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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与庭转过身,看着追过来的人,他心口发涨,满满当当都是被爱的滋味。
其实他得偿所愿的几率比中彩票还要低。
他何其幸运。
可他有病,得到了神明的爱还不关起门来踏踏实实过日子,他总是不安分,偏要疑神疑鬼,身体不听他的,脑子也不听他的。
他不是从虚拟世界回来才生病的,他一直有病。
陆与庭朝着陈子轻走去,他越走越快,假肢的接受腔重重磨着残肢,眼泪又掉了下来。
不是疼的。
是怪小时候的陆与庭为什么没保护好自己的腿,害得如今的陆与庭连简单的快步走都做不到位。
他可以换一副腿脚完好的身体,他有的是方法,可他不想,他会自残,会嫉妒到发狂。
陆与庭无法忍受别人的一部分进入他老婆。
而他的意识目睹一切发生,像是在看老婆和人偷情。
陆与庭越走越快,他开始跑起来,陈子轻一看他跑,心都蹦到嗓子眼,边叫他别跑,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迎上去。
陈子轻看他眼睛红彤彤,脸上还挂着泪,不由得一怔,那股子吊起来的慌张无处安放。
陆与庭将他抱住,潮湿的脸埋在他颈窝。
陈子轻的脖子里湿湿的,他不知所措地抱着陆与庭的脑袋。
陆与庭听到他呼吸急促地抽泣,愣了愣,抬起头问:“老婆,你怎么哭了?”
“我是看你哭才哭的。”陈子轻把眼泪擦在他身前的衣服上,“是不是警卫队为难你了?”
“他们没为难我。”陆与庭哽咽。
小情侣抱头痛哭了一小会,他们四目相视,然后又一起哭。
陈子轻抽抽嗒嗒:“那你哭什么?”
陆与庭声调里带着哭腔:“我高兴。”
陈子轻愕然,不是,哥,你那一炮轰响了警报,呜呜啦啦的响,联邦都注意到了,你还高兴?脑子坏掉了吧。
“不用骗我了,你怕我相信你说的去去就回,我心里有数的,我知道这事不好处理,你不会那么快回来。”陈子轻柔柔地说,“我哪都不去,就在家等你,不管你多晚回来。”
陆与庭的面色忽然变得十分古怪,一双赤红的眼紧盯他:“你不怪我按了很多监控?”
陈子轻捏着陆与庭的衣扣拨动,怪得过来吗。
陆与庭像是知道了答案,他将下颚抵在怀中人发顶,声音又近又远:“有我这样的男朋友,是你的不幸,轻轻,你好可怜。”陈子轻拍他胳膊:“警卫队还在等着,你别发神经。”
陆与庭托起他的脸,指腹捻他|潮||湿的皮肉:“我说真的。你热爱生活柔软也坚韧,该有一个身体健全,情绪稳定的男朋友,给你一段健康的爱情。”
陈子轻一点都没有因为这个话题陷入思考,幻想所谓的可能性,好奇他没走过的路上会有什么样的风景。他眼神坚定:“没什么该不该的。”
陆与庭气息加重,托他脸的手开始颤抖:“但你太惨了,缠着你的四条狗都是疯子,没一个正常人。”
陈子轻刚要握住他的手让他冷静,就听他说:“有一个相对来说还算正常。”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陈子轻拧起眉心,“陆与庭,你患得患失,会让我觉得自己失败,没办法给你安全感。”
陆与庭把湿淋淋的睫毛蹭在他手心,哑声道:“不要你给我,我自己会想办法得到。”
陈子轻用力环住他背部。
陆与庭想笑,生离死别的意味又出现了,他的老婆真可爱。
但他不能笑,笑了会被打的。
倒不是他不愿意被打,是他老婆一打他,就会让他兴奋,兴奋了便想做。
这个时候做不成。
陆与庭的喉头动了动,低声道:“我很快就回家。”
他偏头,像是害羞,声音压得更低地说了一句:“老公爱你。”
尾音尚未落下,人就背过身去,朝着警卫队方向走,耳朵根子上有一层薄薄的红。
陈子轻张了张嘴,我也爱你啊。
是爱的。
怎么会不爱。
这是他去年花几个月时间让自己平复冷却,仔细确认过的感情,是真的想要,不能不要。
所以他才会来找陆与庭。
男朋友的神经兮兮是好不了了,缺点蛮大的,当然,优点也蛮大的。两样拼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鲜活的陆与庭,挖掉哪个都会散。
陈子轻望着陆与庭的身影消失在视野,现在怎么办,是找他哥,还是找444。
前者是主系统,掌控星球运行的数据,后者是天蓝星统治者的伴侣。
陈子轻搓搓脸,别选了,都找。.
