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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当天,淮安路上的花纪旗舰店还未开始营业,店门口已被堵得里三层外三层,放眼望去,全是人头攒动。
老清老早,气温已经低至零度,但林鹿也起了个大早,同时不忘拖上不情不愿的时敛森。他板着个脸,一副睡不醒的生人勿近表情,害得一旁的林鹿大气都不敢出。
这次的早起也是事出有因,而且在林鹿的坚持之下,原本准备好的自驾游,只好放缓了行程,延期到下午出发。
今天,花纪上市的限量版圣诞套装深得年轻人喜欢,采取的是线上下单线下提货的销售模式,并且凭小票可以兑换一份精美小礼物。
在时敛森的经营理念下,花纪早已改头换面,它除了卖产品自身以外,现如今推出了周边产品,比如以花纪纯天然零添加为理念增加了咖啡系列。顾名思义,就是在彩妆护肤店,逛累了可以买杯咖啡歇歇脚,或者就是单纯的过来买杯咖啡坐一下午也行。
今天是推出咖啡系列的第一天,所有凭小票的顾客全都享受这种初次的免费体验,所以花纪旗舰店门外的疯狂排队现象,足以媲美苹果手机新上市的场面。
林鹿是花纪的忠实粉丝,自然不会错过这样新鲜感十足的初体验,这才好说歹说拉着时敛森要过来。
林鹿美其名曰:“作为花纪的管理层,你也得跑跑基层视察工作啊,你说是不是?”她说得言辞凿凿。
“你真准备挤破头去排队?”时敛森没好气问,大有不管得到你哪种回答,我都有随时转身走人的冲动。
林鹿紧紧抱着他的手臂,眼睛轱辘轱辘转来转去,就那么一声不响盯着他,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似的。
她仿佛能轻而易举掐准时敛森的死穴了,每当自己装可怜,天大的事时敛森都能依了她。
这不,时敛森站在冷风里,将林鹿尽量往自己的怀里拢,让她背对着风吹来的方向,动作轻柔地将外套上的帽子替她戴上,无言地陪她排在队伍里,听着四周喋喋不休的少女心爆棚以及粉丝们的满怀期待。
林鹿压低声音告诉时敛森:“我一个人来过这里很多次了。有一回,我还在日料店打工的时候,恰逢你宣布上任,我就站在与今天差不多的位置看你。还有上回,花纪推出新产品,我也是站在这里看你。没想到,今天却换成了你陪我站在这里,真是难以致信。”
“就这么崇拜我?”时敛森摸了摸鼻子,听闻此事,受宠若惊之余,还有一点点的羞赧。
在林鹿以前,他交过不止一个女朋友,有长得比她漂亮的,有身材比她好学历比她高的,有倾心爱慕他的更有对他死缠烂打的,却似乎没有一个人,这样真诚恳切地仅仅只是出于崇拜默默仰望他的。
“是有崇拜,更多的则是深爱。”林鹿有些不好意思,说这句话时,几乎将头埋进了时敛森的胸膛里。
他说他不怕冷,总是衣衫单薄,零度的天气,他只穿着一件薄款羽绒服,里头不过是一件简约款的短袖而已。
这是他八岁之后,首次在沙川市经历的寒冬,这里的冬天湿冷,一点点的微风就能冷进骨头缝隙。
说实话,时敛森起初是有些不适应的。
只是,林鹿刚才的坦白,竟像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有人给他送上了一碗暖心暖肺的清粥。
他终于发现,有她陪伴的冬天,再不会感觉孤单了。
花纪旗舰店的营业时间是早九点到晚九点,林鹿领到线上订购的套装已经是中午十一点,随后他们人手捧着一杯热咖啡,小心翼翼穿梭在人流里,走出了商店。
上了车后,林鹿迫不及待拆开了圣诞套装,她对精美的包装盒的设计爱不释手,犹其对那头梦幻的麋鹿赞不绝口。
林鹿在时敛森耳边叨唠了很久,他被烦不胜烦,阴阳怪气道:“你知道光是这包装盒的设计,我花了多少钱吗?”
“多少?”
时敛森比了个手指,惊得林鹿说不出话来,消化了一会儿才说:“你也是下得了血本。”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时敛森说。
后来,他们没再过多谈及工作的事情,简单吃过午餐后直接出发了。
路上,林鹿忽然问了时敛森一个问题,“你今后想留在沙川市吗?”
