟠坎水阵,风扬阵一齐上。”

这下更热闹了,又有几十个竹筒子向蚩尤三人扔过去,蚩尤等三人不得不接,可这一接更惨,里面的土全是细尘所成,一旦在空中砸开,就像一个土炸弹一样,弄得尘土飞扬,这时再有水泼过去,又是水,又是泥,又是土,真个是烟雾弥漫,水气罩人。一会儿的功夫,蚩尤三人竟有两个人的眼睛被尘泥糊上,不得不退了下去。

蚩尤大声喊道:“损贼,为何用这样损的招法?”

应龙和黄帝心道:不用此法,能打得过你吗?

黄帝一看,机会来了,高声叫道:“不能让蚩尤等人退去,把他们赶到河边上。”

那些跟着应龙练阵的人都知道,在离河不远的地方,就是应龙所设下的地载水泽阵。于是不断地向蚩尤、风伯和雨师抛出火把、水筒和土筒。蚩尤等几个人吃尽了火、水、土的苦头,一边舞动链子斧,一边向没有火把、水筒和土筒的地方撤退,顷刻之间就到了地载水泽阵的旁边。

可是在这个时侯,那些火把、水筒和土筒都快要用尽了,应龙想,绝不能让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失落,大叫道:“把所有的水、火、土都用上。”自己也亲自上前,捡起火把扔了起来。只听“噗通”“噗通”“噗通”三声响过,蚩尤等三人都掉进了应龙挖好掩藏的水坑中。

黄帝、嫫母、应龙、风后、力牧、大鸿、常先等等黄帝的兵将都一阵心跳,大家知道,这几个大水坑,无疑就是蚩尤等人的坟墓。坑里面的水很深很深,加上蚩尤三个人穿着沉重的金衣金甲,手中又拿着沉重无比的战斧,他们掉进这水坑中必然会沉在水底,不被淹死才怪呢!

黄帝拍拍应龙的肩膀道:“大功告成,没有人会比你的功劳更大。”

可是看那应龙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黄帝问:“应龙,怎么了你?”

应龙道:“如果蚩尤真的死在了水泽里,我回去,怎么向天皇交代啊!”

黄帝惊奇地问道:“你不是天皇让你来帮助我的吗?”

应龙道:“天皇只让我来帮助你擒拿蚩尤,可并没有让我把他杀死啊!无论如何,他也是天皇的外孙啊!”

黄帝想想,也是。

忽然有兵丁来报,说蚩尤的怪物阵向这边杀来。黄帝对嫫母和风后道:“没有了蚩尤,我们谁还再怕他的怪物阵。嫫母、风后,你们二人赶紧组织师兵,组织弓箭队和车辆队等冲上去,踏平他的怪物阵。”

嫫母和风后得令,立即上前去,只见那风后晃动大旗,那些剩下的几十台牛车冲出轩辕黄帝阵营,扑向杀来的怪物群。还有牟带领的弓箭队,也开始向蚩尤师营中发射弓箭。

还别说,这蚩尤的怪物阵还真厉害,冲过去的大牛车一阵牛嘶蹄鸣倒下了一片,车上之兵被蚩尤怪物兵刃碰上,鲜血似雨一般飞落,大地上登时又是一片殷红。当然,怪物阵伤亡也不小,一会儿的功夫,仅剩下了一半人,他们有的是被牛踩在了牛蹄之下,有的是被车轱辘碾在车轮之下,也有的不幸被车上的黄帝士兵用长戈刺在了手腕或者脖颈之上。这个战场真是叫喊连天,一片哭爹喊娘之声。可是那蚩尤怪物阵虽然人数不多,却是异常地顽强凶猛,对黄帝的庞大兵队根本就没放在眼中,可见蚩尤平常对这些人是训练有素。即便是有些倒在地上的怪物,仍然是伸着短剑在做垂死的挣扎。嫫母、风后看在眼中,都被这些怪物的顽强精神所感动。