先找了他哥,后找了444,陈子轻等着他们的消息,他去一处院墙那里,透过护栏往外瞧。
地上的大黑蛇让社区给拖走了,地面被他砸出了个坑,尾巴抽动的痕迹也清晰可见。
空气里似乎还有烧焦的糊味。
陈子轻心有余悸,那蛇不会死了吧?他马上就否定,基因变异体很难死,顶多就是伤着了。
陆与庭那魔方不知道哪来的,陈子轻都没见过,他深深地吸口气。
这事怪不到陆与庭,全怪萨泽尔,被他明确的一次次拒绝了,还要开那么骚|气的粉红色飞行器来他们家房顶盘旋,不知死活的上门挑衅,把他的男朋友当摆设。
老话怎么说,先撩者贱。
陈子轻烦躁地叹了口气,他把花园散落的飞行器碎片清理清理,检查花草们的损失情况。
同一时间,天蓝星的总警卫科室内,陆与庭坐在椅子上和厉严通讯。
厉严不是个慈眉善目亲和友善的长辈,他直接就问:“能应付?”
陆与庭道:“没问题。”
厉严看着屏幕里眼尾很红的年轻人,料想到他肯定哭哭啼啼过,不禁皱了皱眉,态度很是冷硬:“三思而后行,你有家室。”
陆与庭轻笑:“如果别人惦记你爱人,还跑到你家示爱,你能冷静?”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陆与庭唇边的弧度敛去,他阴冷地哧笑一声,向不认可他的老丈人虚心请教。
“我的经验你用不上,跟你比起来,曾经在虚拟世界血腥暴力的我都被衬托得正常。”厉严说,“你不如试着少疯一点,少癫一点。”
通讯结束后,陆与庭登录中央网看他老婆的账号,反复看公开的动态,一条条看底下的评论。
这条动态要打印出来,钉在墙上。
满意的评论也要打印。
既然公开了关系,是不是该发秀恩爱的日常了?
他的老婆怎么这么不积极,还是要他提醒,这是他身为男朋友的职责所在。
名分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自己争取的。
再者说,他老婆不秀恩爱,会不会被粉丝们误会是他被逼的,不是自愿的?
不会,他男朋友长得还可以不是吗。
脸能当饭吃?
况且那张照片里,他男朋友的眼睛没睁开,兴许是瞎子。
瞎子怎么了,歧视残疾?
