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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月,午休的时候,教官进了我们宿舍,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孩儿。
我们照例都站在过道里,等着教官检查完他的行李之后出去。
那男孩就站在我对面,个子有点矮,五官很清秀,我注意到他眼尾有一颗和我一样的泪痣,年龄看着要比我小不少,眼睛瞪的大大的,脸上分明还惊魂未定。
等到教官出去,我坐回床上,他一个人将被烦乱的行李收拾好,小心地坐在床上。
“你好……我叫……苏容与……”他看着我开口,声音很小,甚至有点抖,
我心道,完了。
没错,他的床紧挨着我的。
我哥转过来看着我俩,眉头微微皱起,我赶紧用眼神示意他没事。
果然没几分钟,教官又踹开我们的门。
“你俩滚出来!”
我叹了口气,穿鞋走了出去,新人果然是新人。
他显然是第一次挨打,就打了不到十下,那哭的叫一个惨,可能也是年纪小的缘故吧。
回去之后我一眼都没看他,直接上床躺下了,生怕他再给我来一句。
不过我能感觉到,他盯着我看了好几分钟才回床上。
这么一闹我也睡不着了,过了十来分钟,我微微起身,看见他正可怜兮兮地蜷缩在角落,后背还不敢贴着墙,偶尔还吸几下鼻子。
我都觉得他可怜。
尤其是下午的体能训练,他还被教官抽了不止一次,哭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晚饭后我看见他去上厕所,我刻意跟在了他后面,快到的时候,我看了看周围没人,便叫住了他。
“你叫苏容与是吧?”我问他,他显然吓了一跳,眼睛睁的很大看着我,但没出声。
还算有点记性,我想。
“这儿没监控。”我忍着笑意补了一句,
“对对对不起……哥哥……我中午……”他紧张地话都说不利索,好像我是来找后账的一样。
“记住就行了,以后别跟别人说话了。”我说,
他点了点头,
“也别相信别人,听懂了吗?”
“你也不行吗哥哥?”他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天真,
“我也不行。”我叹了口气,“你多大了?”
“十五。”他回答我,声音还是很小很小,的确是可以天真的年纪。
“哥哥你真好。”我看他咬了咬嘴唇,眼睛红红的望着我,看上去委屈极了。
我知道那种感觉,如果没有我哥在这儿,我肯定也一分钟都熬不下去。
“以后就好了,”我昧着心安慰他,“别叫哥哥了,我叫陆修漫。”
说完我就走了,我怕我也压不住自己的情绪,十五岁,真小。
可也没有人放过他。
日子还得过,苏容与天天用实际行动诠释着他真的超级超级怕疼,楚羲和依旧从容地活着,陈郢还是一直没什么存在感。
不过之后楚羲和又被随机叫上台了一次,他还是那句“他死了”,结果被抽了三十二下。
我真怕楚羲和哪天被活活打死。
又过了大概一个月,三月初,天气没那么冷了,绿意正一点一点逼近。
那天我去上厕所,我注意到苏容与悄悄地跟着我,我猜他有话要说,就故意在厕所停留的时间久了一点,等人都走完,我们才出去。
“怎么了?”我开口问他,
“修漫哥……我,我昨晚好像发现了一条通往外面的路。”
“你说什么?”我不由皱紧眉头,
“真的!我昨天晚上起夜,不小心踩到了井盖掉了下去,一开始太滑了我爬不上去,我又很害怕,就顺着下水道往前走了走,然后从梯子上去,是在围墙外。”他十分认真地跟我解释,
“那你怎么没跑?”毕竟在这里待了两个月,见得多了,对谁都有提防的意思。
“我……我觉得你和修远哥都对我很好,我不能把你们扔在这里。”
单纯,简单,坦然。
“时间有限,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说。”我看了看表,不能出来太长时间,苏容与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跑了回去。
我往回走的时候在想,苏容与不会撒谎,要是真的……
那就跑,我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虽然我还不知道去哪,但只要出去了,就能活着了。
我想到一句话,傻人有傻福,这大概说的就是苏容与。
我又不禁想起刚刚苏容与说的那句话,“你和修远哥都对我很好”
很好吗?我问自己,
不过给了他一瓶伤药,偶尔在厕所旁边安慰他一两句,这称得上好吗?
大概我们永远都不知道,其实在不经意间,就可能成为了谁的光。
不过我没有告诉我哥,空欢喜这种事,一个人比两个人要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