黄帝、应龙和力牧、大鸿、常先、常仪、挥等一干武将正在那水坑边向风后这边观看,突然听到身后一阵水声和一声长啸,只见从应龙设置的水泽中窜出一人,这人的金衣金甲都不见了,赤裸着上身,下身穿一条麻制的裳裙,水还在上面不停地流淌着,手中的战斧也没有了。他上岸的地方就站着几个黄帝的兵卒,这人大笑了两声,伸出手去就抓那个小兵,那小兵手里还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见那人来抓自己,就用木棍去打。谁知道这人根本就不躲让,挥手之间,将那棍子轻而易举地抓住,一用力将那人抻到了自己跟前,上去一把抓住,顺势摇晃起来,这个士兵一下就成了此人的兵器。

这个时候,那人才摇摇头,将长发上的水珠晃掉。

黄帝这下看清楚了,此人并非别人,而是蚩尤。

原来蚩尤掉进应龙设好的水泽阵中,三个人加上他们所穿戴的金衣金甲的重量,坑中的水一下就将蚩尤等淹没了。蚩尤心道:“这回完了。”只觉得自己在不住地下沉,下沉。一会的功夫,就沉到了坑的底部。蚩尤呛了两口水,心道:“这轩辕太损了,这是什么打法啊?我不能这么死!”以前,蚩尤在九黎和别的部落征战时,别人也用过这样的办法,但那个时候蚩尤还没有战斧和金衣金甲,而且他长期生活在南方多水之地,自然知道如果再穿着衣甲,自己肯定会被淹死,所以就将金衣金甲脱掉。脱掉了金衣金甲的蚩尤立即返回到水面上来,一个高窜到了岸上。

蚩尤这一上来,黄帝这边立时向开了锅一般热闹起来。虽然蚩尤手中没有了战斧和金衣金甲,可是他作战的能力和身体没有受伤,再加上他对黄帝抱有一番怒气,下起手来又毒又狠,在他身边的黄帝士兵根本就留不下一个活口,一时之间黄帝这边又倒下一大片。有几个拿着金剑的将领也冲了上去,他们刺出去的剑都被蚩尤或者巧妙地躲开,或者将剑抢了过来。力牧、大鸿、常先、常仪、挥等人与蚩尤拆过几招,常仪和挥的金剑一下就落到了蚩尤的手里,这两个人还被蚩尤甩了出来,常仪伤的重了一些,一时之间是上不了战场了。蚩尤手中有了两柄金剑,虽然不如他的双斧顺手,可也威力大增,他的旋风斧没有了,变成了旋风剑,同样将双剑舞的风雨不透,力牧、大鸿、常先、挥等四个人攻击他一个,还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蚩尤这边一乱,给怪物阵赢得了时机。现在蚩尤的怪物还剩下二十余人,却个个如同小老虎冲入羊群一样无人可挡,怪物冲到哪里,哪里就倒下了一片,地上红红的鲜血还流着,有的渗入地中变成了黑色。

黄帝看看应龙道:“应龙,上吧,这蚩尤太厉害了,现在他没了衣甲,你就能对付他了。”

应龙还在犹豫,黄帝自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从空中还没落下来,将手一甩,一组贯身剑向蚩尤刺去。

现在黄帝的将领,个个都已经由原来的石刀、石斧、木棒换成了牟炼成的金剑,作战的威力已经大增。这金剑碰到肉身上,不是穿出一个窟窿就是划出血来。蚩尤本是冶金之人,哪能不晓得其中的厉害。黄帝自幼跟随姬伯炼气练武,他的能力自然是在力牧、大鸿、常先等人之上了,黄帝这一加入,给这四个人带来了喘息之机,不然不知道又是谁将被蚩尤刺中或者刺死呢!

好个蚩尤,面对黄帝自上而下来的贯身剑法,他毫不畏惧,用一只手的剑将力牧刺来的一剑迎住,另一只手却使出了一招同死共生的剑法向着黄帝长躯直入。如果黄帝的贯身刺中了蚩尤,那么黄帝本人也必然会死在蚩尤的剑下。在以前,蚩尤不知多少次练过此种打法,他知道,自己攻击的对象一旦是对方的首领,此招必然会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果然,黄帝退却了。就在黄帝将剑撤出了一刹那,挥的剑伸了进来,蚩尤一个箭步让过此剑,抬起另一只手,只听“噗呲”一声、挥一声大叫,蚩尤的剑从挥的肩膀扎了进去。

蚩尤哈哈大笑两声道:“来吧,过瘾啊过瘾!”