啧。
“是轻轻不是亲亲”的男朋友不是瞎子,却是真的残疾。
陆与庭面无表情地盗取老婆的账号密码进行登录,他的私信太多,根本看不过来。所以陆与庭知道,他当初说自己会看私信,还会回是假话。
私信点开不会显示已读,陆与庭随意点了十条私信,九条都是问他老婆是不是被人骗了,男朋友的底细查没查清楚,还叫他老婆宝宝。
剩下一条私信是那粉丝发了自拍,觉得自己比他男朋友长得帅,鼻子也更大,问他要不要考虑。
呵呵。
这没什么,陆与庭不是第一次偷偷登录老婆账号事后抹去记录,类似的私信他见过太多,早已麻木。
压根就不可能给他带来半分刺激。
陆与庭冷笑着将私信删除,并把那粉丝的账号给黑了。他闭了闭眼,想着他老婆公开后的第一条动态会是什么,或许是——谢谢大家对我的关爱,我跟我男朋友的感情很稳定,是初恋。
也有可能是,发张他们的亲密照,配上爱心的动图。
陆与庭退出中央网,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
有脚步声从门口进来,“陆先生,那位被您袭击的民众没有生命危险,目前他还在昏迷中,他的身份信息我们无权得知,不知您能否提供。”
陆与庭的眼眸没睁开,他置若罔闻。
“根据我们调查,那民众这段时间频繁出现在您的住处周围。”警官在他对面坐下来,“以您现在的处境,最好还是拿出您正当防卫的证据。”
警官严肃道:“毕竟联邦法律严禁在住宅区公然使用粒子武器,您是实实在在的违反了法律。”
陆与庭还是没反应。
警官手中的电子笔在桌上点了点,秋山湖是独栋别墅,这陆先生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住户的投诉。他们必须尽快安抚住户,给个交代,以免把事态扩大。
“你想想您的家人,您在这里多待一小时,您的家人就多但又您一小时。要是您没为自己争取到有利的一面,那您很有可能会面临制裁,短则数月,长则数年,那您的家人……”
?
警官一番说辞还没讲完,就看见陆先生突然将两条腿抬起来,架在他的办公桌上,他立刻站起身,愠怒道:“陆先生,这里是警卫科,请您……”
“砰”
一根假肢被放在桌面上。
警官噤声。
陆与庭卸下另外一根假肢,和前一根并排,他露出被接受腔紧紧包裹的残肢,礼貌地笑道:“麻烦给我两张湿巾。”
警官下意识拿了湿巾递过去。
陆与庭捏着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残肢部位因为摩擦有些红的皮肤,顺便把接受腔也擦了擦,然后说:“我申请残疾人福利。”
警官回神,他的视线从假肢转移到少年的残缺肢体部分,这是如假包换的残疾。
秋山湖的住户登记名单上竟然没有这信息。说明少年一直隐瞒自己的残疾情况,邻居们都不知情。
警官道:“陆先生,您申请残疾人福利没问题,只是您触犯的不是简单的……”
“哦,对了,我不止腿残疾,我还有精神疾病,”陆与庭似是才想起来这么个事,他云淡风轻地说完这句就将个人网域打开,调出两个残疾电子证件。
警官瞪着证件,下巴都要惊掉。
“当然,残疾不是犯法的理由,我的确是正当防卫,那飞行器干扰环境影响我心情,放的花球彩片之类的东西对我老婆示爱,影响我们感情,我受到了挑衅,于是精神失常进行反击。”陆与庭微笑,“就是这样。”
警官咽了口唾沫:“好的,好的好的。”
他快速记下笔录:“那就是说,受伤的民众在追求您老婆?他不顾您的存在,向您老婆表达爱意?”
陆与庭疑惑:“怎么,我刚才表达的不够清楚?”
警官欲要说什么,冷不丁地想到他的另一个残疾证,就把嘴里的话换掉:“您表达的够清楚了,我们这边会为您申请残疾人福利。”
陆与庭颔首:“那么,请问你们走流程需要多久,我现在腿很疼,精神也不好。”
“流程的话,我们需要向联邦递交您残疾相关的……我们尽快。”警官快步出去办事。
路过上司办公室,警官脚步一转,拐进去吐槽。
卢落在和一根棒棒糖较劲,前半段没开口,后半段听到个字眼,手上动作猝然一停:“你说他叫什么?”
警官答道:“陆与庭。”
卢落的神色像是隐忍着某种情绪:“我问的是他老婆。”
“他老婆吗?”警官不太确定地查看电子记录,“姓陈,陈子轻。”
咣当——
卢落手中的棒棒糖掉落下来。
警官诧异:“卢队?”
