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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归不归说要去会九阶妖兽,柳清欢脚下不由迟疑,道:“前辈,那我就不去了吧?我这修为,在九阶妖兽面前怕是不够用。”
九阶妖兽的实力堪比大乘修士,之前传来的一丝威压便震慑得他脚软,他要真找上去,那就不是猎妖兽了,而是去送死。
“嗯?哦!”归不归想了想,好像是不太妥,为难道:“要不,你在上面等我一会儿?”
见柳清欢面露犹疑,他又说道:“你有所不知,我正需要一些九阶妖兽的灵材,而在外面,九阶妖兽都藏得深着呢,轻易找不着一只。”
“所以我必须走这一趟,但也不好勉强你也跟着一起去。这样吧,你要不急,就在上面等着,我猎了妖兽就来找你。要是急呢,先行离去也可以。”
柳清欢沉吟道:“离开无底渊?到外面又会被封禁住灵力,不如我趁着等待的这段时间将金脉圣果炼化了吧。前辈,您不妨也先炼化了再去会九阶妖兽,多一条经脉,也多一些手段。”
归不归却摇头道:“不行,那妖兽挣扎了这么半天,明显是被囚着,要真被它挣脱了,少不得还要多费些力,所以得趁现在。不过,你现在吞食圣果是不是早了点?”
他颇为慎重地道:“那间囚室里的场景你也看到了,满壁深痕,被劈得不成样子。金脉圣果虽被摘下,攻击力不像之前那么强,但其依然自带锋芒,吞食之时大概跟吞刀剑也相差无几吧,你的肉身可经受得住?”
柳清欢道:“应该问题不大,多谢前辈提醒。”
归不归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也不多说了,只拍了下他的肩膀,道:“行吧,那你自己小心。”
“前辈也要多加小心。”柳清欢道:“那妖兽声势骇人,恐怕不太好对付,而且但凡这种被囚禁久了的,都被激出了全部戾性,比寻常妖兽又更难对付些。”
“另外,先前我无意破坏了仙府的结界,弄出偌大动静,如今外面还不知怎生模样,咱们也要尽快出得渊去查探情况为好。”
归不归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转身就走,一边挥手一边道:“一只九阶妖兽而已,费不了多少时间,你就等着我手到擒来大胜而归吧,哈哈哈!”
不羁的笑声在幽深的通道中回响,直到听不到,柳清欢才收回目光,转头就见玉尊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
“你怎么了?”
玉真捂着胸口道:“幸好你不跟归老头一起走,我才不要去打什么妖兽呢!”
柳清欢奇怪道:“你好像特别害怕那只九阶妖兽?难道你知道对方是什么妖兽?”
“我怎么会知道?你忘了我被关在雷湖中,半步都踏不出了么!”
“那你为何害怕?”
玉尊鼓了鼓腮帮子,跺脚道:“我、我、我就是害怕嘛!”
而以她贫瘠的过往经历,以及乱七八糟的描述能力,又说不清在害怕些什么。
柳清欢无奈,隐隐觉得有些蹊跷,但一时也琢磨不透这玉尊是怎么一回事,便暂且不去管她,打量了下周围,一拍腰间的灵兽袋。
一头灰驴跳了出来,落地便化作竖着一对长耳的少年:“主人,你找我?”
柳清欢走进不久前才出来的囚室,一边吩咐跟进来的少年:“我等下要进洞天内炼化金脉圣果,过程可能有点危险,也无法分心,你就在外面为我护法吧。”
停顿了下,又和颜悦色地对玉尊道:“也麻烦你帮忙守一下门可以吗?”
玉尊又拾回了从脱离囚困后就持续不断的好心情,开心地应了声好,又十分好奇地盯着福宝看。
福宝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凑到她面前:“姐姐好漂亮啊,比仙女还美。我是主人的灵兽,名叫福宝,姐姐跟我一起玩吧!”