可他还没说完,只听有“嗤嗤”地风声响来,蚩尤用剑一竖,有三枚石针“啪啪啪”地被碰在地上,原来是女魃看见刚才黄帝危险,拔针相助。

女魃的彩绸已经随蚩尤落在了水泽之中,她的身边再没有武器,所以只能发暗器来帮助黄帝这一边了。

蚩尤骂了一句“臭婆娘!”一甩之间,他手中的一把金剑带着风声向女魃飞去。女魃只能纵身跳起,闪过此剑,那剑便扎进一块巨石上,只听“砰”地一声,那巨石裂开了一道缝隙。女魃将嘴一咧,心道:这蚩尤的力气也太大了!

黄帝、力牧、大鸿、常先四个人重新形成对蚩尤的包围,再加上女魃不时地从外面向蚩尤发射暗器,以五打一却刚刚打了一个平手。如果蚩尤像以往那样有金衣金甲护身,再有随手的金斧,恐怕这几个人也不是对手。蚩尤和黄帝双方你来我往打的真是激烈之极,外面的人不是高手的话根本就凑不到前面来。蚩尤用一把剑对黄帝的四把剑加上女魃的暗器,虽然忽高忽低躲闪自如,可一时之间想胜了对方却也很难。所以蚩尤就往人群堆中杀,想再抓一个活人轮圆了做兵器。

黄帝看出了他的想法,边打边对力牧等人说:“加紧进剑,不要让他抓住咱们的人。”

在那边不远的风后听见了黄帝的话,赶忙招呼黄帝的兵丁远远地散开。这时在人群中走出夸父来,夸父高声叫道:“蚩尤兄,别打了,你放了兵刃,我想黄帝也不会杀你的。”

黄帝道:“夸父说的对,蚩尤,只要你放下兵刃,九黎我还是让你管。”

只听蚩尤道:“小轩娃娃,蚩尤除非死了,绝不投降。”

又对夸父说:“夸父,你不帮我,就到一边去。”

夸父无可奈何,只能在一边观战。

蚩尤的怪物队快杀到黄帝这边来了,两边都能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和人的叫喊声。风后看看阵势,走到应龙跟前道:“如果让蚩尤与这些怪物阵连在一处,这仗就更难打了。双方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你既是奉了天皇和玄女之命来帮助黄帝,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呢?”

应龙望望怪物阵,距离蚩尤这边还有一箭之地,想想风后说的不错,就点了一下头,他从身后抽出一柄金剑,“唰”地一下冲入黄帝阵中。

应龙的到来使形势立时大变,蚩尤正在一心一意对付黄帝四人,应龙身形又快,来去无声。他自上而下插入,只听“噗”地一声,蚩尤的肩膀被应龙扎了进去。蚩尤虽然有所感觉,可是再用手去拨应龙之剑已经不可能,一阵疼痛自身体而来,鲜血跟着冒了出来。蚩尤忍不住向空中一看。黄帝等人一看有机可乘,四柄金剑一齐向蚩尤刺去。

应龙大叫:“手下留人。”可是为时已晚,只听“噗”“噗”几声,黄帝、力牧、大鸿、常先的剑一起刺入蚩尤身体之内。有两剑竟然穿透了胸堂。

这几剑插的都是地方,大鸿和常先的两剑插在蚩尤的肚子之上,黄帝和力牧的两剑插在了蚩尤的心脏上,而蚩尤的那把剑也插进了力牧的左肩。

只见蚩尤瞪大了双眼。突然间大吼大叫着,一个转身,竟然同时将黄帝、力牧、大鸿和常先甩出了很远。黄帝和大鸿的剑还在手中拿着,力牧和常先的剑仍然在蚩尤身上穿着。蚩尤两剑穿身,仍然大吼大叫着,忍痛将剑拔出乱舞,正遇数十个轩辕黄帝兵跑过,蚩尤挥剑,杀了十余人,其他人吓得乱跑。蚩尤追了几步,终因流血过多,倒了下去。

蚩尤倒在地上,眼睛还睁的很大。

夸父闻声赶来,大叫:“蚩尤!”

只听应龙大叫道:“黄帝,你们为什么要杀死他啊?”