卢落摆手让下属出去,他拿起桌上的棒棒糖,将剩下的包装纸剥完,只是跟虚拟世界的那人其中一个名字相同而已,没什么的。
那人用过十一个名字,现实世界出现雷同的情况又不是第一次见。
卢落压下翻上来的情绪,阖眼吃起棒棒糖。
几个瞬息后,他站起身,动作幅度过大,胯骨磕到桌沿导致整个桌子剧烈颤动。
卢落大步走出办公室,并让下属把陈子轻在秋山湖的详细住址发给他。.
陈子轻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打发时间,大门口的监视器发出智能提示音,阿旺跟小花顿时戒备地低吼。“没事没事,咱不怕,咱不出门就是。”
他安抚好它们过去一看,外面是个陌生面孔,碎发,眉眼清润。
“你找谁?”陈子轻不动声色,他担心是塔修家族的人,或者是萨泽尔的手下。但仔细瞅来人,又感觉不像,对方身上有股子编制内的气质。
男人出示证件。
陈子轻看清证件上的信息,连忙站直身体问道:“卢,卢警官你好,不知道你过来是有什么事。”
卢落将门里人的紧张收进眼底,他解释:“我是为了你男……为了屋主扰乱治安的事来的。”
陈子轻的脸色一变:“怎么就扰乱治安了啊,那飞行器到我们的房子面积内了,四舍五入就是进我们家了,那他私闯民宅,我们是有权进行防卫的。”
对于他的这番诡辩,卢落没抨击批评,顺势给他上个法律科普课,而是静默。
陈子轻也知道自己站不住脚,他呼吸不稳,双手抓住护栏凑上去:“我男朋友怎么样了啊,他应该有配合你们吧,要是他有什么没说清楚,那你问我好了,我会说的。”
字里行间都是怕男朋友被判刑的惊慌。
快哭了。
卢落若有似无地扫过护栏上的十根手指,白而嫩,是被娇养着的,他不自觉地放软声调:“别担心,你男朋友配合得很好,我只是例行公事地走访调查。”
陈子轻松口气:“那你就在这说吧。”
卢落问挑眉:“不方便进去?”
陈子轻说:“不方便。”
卢落尽量不引起反感地看着他:“为什么不方便?”
“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方便。”陈子轻的眼角眉梢都浮现出一抹不耐。
卢落仓促地离开,连一个字都没留下。
直到远离那栋房子,卢落才停下来,他不用拿出虚拟世界的一些事和物来试探了,那年轻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分出来的意识陪玩了十个世界的宿主,把他当狗耍,让他本世界的他精神失常的对象。
好消息,人找到了。
坏消息,有伴儿了。
更坏的消息,两人同居几个月了。
妈的。
卢落脱帽咒骂,骂完了才将警帽重新戴回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走了。.
陈子轻不知道那位警官是实习系统259,也不知道自己暴露了,他在快六点的时候等到陆与庭回家,急急忙忙地询问情况。
“没事了吧?”
“嗯。”陆与庭是被秋山湖警卫队的人送回来的,他坐在轮椅上拉陈子轻的手,“事情等会儿说,我先去给你做晚饭。”
陈子轻恍惚了几秒,推着轮椅问他:“假肢呢?”
