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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欢在铄金荒原选了个僻静的地方等着,不久就见天边出现两道惊鸿,飞掠而来。
“云铮!”他连忙大声喊道,那两道惊鸿立刻改变方向,落向这边,其中一人正是云铮,而另一人……
“师兄!你怎么来了?”
稽越疾步而来:“师弟?”
柳清欢连忙点头:“是我,我用丹药改变了下容貌,以免被人认出。”
“还好,看来没受伤。”稽越面色微缓,随即又变得严厉:“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兄!”
柳清欢愣了愣:“师兄……”
“这么大的事,穆师妹、念恩和众门人,听说其中还有乐道友的女儿,都被鸤鸠掳走了,你就打算瞒着门内,自己一个人解决?!”稽越沉声道:“你也别瞪云道友,不是他说的,仙宝重新现世的消息在三千界都传开了,你的大名可大喇喇的在上面!”
旁边的云铮摸了摸鼻子,递过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柳清欢面带羞愧地低下头:“师兄,此次事端全因我而起,我与那鸤鸠有深仇,才连累了念恩他们,如何能再牵连宗门。”
又保证道:“我能处理好这事的,也会尽全力救出被抓的门人!”
稽指气道:“你这性子,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独,信不信我代师父先抽你一顿!好!你能耐大,那就说说准备怎么救吧,是与那些大乘拼命呢,还是去和鸤鸠同归于尽?!”
柳清欢正色道:“师兄你放心吧,我会杀了鸤鸠!”
稽越伸指点了点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云铮连忙上前打圆场:“稽师兄,清欢向来沉稳,实力也很强,经历的大风大雨比我们都多,想必已有法子解决这次事端,我们唯有相信他。”
嘴上虽这么说着,云铮转头却不咸不淡地瞥了柳清欢一眼,显然还在记之前他赶他之仇。
“说吧,你打算怎么做,我们又要怎么帮你?”
柳清欢左右看了看,铄金荒原视野广阔,有没有人靠近一眼就能看到,不过他还是打出了一道屏障,问出最想要知道的事:“鸤鸠的行踪可打探到了?”
却见云铮和稽越对视一眼,道:“说到这个,这几天稽师兄和我一起追查鸤鸠的下落,不过我俩发现了一些……怎么说呢,算是不太寻常的事吧。”
“嗯?”
“自从你放出用仙宝换他命的消息后,现在整个战域内的修士一半往静落原跑,另一半就找鸤鸠去了,一会儿有人说在北边的虚竹林发现了他的行踪,一会儿又传他出现在西边的黄泉谷。这些市井传言真假难辨,听个热闹就罢,我就盯紧了那些大乘修士的动向。”
柳清欢点头道:“的确,大乘修士消息更准,更可能知道鸤鸠的真正去向。”
云铮突然上下打量他:“我从金银城过来前,天地谱上依然显示仙宝在静夜原内,然而你却已经出了静夜原,还没人追来,是为何?”
“天地谱记录的是仙宝的位置,而非我的位置,我已把之藏在静夜原某处。”柳清欢也不隐瞒:“仙宝在我身上多年,早已炼化,在我的神魂烙印未被别人祛除前,它应该会一直显示为我所有。”
“哦~”云铮道:“你说仙宝的吸引力其实不像我们所想的那么大?”
柳清欢疑惑道:“什么意思?”
“就是,我和稽师兄发现加入这场仙宝争夺的大乘修士,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多,比如咱们的青冥四极,太清、太极、太乙、太昊,九幽那边的凤凰双尊、龙阳二帝,一个未见。”
柳清欢有些惊讶:“他们都没出现过?”
他记得万木瓶第一次出世时,还见过好几次那位太清道尊,之前他还担心过这次再遇到对方,就是躲进极静岭也无济于事。
因为无论是青冥四极,还是凤凰双尊、龙阳二帝,都是度劫后期大修士,真正站在人间界顶峰的人物。
云铮道:“稽师兄,你来说吧。”
柳清欢看向自己师兄,稽越轻咳一声,道:“我们猜测,可能有什么事绊住了这些大修士,而且这事还不小。”
“是不是大衍师兄又算到了什么?”
稽越一顿,道:“没有,大衍师兄还在闭关,更何况冥山战域乃兵戈之地,战云掩运,万象混沌,天机不可测算……”
他摇了摇头,不说了。
柳清欢眉头微蹙,云铮却笑道:“我觉得这是好事,没那些度劫后期大修士掺和,你的小命保住的机率又多了那么一点点。”
他两根手指比了比那一点点有多么小,柳清欢也不禁笑了:“倒也是……说回正题,鸤鸠的下落有可靠消息吗?”
“没有我哪好意思来见你!”云铮道:“虽然那几个大修没出现,但其他大乘还是有的,最新的消息是他们往函信关去了!”
“函信关,九幽那边的地界?”
“对!走吧,我们路上说。”云铮祭出剑,见柳清欢露出不赞同的神色,直接道:“你闭嘴,这回的热闹我必是要凑的!”
柳清欢无语,又看向稽越,然后被自己师兄冷冷瞥了一眼。
“行了,我守后方,这次门内弟子来了不少,我们负责打探鸤鸠最新的行踪传给你,另外也要寻思一条后路,难道还真任由你在一群大乘修士中横冲直撞吗。”
柳清欢松了口气:“谢谢师兄。”
于是三人分成两路,稽越回转金银城,柳清欢则和云铮往函信关方向赶去。
冥山战域,战火方兴未艾,世道熙熙,利益、恩仇、人心,皆如莫测风云,染苍染黄。
而鸤鸠就像在故布疑阵,行踪诡谲不定,一时半会儿竟抓他不着,渐渐地,就有人怀疑当初柳清欢放出的他重伤未愈的消息为假,反而说他修为大增的传言开始流于各大仙城。
“他的修为不可能更进一步!”柳清欢极为肯定地道:“我亲眼见到他的法身被净莲劫灵火焚毁,又在地府灭了他躲在凡人神魂中的一缕残魂,如此重创,几百年时间不可能恢复如初。”
“也许他有什么奇遇呢?”云铮啧了一声:“运气之道,谁能预料。”
柳清欢拿出因果簿:“不管如何,我能肯定,这世上已无魏嵬这个人,除非,他能逆转因果,改天换命!”
云铮想了想,逆转因果改天换命好像的确难于登天,但他和柳清欢斗嘴已成习惯,便顺口道:“但鸤鸠又阴魂不散地回来了,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啊,也可能他夺了别人的舍,不就又什么都有了。”
说完自己又笑了:“空阶之后,身魂合一,婴化阳神,是无法被夺舍的。”
转头却见好友面露思索之意,云铮骇笑道:“你不会真在想他夺舍的可能吧!”
“不……”柳清欢沉吟片刻,却没往下继续说,而是抬头四望:“前方是不是就是嶷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