这时,蚩尤的那些怪物们已经冲到了跟前,这些人锐不可挡,杀人杀的眼睛都成了红色,还有他们那些金衣金甲,有的还在淌着血。有两个怪物直逼黄帝而去。黄帝没有办法,只能持剑迎战。这些怪物能力较之蚩尤差了很多,可和黄帝的人比起来,仍属于善战之人。那两个人虽然杀不了黄帝,可黄帝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们。他们与黄帝走了几个来回,被女魃用石针打倒了一位,被嫫母用长鞭捆住了一位,才让黄帝喘息过来。

风后此时高叫道:“蚩尤死了,蚩尤死了!”想以此来振奋黄帝士兵的军心。这一着果然奏效,黄帝的士兵呼啦啦地围了上来,好多人想以多胜少一起去打还剩下的几个怪物。可是那怪物好像不信蚩尤已死,仍然顽强地拼杀着。

黄帝一看,自己的兵丁一时不能取胜,突然想起一着,他跑到蚩尤跟前,将哭喊着的夸父推在一边,手起剑落,将蚩尤的首级割下,高举过头顶道:“蚩尤已死,蚩尤首级在此,你们还不投降?”

正酣战的怪物一看,黄帝拿着的果然是蚩尤的头颅。有两个怪物一愣神之间,被黄帝的人打倒在地,有几个人一看,也不打了,他们冲出一条血路,逃走了。

涿鹿战场终于恢复了平静。

只听见有人似叫似哭般地嚎叫着:“蚩尤——”

黄帝几个人寻声过来,见夸父正抱着蚩尤的尸体哭泣。那蚩尤满身是血,两手还握着两把金剑。黄帝斜眼看了夸父半天,上来将夸父拽起来,道:“他是我们的敌人,你哭他做什么?”说着又捡起地上的剑,向蚩尤尸体猛砍数剑,嘴中还说着:“你不是不死吗?看你死不死?”

风后将黄帝拽起道:“蚩尤既死,乃天助我也。现在我们应该立即聚集军队,以指南车指路,直捣穷桑,可大获全胜。”

黄帝又将蚩尤首级高举道:“蚩尤已死,直捣穷桑。”

黄帝师兵互相传播:“蚩尤死了,蚩尤死了!”队伍很快聚集起来,鼓响了,号吹了,旗帜举了,师队动了。过了数日,穷桑也被黄帝所占领。

在神农的火炎殿门口,力牧、大鸿刚要率兵闯入,常仪抢先一步拦在门前,大喝一声:“这是神农大殿,谁也不准进入。”

力牧瞪眼问道:“为何?”

常仪道:“不为何,我们进此殿还不够资格,还是等黄帝到时再说。”

大鸿道:“神农是黄帝败将,我们抢占其殿,又有何妨?”说罢便要闯入,只见常仪将手中剑一摆道:“谁敢闯入我与谁拼了!”

大鸿看看力牧,二人对常仪所为均是不解。正好黄帝、应龙、嫫母、女魃和风后赶来。黄帝看在眼中道:“常仪做得对!神农大殿,任凭是谁也不得侵扰,难道神农对我们的恩德还少吗?”

黄帝让嫫母、风后领众将领站在外面,自己和应龙走入大殿。

蚩尤在涿鹿打了败仗的消息早有人报给了神农之妻听訞和神农之子榆罔。他们在神农火炎殿中吓得哆哆嗦嗦,也不知道黄帝要对他们做什么。黄帝向听訞报报拳道:“神农娘娘,虽然涿鹿大战我们获胜,但我们绝对不会为难娘娘和榆罔的,你们尽管放心地住在这里。我已经吩咐将兵,谁也不能踏进神农大殿一步。”

听訞和榆罔冲黄帝点点头。

黄帝出来对众将兵说:“这是原来的神农火炎殿。从今日起,任何将兵也不得踏入大殿一步,谁胆敢进入大殿,格杀勿论。”

黄帝又对常仪道:“从今日起,常仪就是神农大殿的保护使,任何人敢创殿,常仪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常仪领命,令他手下的兵卒将神农大殿护卫起来。

应龙和夸父见轩辕黄帝对神农家人极为尊重,对穷桑的黎民也不杀戮,这才安下心来。夸父走到黄帝面前道:“黄帝,昔日我与神农、蚩尤、刑天四人走天下,寻草药粟米,亲为兄弟。今蚩尤不听神农之语,与你相战而死。我想求黄帝将他们的头颅和遗身赐与我,将其埋葬,以尽昔日兄弟之情。”