陆与庭的眉间有几分疲倦:“在警卫室,明天他们会送过来。”
“那轮椅是……”
“他们准备的,不花一分钱,对残疾人士的关怀。”陆与庭转过轮椅面向他,“好了,不慌了,我平安的回来了不是吗。”
陈子轻忧心忡忡:“塔修家族那边会不会找麻烦呢。”
“不会。”
陆与庭笃定道。
陈子轻好奇陆与庭为什么这么肯定,他只说晚饭做什么菜,还叫陈子轻去地下室一趟,把他备用的那副假肢拿出来。
坐轮椅没办法下厨,不方便。
……
变异体不但难死,还自带治愈能力,萨泽尔恢复得快,被轰糊了的他只养了不到十天就完全康复。
萨泽尔好了伤疤忘了疼,狗改不了吃屎,他一痊愈就去秋山湖,还找机会跟陆与庭碰了面。
同事多年,萨泽尔作为后辈,多次客观地认可666这个前辈的工作能力,欣赏他原则性极强的处事风格,还叫实习系统以他为学习榜样。
现在就只剩考虑情敌这层关系。
萨泽尔打量一时的赢家,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人,事到如今他依然觉得荒唐。
公司内部行走的规章制度,666,竟然是高中生的年纪。
三十多岁事业有成的萨泽尔很难不投以俯视的目光,即便他们身高相等。
萨泽尔开口道:“我奇怪你怎么没被联邦带走。”
陆与庭出来挖腐叶土回去种花,没给萨泽尔一个眼神。
萨泽尔道:“我查了天蓝星的相关条文,有一条其他星球没有,针对的是残障人士,那个群体享有一定的特权。”
他的视线落在陆与庭的腿上:“没想到你是个残疾。”
陆与庭并未呈现出一副敏感到听不得人这么形容他的姿态:“我身体残缺又怎样,要什么有什么,而有的人身体完整,要什么没什么。”
萨泽尔的面色沉了沉:“他被虚拟世界的记忆迷惑了心智,爱上的是架构师构建的你,并非真实。”
“这句话送给在本世界当他舔狗的你。”陆与庭笑一声。
“你又有什么区别。”
萨泽尔说完就意识到这里面的区别大了。
陆与庭是先喜欢现实中的陈子轻的,他们三个不是。在陈子轻看来,他们都不清楚也不了解真正的他是什么样的人,迷上的不过是虚拟世界的他,他们早晚会幻灭,会清醒。
陈子轻会认为他目前还没分清虚拟和现实,过段时间就发现一切都没意思,等他回过头来再看,就是小丑记事。
萨泽尔心灰意冷,单凭陈子轻不信任他给出的情感这条,他就输得彻彻底底。
实际上他回到本世界后就整理过内心,不存在模糊不清的可能。
“呵。”
一声轻笑打断萨泽尔的思绪。
陆与庭将一铁锹腐叶土放进袋子里:“他要是长得畸形,或者是个一张嘴凑不出两颗牙的老头,你也会爱?”
萨泽尔抿唇。
陆与庭讥笑:“别自欺欺人了,你所谓的爱是建立在他长得符合你喜好的基础上。”
说完就拎着袋子离去。.
当晚陈子轻进浴室洗澡的时候,猝不及防地瞥见窗户上有一个硕大的黑色蛇头,他距离当场被送走只差一口气。
“萨泽尔,你是不是想死!”陈子轻冲到窗边,“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你真的别太过分!”
黑蛇发出人声:“我和你说几句话就走。”
陈子轻蹙眉。
萨泽尔的脸上都是深黑的鳞片,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一双金色的竖瞳直直地盯着窗户里的人:“我们动静小点就不会让你男人发现。”
“不然他又要使用粒子武器,就算他是残障人士,联邦也不可能次次都对他从轻发落。”
萨泽尔言语中的威胁恰到好处:“你明白的,上次他打伤我,我对家族隐瞒下来了,还封锁了消息,我给你男人善后,纯粹是为了你,整个星球都很难找到我这么大度的情敌。”
陈子轻咬了咬牙:“整个星球也很难找到你这么没皮没脸的人。”
萨泽尔听着他的嘲讽,看着他生气的模样,不禁有些走神。
陈子轻压低声音:“你要说什么就赶紧说!”
萨泽尔忍着不吞吐信子,免得吓到眼前人:“有件事被我漏掉了,我来你家是他的意思,他之前跟我说过,欢迎我去你们家做客。”
陈子轻:“……”
萨泽尔说:“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他。”
陈子轻眼神飘忽。
“但你问了,他不一定承认。”萨泽尔笑了下,“这没关系,我有拷贝聊天记录数据。”
陈子轻面不改色地呛声:“这年头还有人信聊天记录这种东西?”