时敛森没有立即回答,哪怕他心中早就有了明确的答案,可他已经不止一次在林鹿的眼里瞧见这样的迷茫和不确定了。或许是他做得不够到位,让她总是担惊受怕,在林鹿眼里,他就像一阵来去自由的风,离开或留下,仅凭自己的心情。
而他想告诉她的是,他无法确定今后是否会一直留在沙川市,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林鹿到哪儿,哪儿就是他的家。
他从小便习惯漂泊在这个世界的任何角落,他拥有良好的家世,极其富贵的生活,却始终没有找到一个长期的避风港、落脚点。
其实,并非自己想要四海为家,而是没有一个开口留住他的人。
所以,林鹿总是问自己,他今后会何去何从。这样一个充满不安全感的一句话,顿时栓住了他的心,叫他再也没有独自远行的决心了。
等红灯之际,时敛森回答了林鹿:“我不清楚,但我确定,今后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请你让我永远留在你身边,我只要这样就好。”
“即使有一天,我会想要回到秋水镇吗?”
“无论哪里,只要有你。”
“可是我认为,就是让你在我家住一天,你都会马上和我提出分手。”林鹿实话实说。
“我就那么吃不起苦?”时敛森嗤之以鼻,说话的语气带着小情绪。
“不是你吃不起苦,是真苦。”
“说得好像我没住过似的。”
“你住的地方,已经是我们镇上最好的旅馆了!”林鹿反驳。
“林鹿!你究竟什么意思?就算我像你说的那样娇身惯养吃不起苦,那我就拼命赚钱,把我赚的所有钱用来开发秋水镇我也乐意。”时敛森将车停在路边,因为激动而脸色绯红,他一脸严肃地继续承诺:“我说过,我不怕失去什么,唯独怕的就是失去你。”
“如果失去我,你会怎么样?”林鹿问得无比认真。
“你究竟要干什么林鹿!?找茬还是提分手?”时敛森警惕地问她,这段时间,她并非一次两次提这些话,就好像,在为分手做充分的准备。
“我……我就是怕……”
“有我在怕个鬼!”时敛森匆忙打断她的迟疑。
林鹿反复提醒他同一件事:“时敛森,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说。”
“我出生的地方,我的家庭……”
时敛森忍无可忍,再度烦躁的打断她的话:“你出生的地方,你的家庭,任何一切都是我无法想像的贫穷落后!你家里至今未通信号,到镇上只能骑一辆破脚踏车!你父母终生务农,连普通话都说不利嗦!除此之外,你还有一个心智不全的弟弟!”这些话时敛森都能倒背如流了,他咆哮一通,气得脸红脖子粗,说完之后,质问林鹿:“可是这些,跟我们在不在一起结不结婚有什么冲突?林鹿,你的出生你的家庭包括你的父母,你是无法选择的。但你是否愿意和我在一起,是否愿意和我结婚组个新家庭,都是你可以自由选择的!”
见林鹿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仍旧咄咄逼人:“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林鹿,我可以保证的是,我不会嫌弃你的家庭,因为哪怕我心里冒出一点点的不满意,我都觉得那是对你的失重。因为我爱你,我怎么会轻视与你有关的一切呢?可是如果你因此产生负担,认为我们的家境悬殊而选择离开我,那么你真是蠢到了我无法原谅你的地步。”
“对不起,我真的太害怕这样的差距了,因为总是害怕到最后不能如愿以偿嫁给你。”林鹿说着,强撑着不敢落下的泪水浸湿了眼眶。
“真是没见过比你更傻的人了!也是见鬼了,怎么就还偏偏被我喜欢上了,好担心你的基因会拉低咱俩以后孩子的平均智商。”时敛森见话说开了,也就舒了口气,假意埋汰她。
林鹿不知在想什么,之后对上他的眼睛,“我弟弟不是先生性脑瘫,他很小的时候发高烧,起初我父母并未及时送到医院……”
“林鹿,这些过错都不应由你背负,甚至你弟弟哪怕是先天性脑瘫,也不影响我要和你共度余生的心。林鹿,我们在一起,从来与其他无关,而是因为爱。”
林鹿泪眼婆娑,轻语:“谢谢你爱我。”
时敛森轻哼一声,伸出手掌盖住林鹿的眼睛,从此以后,他最不想看她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