黄帝道:“我也敬蚩尤,为一汉子。可只能将遗体给你,至于首级,我还要将其带到九黎,不然,九黎族人不信亦不服。”夸父见黄帝坚持不从,只好作罢。

黄帝令常仪领部分兵丁居守穷桑,将蚩尤首级高挂于旗杆之顶,亲领应龙、嫫母、女魃、风后、力牧、大鸿、常先等浩浩荡荡奔九黎而来。可是就在他们到了距离九黎不远之处,看到了一群年纪很大的老人跪在地上,他们身穿白色的麻衣,每个人都戴一顶白色的麻帽。一个个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黄帝问:“前面怎么了?”

风后道:“是一群老人在那里哭丧,是不是谁的家人死了?”

黄帝道:“你让人去看看!”

常先距离风后较近,就说:“我去吧!”

可是常先去了一会儿,却总是不见他回来。黄帝纳闷,问:“风后,还没有消息啊!”

风后道:“这常先怎么了,平常办事也挺利落的,怎么今天去了不回呢?”

黄帝道:“大鸿,你再去看看。”

可是大鸿走了一会儿,也没有回来,轩辕黄帝就更是纳闷了。力牧和挥的伤还没好,他们不能过去,黄帝看看天,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很长的时间。他有些不耐烦了,道:“我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嫫母和应龙道:“我们陪你去吧,好有个照应。”

黄帝、嫫母和应龙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了那些老人跟前。他正要开口问,突然发现常先和大鸿也跪在那群人里,还有很多的他的士兵都跪在那里哭泣。黄帝叫道:“常先。”那常先不看他,也不答应,只是泪流满面地在那里抽泣。黄帝叫“大鸿!”那大鸿的反应和常先一样。

黄帝心中狐疑万分,正在想这是怎么回事,只听地上有一个老人的声音传过来道:

“死了,都死了。天上的鸟儿没有了翅膀掉在地上死了,地上的兽都没有了头颅趴在地上也死了,鲜血从他们身上流淌出来,从红色变成了黑色,整个大地一片黯然。地上的树木干枯了,落叶被风吹走了,一片荒凉,地上的杂草由绿色变成了综黑的颜色。死了,都死了,天上的太阳慢慢地被乌云遮住,没有了一点光亮,大地永久的漆黑一团。死了,都死了,月亮没了,天上的星星也不知道去了那里。死了,都死了,大山塌陷了,地上满是洪水漩涡,死了,都死了,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

说话的声音很慢,很凄凉,又不断地抽泣。有很多人跟着叨咕着死人的事情,只听常先在那里道:“死了,都死了。我们的人到了黄河,碰上了迎面而来的木筏,那人就掉到了河里,顺着河流冲走了,死了,都死了,他们在河水里挣扎,可是没有人能救了他们,他们就只能喝水,呛水,顺流而去,死了,都死了。”

只听大鸿道:“死了,都死了,人被火烧着烧死了,人掉进坑里淹死了,人被戈打着打死了,人被箭射着射死了,人被兽咬着咬死了,人被水淹着淹死了,人被剑穿着穿死了。死了,都死了,人被火烧着烧死了……”大鸿边说边哭着,那个模样及其悲惨。

黄帝听着满地遍野的“死了”的声音,突然想起父亲少典被蚩尤砍死的惨状,他似乎看见了父亲的灵魂在天空中游走,父亲也是泪流满面,在空中说:“死了,都死了,轩儿,我现在找不到一块地方,能让我站下来歇歇脚,我也找不到一块地方让我躺下来安息,怎么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大的世界,竟然没有我的一点空间呢?”黄帝又突然看见,在少典的身后出现了很多的人,都泪流满面地瞅着他,有的说:“我饿了,给我点吃的吧!”有的说:“还我命来……”

黄帝一下跪在了地上,像所有其他的人一样,眼泪流了下来,嘴中一张一合,道:“死了,都死了,父亲也死了。”

可突然之间,他的脸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他睁眼一看,就见嫫母抓着他的手正往回拽他。黄帝问:“嫫母,你打我干什么?”

嫫母道:“走,你跟我回去!”

黄帝道:“回去,我上哪去?”

嫫母道:“回我们的地方。”

黄帝道:“不,我要去陪陪父亲。”

嫫母对应龙道:“应龙,快,和我将黄帝拽回去!”