萨泽尔情绪低落。
陈子轻让他滚,他没忍住吐了吐信子,然后就被嫌弃了,萨泽尔缩了缩脑袋,很不情愿地消失在夜色中。.
深夜,萨泽尔联系朋友:“江余,你有挖墙脚的经验吗?”
江余那边是早上,他在跑步机上跑动:“没有,我只知道能被你挖来的,也会被别人挖走。”
萨泽尔喝着红酒:“他本该是我的,我排在666前面,我是他的第一选择。”
“那又怎样。”江余气息平稳地调速,“要我说,不如算了,反正你喜欢的是虚拟世界的每个他,而不是现实中的他。”
萨泽尔攥紧酒杯,连朋友都这么想,更别说是那个人了。
江余说:“况且你在虚拟世界的情感,也并非完全是你自己掌控的,这里面有架构师的误导。”
酒杯出现裂缝,里面的酒液淅淅沥沥地洒了出来。
“我建议你收拾好泛滥的执着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上去,让他对你改观,”江余提速后,气息有了紊乱的迹象,“这是你要做的第一步。”
萨泽尔伸舌舔手上的红酒,他的舌头颜色是紫|黑|色,细长而扁平,舌头顶端开叉裹着|黏||液:“理智让我找不到反驳你的点,但我控制不住。”
江余将随着跑步散落的额发捋上去,指骨修长分明:“人你已经找到了,跑也跑不了,你缠他太紧,只会让他更加反感。”
萨泽尔神色灰暗:“缠不缠的,他都不喜欢我。”
“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你还扭不到手,”江余边跑边说,“我要是你就默默的喜欢,默默的关注,体面的站在一边看着,为有可能出现的捡漏机会做准备。”
萨泽尔的舌头把掌心和手指上的酒液都|舔||得一干二净,留下一层黏||液:“捡漏机会?好大的饼。”
“就看你吃不吃了,你的寿命很长吧,来日方长,一切都有可能,何必急于求成。”江余说,“喜欢是你一个人的事,最好不要打扰到你喜欢的人。”
萨泽尔语出惊人:“他是个残疾。”
江余有几分惊讶,666不但是个阴暗疯批,怎么还残了,原来他是又疯又残,和虚拟世界的重叠程度极高。
“怪不得他除了初始世界,之后九个世界的NPC身份都是残疾,不同部位不同情况的残疾。”萨泽尔冷声,“原来是他私自在滞销品里搜索关键词锁定了一个范围,限定了感情线主NPC的残疾设置。”
江余不意外666的暗箱操作,那样的人要是他情敌,他会被激起胜负欲:“你说这个,只会让我觉得你更加技不如人。”
萨泽尔兀自低低笑出声,笑了会,满怀期待地叹道:“我能让陈子轻骑着我上天入海。”
江余说出残酷的事实:“关键是他不肯骑。”
“他却要骑一个残废,我不懂,虚拟世界骑骑就算了,为什么回来后还要骑。”萨泽尔硬生生抠下脸上的一块鳞片,顿时鲜血淋漓,“两条腿膝盖以下都没有,这样的人怎么能给他幸福。”
江余说:“你那边的科技,很要解决这问题的吧。”
萨泽尔将鳞片吃下去,咀嚼声令人毛骨悚然:“666不会解决的,他要靠这点卖惨,我早就在虚拟世界看惯了他的下作嘴脸。”
江余很难不鄙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连屎跟呕吐物都可以吃。”
萨泽尔淡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我是仇敌。”
“我就事论事。”江余喘息道,“萨泽尔,不要脸个够,想要的人就一定能弄到手不是所有爱情里的法则,道德败坏的事尽量少做,我个人比较不耻小三行为,虽然你目前连小三的位置都够不到。“
萨泽尔的话里没什么愤怒的味道:“那你还帮我找他。”
江余说:“一码归一码。”
萨泽尔看着窗外,玻璃窗上映着血淋淋的半边脸:“他很快就不止要被我一个人烦了,他男人很快也不止对我一个人轰炮了。”
“你们也够热闹的。”江余事不关己地啧了一声,“我要是666,先杀了你们,然后连夜搬到没开发的地球上去,过上没羞没臊的二人世界。”