柳清欢闻言不由瞪了他一眼:装什么天真无邪?这贼精贼精的老驴,莫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要贪玩,也不许乱跑,我出来要是没看到你乖乖呆着,就仔细你那张皮。”
福宝其实并不太怕他,但还是假意缩了缩脖子,拖着长调答道:“知——道——了——”
柳清欢冷哼一声,衣袖中飞出几枚阵旗,落在囚室各处,布成一个防护法阵,又将操纵的阵盘丢给福宝。
“不听话,自有你的苦头吃。”
淡淡警告了一句,也没指望这不安份的贼驴能听进几分,转身就进了松溪洞天图的静室。
盘膝而坐,一番调整,慢慢的,他全身每一寸血肉包括五脏六腹,都像染上了落日余晖,青金之芒隐隐透出,越来越浓郁,直将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变作钢石所铸一般。
才收起不久的金脉圣果再次被拿出,如融金一样的颜色灿烂夺目,依然吐露着极致锋芒,试图切断向它伸来的手指。
柳清欢面不改色地捻起一枚果子,仔细打量了一下,只见上面天生便生着玄妙的木纹,纤如毫发,细密交织。
他想起典籍中记载的五圣果一个特点,是天之损有余而补不足的另一例证:并非吞服圣果便能生成灵脉,而只是有机率。
也就是说,炼化这三颗金脉圣果,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他体内能生出一条金灵脉。
“不会那么倒霉吧?”
带着这样的质疑,柳清欢毫不犹豫地将果子送入口中,下一刻,他便微微皱起了眉。
吞食金脉圣果果然如归不归所说,就像吞下刀剑一样,入口即化的馥郁灵液仿佛化作了千万把利器,捅穿了咽喉,扎入了胸膛,搅碎了脏腹血脉,终于在丹田处轰然爆开!
即使有万劫不朽身,那种犹如被碎尸万断般的痛楚依然轰隆隆袭来,滚过之处片甲不留,徒留一片狼籍……
豆大的汗珠滑落而下,柳清欢努力在极痛之中稳住心神,缓慢引导着金液一点点进入丹田,只有在丹田内落地生根,才能辟出那条逆天的经脉。
他这里专心炼化着金脉圣果,而在图外,福宝在法阵内守了一会儿,便开始抓耳挠腮地坐不住了。
“反正主人进了图,外面的一切也不可能影响到他,我溜出去逛一圈应该没问题吧?”
不过这头驴天生有点胆小,又求证似地问一旁的玉尊:“喂,你说这什么牢狱内并没什么危险?”
玉尊撑着脑袋回想道:“是啊,归老头说了,只要不进那些囚室,就没危险。”
这下福宝完全坐不住了,他虽然跟着柳清欢东奔西跑,但越来越少有放风的时候,还不如在松溪洞天图内的初一和小黑自由。
于是很快便溜出法阵,带着好了伤疤忘了痛的玉尊,在地下通道内乱逛起来。
这头贼驴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更何况他那寻宝探秘的天赋,常常会有些出其不意的收获,被他一通乱走,竟然在一片半塌的通道内,找到了一间极其狭小而又隐秘的石室。
“这就是你说的囚室?”他趴在洞开的门口往里望:“好像也没看到什么厉害的机关嘛。”
玉尊连忙拉住他一只胳膊:“不能进,不能进!”
“好啦好啦,我没想进去。”福宝不耐烦地道,目光却凝固在石室的地面上,狐疑地看了半天:“这、这,怎么看上去像是个传送法阵啊?”
“什么阵?”玉尊不解地问道。
“就是……”
不等他说完,就听得一声穿云裂石般的崩裂之音从地底深处传来,伴随着震天的怒吼,以及暴风骤雨一般的法力波动,大成妖兽的可怕气息猛然大放,席卷了整个深渊!
福宝只觉如同被重锤砸到一般,砰的一下摔到了地上,脑子里轰鸣作响,什么都听不到了。
而玉尊更是吓得哇哇尖叫,就像本能的寻求柳清欢的庇护一样,也一下扑到了他身上。
恰在这时,整座囚狱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山体仿佛翻了个个儿一般,这扑在一起的两个家伙就咕噜噜滚了出去,滚进了那间石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