那应龙虽然没向黄帝那样跪下,可是脸上也有泪珠滚下。嫫母一见,急了,上去也给了应龙一个耳光。应龙这才缓过神来。他和嫫母拉拉扯扯地硬是将黄帝从那群人中拉了回来,直到回到了原地,黄帝看见风后,问道:“风后,怎么,你们这么多人,来这里干什么?”

风后让黄帝给问糊涂了,他看看应龙问道:“黄帝怎么了,他说什么?”

应龙道:“你先别管他。他让人家给迷了。”

嫫母问:“还有鼓和号角吗?”

风后道:“有啊!但是不多了。”

嫫母道:“有就行,你让他们都到我这里来,让他们塞上耳塞,让所有的士兵退后,让他们擂鼓吹号!”

不大的功夫,那鼓敲响了,号角也吹响了,似乎是那惊天动地的声音将那群人都惊醒了一般。他们一个个都站起来,跑了,就连大鸿和常先也回到了队伍中。

黄帝问:“刚才怎么了,我怎么像做梦一样?”

常先和大鸿也说:“是啊,我们怎么又回到了以前那些打打杀杀的场景?”

就连应龙都道:“我都差一点让这鬼魅术给迷了。还好,嫫母还记者这事呢!这就是南方的鬼魅之术啊!黄帝,你去见九天玄女的时候,她没有说过吗?”

黄帝这才想起来。想了一会道:“想不到这鬼魅术这么厉害,倚仗我们的人多啊,嫫母,如果不是你有定力惊醒我的话,今天就完了!”

嫫母道:“我听师父说,鬼魅之术以前在南方作战的时候经常用到,主要是通过一种极端的做法麻痹人的神经,或者是极度悲哀,或者是极度地狂欢。当这种悲哀和狂欢达到一定程度之时,让那些旁观者也深陷其内。我们遇到的就是悲哀形的鬼魅术,如果这种鬼魅术将所有人或者大多数人都迷惑,施魅者便会突起杀机,或乘机作乱。而破魅术之物,就是鼓和号角带来的特别声音。这些声音一旦奏响,盖过了鬼魅之音,人们便不为所惑。南方还有一种魅术叫做魍魉,是山林中的一种动物,也叫怪兽,这种怪兽发出来的一种气息,这种气息一旦让人闻上,立即晕倒不醒人事,但是却不致人死亡,能致人死亡的就是能操纵这些怪兽的人类。我在离开泰山的时候,我师父九天玄女一再让我注意这些。我始终不敢忘记!”

风后问:“那这魍魉有破除的办法吗?”

应龙道:“鼓号之音也可破。怪兽所发出的气息不是很远,可这种怪兽害怕声音,鼓号一响,魍魉便闻声而逃。”

黄帝道:“能破就好。”

快到九黎时,经过一片山林,只见山林中走出无数奇兽,其面与人同,却四只脚。这些东西走到阵前,有些将头摇两摇,有些朝轩辕师兵笑几下,那些在前面的轩辕师兵,便不期然而然地被迷惑起来,如醉如痴,如昏如梦,动亦不能动,跑也不能跑,更不能作战了。轩辕黄帝一见,怎么会如此呢?嫫母在一旁道:“此物为南方之鬼蜮伎俩魑魅魍魉,擂战鼓吹号角便可破之。”

风后便下令擂鼓吹号,后面鼓手号角手得令,几只战鼓二十余只号高奏起来,只听悠扬呜咽,仿佛龙吟于大泽,触耳惊心。刹那间,那无数鬼魅魍魉逃得无影无踪。

黄帝道:“嫫母,如果不是你,我们又要损失不少兵将。”

可是到了九黎,却发生了一件怪事,九黎城以及蚩尤大殿内有一些年纪较大的老人,剩下一座空城。将整个九黎搜遍,找出来的老人也就几百个。

黄帝便令把这些老人圈到一起,高声叫着:“九黎人听着,九黎之主蚩尤已被我们所杀,你等若归顺我轩辕黄帝,我们便不杀你们。否则,便起战乱,黎民受涂,生灵遭劫。同时你们要告诉我们九黎人都到哪里去了。”