“首先,他的心上人喜欢热闹,他虚伪的不搞自私强制那一套,不可能把人带到哪里藏起来,他没家,别人有。”萨泽尔讥讽,“其实,他有绿帽癖,他不会杀了我们三个,只会吊着我们,看他们玩。”
江余从跑步机上下来:“萨泽尔,听我一句劝,别因为在虚拟世界追着人屁股后面跑了太久,回来后还要追着他跑,牺牲了尊严得不到想要的,因此产生报复的念头。”
萨泽尔的唇角泛起嘲弄的笑容:“我不会。”
永远不会。
他已经将犯贱跟卑微刻在灵魂深处,根本不敢硬来。
哪怕是那个人和自己男人在他面前做,叫他跪着递上|套||子,他都能用双手捧着递过去,还会问要什么味道,什么型号。.
江余的兼职时间是六点到八点,他一上线就找000。
回复他的是111。
江余从000口中听说过111工作上的一些事,譬如111手底下有个宿主跟他的经历相似,结局却不同。
那宿主好像姓沈,沈什么默,他有个任务世界的NPC是个吸血鬼,在他走后就发疯把服务器的数据全都搞瘫痪,牵连了一百多个世界。
111没办法,不得不送他去另一个时空,也就是沧澜星上的一个按照他本世界拷贝的时空,让他安抚家属的情绪值,只要达到和谐,他就能永存,不老不死的活下去。
那宿主没成为系统工作者,平平淡淡的在平行时空享受生活。
哪像他。
不过,现在不太会有NPC能让数据大面积崩塌的现象发生,早就修复过了。
江余问111要了888陪玩的十个世界数据,大致浏览了一遍单纯的文字记录。
如果初始世界的主线任务正常做下去,那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
666大概率在进去前就对小宿主动了情,他带着个人情感旁观小宿主做任务攻略目标,绝不允许自己是5||P|中的一员。
大锅饭哪有独门小灶香。
所以第一个主线任务中断被修改是必然的。
888注定成不了小宿主的其中一扇门。
江余不合时宜递想到这周轮到第二扇门,他上周找同事借的菊花灵已经用光了,那玩意消耗得太快。
Shit。
江余铁青着脸再次跟人借菊花灵,没它,他会被|干||死。.
江余不知道萨泽尔在听完他的建议后,做出了一个决定——给那两位同事丢了一枚信号弹。
本就知情的卢落,和刚知情的另一位实习系统都找过来。那实习系统的工作号是316,火爆全球的大明星弗为,二十出头的摇滚青年,耳朵上两排耳钉闪闪发亮,舌尖上还钉了一颗,从头到脚一身张扬不羁的爆发性美感。
三人就这么在现实中打了个照面。
准确来说,是三条丧家犬。
他们各怀心思地扎堆在别墅外蹲点,天公不作美,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实际中央网有发通告,他们谁也没放在心上。
萨泽尔显然很有经验,他不慌不忙地支了个遮雨棚,在里面避雨。
弗为在雨里当落汤鸡,精心打理的发型全毁了,身上喷的香水被冲散,定制的行头也湿漉漉地紧贴一身腱子肉,他是最晚一个知道的,连夜坐飞船过来,眼袋快要掉到鞋面上。
雨实在是大,卢落手中激光枪甩出一串水珠,马上又被雨水淋湿。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钻进萨泽尔的雨棚。
萨泽尔没驱赶他们,目光自顾自地停留在虚空,大黑蛇仿佛进入冬眠状态,静止住了。
一声轻响让冰雪融化,大黑蛇结束冬眠迎来万物复苏,瞳孔竖立道:“他更新了动态。”
另外两人同一时间收到提示,他们迅速进入中央网。
那人发的动态是——男朋友给我做的蛋炒饭。
弗为被胸腔那股妒火烧得面目狰狞:“蛋炒饭这种廉价的东西,也值得他发到中央网。”
卢落呢喃:“太好养了。”
萨泽尔轻叹:“他一直这么好养。”
棚子外跟棚子上面劈里啪啦响,棚子里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三人在各自的账号上看蛋炒饭,看饿了,不约而同地点外卖。
然而雨太大,电闪雷鸣不安全,附近的店不派送。
弗为气急败坏:“操,等着老子的投诉吧!”