可是这些老人一个个闭上眼睛,摇摇脑袋,谁也不说话。力牧吃过蚩尤的苦头,虽然肩膀用麻布包扎着,可仍然隐隐作痛。他已经对九黎人恨之入骨,他见这些老人没有一个人说话,怒道:“难道你们是这般不知好歹吗?兄弟们,上。”

力牧站的地方距离黄帝、嫫母和应龙较远,心想,现在正是立大功之机,便抢先杀入九黎老人堆中。想不到这些九黎老人似乎已抱定了必死之心,任凭那牛车飞过来,戈剑砍过来也不躲闪,所以有数十个老人很快死于乱刃之下。一时间九黎老人营大乱,砍杀之声又起。黄帝这边还在想着下步之策,就见力牧那边战事已起。

黄帝问风后道:“怎么回事,我们也没下令打呢,怎么就开始了。”

风后摇头道:“肯定是兵丁打红了眼,看来也只能打下去了。”

应龙过来对黄帝道:“不能再打了,蚩尤已灭,绝不能再伤及无辜之人,特别是这些都是老人。”

黄帝道:“已经动了手,能控制住吗,这些老人也不识抬举,话也不说,教训教训也对。就让他们打吧,我们死了那么多人,还不让兵丁们出出气吗?”

应龙听了,突然怒目圆睁,骂道:“你混蛋,我知道你这般残无人性,谁来帮你。”

说着奋不顾身冲入战群,边喊:“别打了,住手!”一边用疾快的身法将好多黄帝的兵士踹倒。那力牧、大鸿也没细看应龙是谁,便和应龙打在一起。应龙手没持刃,用一个肉身去接力牧和大鸿的剑戈也毫不畏惧。

正酣战间,只听天空有大鸟的叫声飞翔而来,那九天玄女坐在大鸟背上,将一物从天空向下掷来,高声喊道:“应龙儿,接着。”

那物在天空看起来尚小,落于地面却是庞大。有三人之高,其球形,在地面上又能蹦跳又能滚动,碰地声音似雷鼓一般鸣响。

应龙答应一声:“知道了!”竟然一跃而上,用脚运行那球形巨物,向轩辕的师兵滚滚而来。轩辕师兵有无数人被压在球下。可最最奇怪的是,那压在下面的轩辕兵丁竟然不死不伤,只是耳朵被震聋了,起来的也被吓得目瞪口呆。那力牧、大鸿看见大球向自己滚来,两人用齐力气向大球击去,那球发出大鼓般的雷鸣声竟然弹向天空。应龙在空中踩着巨球旋转了几圈,又运行巨球向轩辕黄帝驰来,这可把黄帝及风后吓坏了。这黄帝一时之间即没弄懂应龙之意,也没看清那巨球是何物,眼见得那巨球带着风声向自己驰来,心想道:“罢了,我命休矣!”便闭上双眼。

可等了一刻,轩辕黄帝并没有觉得那球压在自己身上。他睁眼一看,九天玄女笑盈盈站在他面前,而在玄女身后,应龙仍然站在球上。轩辕黄帝倒地便拜道:“九天神女要与我为敌,我死期到矣!”

九天玄女道:“谁与你为敌了,只是我们不想再让你与黎民为敌。蚩尤已死,九黎既破,天下已定,再生杀下去,百姓徒死而无益矣!我来是奉劝轩辕黄帝,立即停止战火,休养生息,不然,你的结果也与蚩尤无异矣!”

黄帝拜倒又谢:“轩辕一定谨遵神女之命,自此时起停止干戈而化和睦,为天下人造福!”

九天玄女竟也向黄帝拜了拜,道:“如此,我也替天下黎民向你致谢!”

说罢,向轩辕黄帝深情凝望一眼,又看看黄帝身边的嫫母。嫫母对玄女施礼道:“师父可好!我父亲可好?”

那九天玄女道:“都好!你做的不错!也替我帮了轩辕黄帝的大忙了!”说完了转身上了那驼鸟之上,随着那鸟翅飞起的声音,玄女已坐大鸟飞走。应龙也站在球上,腾空而去。人们这才看到:那球有一绳在鸟身上,而应龙走时,也向轩辕抱了抱拳。

直到玄女和应龙没了踪迹,轩辕师兵还再向天上瞭望。女魃见应龙已走,自己再呆在黄帝营中也没意思,也报拳向黄帝告辞。

见应龙和女魃都走了,轩辕黄帝叹了一声道:“我们撤兵回太昊吧!”