卢落跟萨泽尔相对安静,无论是嫉妒同事抱得美人归,还是失望连份蛋炒饭都吃不到。
不多时,同事出来扔垃圾,他没立刻将垃圾扔进垃圾桶,而是放在脚边,站在屋檐下擦了擦手上的水,取出一支香烟,徐徐地吸了起来。
大门对面的棚子似是隐形了,连同那三道恨不得要他死的视线。
陆与庭抽完香烟,他将烟头碾灭,弹了弹身前衣服上的烟灰,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皮耷拉着继续站立,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陈子轻从门里出来,蹦跳着趴到他背上,抱住他脖子。
他一下就笑了,笑得愉悦而赏心悦目。
陆与庭捉住背上人的腿,指骨嵌进他软||嫩的腿肉里,一路往上,抓着他圆|溜|溜的小屁||股往上一托,侧过脸和他接了个吻,背着他回去。
而那包垃圾被遗忘在原地。
棚子里凝结成冰的气流终于破裂慢慢恢复,弗为狠狠抹把脸,两只眼睛因为偷窥到的一幕而发红:“操,陆与庭绝对是故意的!”
对于这番言论,两个情敌没表态。
“他妈的,有种陆与庭就在屋檐下剥了他的衣服做啊,起码能让老子一饱眼福,吃不到,能看到也是好的。”弗为无能狂怒,“你们计他们接吻的时间了吗?我估算是八分钟。”
“两根舌头绕来绕去有什么意思,有种让老子也进去绕绕。”弗为胡言乱语。
萨泽尔忽然抬眼看向对面。
卢落和弗为紧跟其后,他们看见陆与庭又出来,将那包垃圾扔进了垃圾桶。
弗为蠢蠢欲动道:“他的垃圾。”
卢落沉着道:“也是他男人的垃圾。”
萨泽尔观雨:“卫生间的垃圾融水了,厨房的垃圾智能管家随叫随到收走,能扔出来的只有卧室跟客厅的垃圾,说不定里面有他们用过的套。”
弗为又蠢蠢欲动。
卢落仍旧是理智在线的那位:“他不需要套,那么多菊花灵,怎么可能用得完。”
萨泽尔说:“总要擦吧。”
弗为两眼泛光:“擦过他身体的纸。”
卢落面容冷静道:“那是他男人送到战场退出来的子子孙孙。”
萨泽尔不认同:“不也有他的,他总要出一些。”
弗为再一次动了偷垃圾的念头:“一个色,分得出来?”
萨泽尔不快不慢道:“我带了检测仪器,可以当场检测出是不是他的。”
你妈的。
他何德何能,有这种变态级别的情敌。
弗为冲上去,趁萨泽尔不注意一脚将人踹翻,抢走仪器就去翻垃圾桶。
翻个垃圾桶都要抢,动作慢了,就只剩666那狗逼的子子孙孙了。
卢落摇摇头:“堂堂一个大明星,竟然干出翻私宅垃圾桶的行为,传出去也算是一种塌房。”
他前一秒还在鄙夷,下一秒就问从地上爬起来的萨泽尔。
“仪器还有吗,借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