风后问:“这里怎么办?”轩辕道:“蚩尤已死,他们便不成气候,我自有办法来对待他们。”

虽然众将多有不解,议论纷纷,可也只好听黄帝之令。

当黄帝师兵既将到达太昊不远的常阳山时,见前面有一人拦住去路。此人全身被血涂红,手提战斧,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怒目看着轩辕黄帝。黄帝师营中的一些兵丁直往后退,高叫着:“那不是蚩尤吗?怎么又活了?”

轩辕一看,哪里是蚩尤,分明是刑天嘛!

原来刑天自穷桑沿烽火台来到太昊总台,那二十余座山上烽火台上均有了变化,黄帝把人手全换了,刑天特别气愤,将黄帝换上的人都砍杀了,然后又换上了自己的人。这些烽火台,台台相见,皆是根据前一台所放烽火而点燃。而刑天的烽火台消息失灵,问题出在太昊总台上,总台上的人也让轩辕黄帝给换掉了。刑天杀了看守烽火台之人,也溅得满身皆血。刑天想,我回去了,也不知穷桑如何,这里离太昊较近,还不如去太昊弄个清楚,反正手中有这双板斧。他到了太昊,便听太昊有人传言,说黄帝杀死了蚩尤,去收九黎了。刑尤一想,反正是一死了,不如死得壮烈。于是就向九黎而来,正与黄帝碰了个对面。

轩辕黄帝“唰”地一声抽出身上配剑,奔刑天而去。刑天也不答话,挥斧便砍。两人不由分说,战在一起。若论武功,刑天比轩辕可差得太远了,轩辕受过姬伯正统训练,刑天只不过是强壮汉子而已。两人你来我往,斧剑相撞,发出“呯啪”之声。刑天使足力气,挥斧向黄帝砍去,黄帝施了个闪身计,使刑天扑了空,接着他手起剑落,就势砍下了刑天头颅。

黄帝得胜,众将欢呼。

在赞颂声中,黄帝带将兵们继续赶路,行了不远,忽听身后风声呼呼,好似狮叫虎啸。黄帝与众将兵回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那常阳山好似突然变成了一个挥舞利斧的巨人,这巨人那两个突起乳峰变成了一双怒目而视的眼睛,肚脐变成一张大呼怒气的大嘴,经残阳斜照,格外凄惨悲壮。

黄帝长叹一声道:“刑天虽死了,也是英雄悲壮呀!”

黄帝还没说完,只听身后有人道:“黄帝,求求你,将蚩尤、刑天的首级赏与我吧!”

黄帝一看,说话的人是夸父。黄帝想了想道:“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想来这首级也没什么用处了,就给了你吧!”

夸父将首级接过,脱下衣服,包裹起来道:“我先不回去了,你们走吧!我要将他们身体与首级合在一处,掩埋起来。”

黄帝点点头,给夸父留下了几个兵丁,领师兵回太昊而去。

夸父让兵丁抬着刑天尸体,自己抱着头颅,悲悲切切,摇摇晃晃,奔穷桑而来。然而自太昊到穷桑需月余之久,兵丁抬到半路,尸体便发臭腐烂,兵丁也不愿再抬了,夸父无奈,便将刑天尸首先埋了,打发了兵卒,自己抱着蚩尤头颅,终于到了涿鹿,用手扒开蚩尤尸体坟墓,将头颅殡在一处。

夸父埋着埋着,大哭起来,口中念道:“蚩尤,昔日你与我打赌,是天大还是地大,至今未出输赢,可今你已走了,我与谁赌去,又与谁去倾诉衷肠。还有刑天,你与我亲生兄弟!父亲将我们托给天皇,送到太昊来,跟蚩尤与神农兄弟在一起。想起我们四人在一起时,是何等快乐,今日一别,哪有相会之期呀!罢!罢!罢!我便自己追日,告诉你们是天大还是地大吧!”

夸父说完,站起来向东猛跑。此时的夸父,已有六十多岁,哪能像以前那奔跑如飞一般,完全是跌跌撞撞,一直不断地向东跑。穷桑有人看见了他,以为是哪家老人疯了,便跟着他,直到他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山海经大荒北经》道: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

《列子汤问》也有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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