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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门打开又关上。
安鱼站在走廊上,她看见宁恪趿着拖鞋下楼,这么冷的天就只披了件大衣外套,忙叫住她:“可可,你去哪里啊?”
宁恪被她叫了一声,在原地站住了,脚步慢了下来:“我下去。”
安鱼忙给她拿羽绒服:“别看白天升温了,晚上也冷啊。”
宁恪嗯了声。
也是,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这么蓬头垢面地跑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想见她呢。
她深呼吸,没来由激荡的心情慢慢跌回谷底的感觉。
宁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拖鞋,想了想还是回到休息室,换好衣服,顺手扎了把头发:“我等下就上来。颜云致来了。”
房间里空调暖气开得足,宁恪这会才感觉到冷了。
她扎头发时看镜子,幸好热度退了,脸不红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在电梯里,她还不忘给自己的手机开了机,看到不少未接来电。
到了一楼,她出电梯,往外走了几步,看见颜云致在不远处,斜斜倚着车门。
“什么时候到的?”宁恪走过去,“没多大的事,不用专门来一趟。”
“没到多久,”颜云致微微扬眉,“这对你来说,是习以为常的小事吗?”
宁恪抿了下唇,没回答:“晚上冷,找个咖啡厅坐坐吧。”
才走两步,宁恪后悔刚才没换鞋了,才想起自己穿了一双奶黄色的猫猫头拖鞋。这双棉拖鞋是安鱼买的,奶黄色,猫耳朵,还画了一个大大的鱼骨头图案。
她走着走着慢下来,颜云致也似不经意间低头看了眼,忍着笑似的:“走吧。”
宁恪怕失眠,没点咖啡,说自己什么都不要。
颜云致在跟侍者说话,宁恪在看手机,她没回复的时候,明殊又给她发了一条微信,问她还好吗。
颜云致这么晚过来,是明殊跟她说的吗?
“点了一杯牛奶,”颜云致点好餐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用,”宁恪摇头,“今天的事我会尽快处理好,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听着她说话,颜云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但她还是没说什么:“那个叫陈弦的人,不是第一次了吧。”
宁恪本不想回答她的话,但又想起那次不太愉快的通话,颜云致说的那句,我是你的妻子。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颜云致生气。
她沉默了片刻,才点头:“以前合作过一部偶像剧,当时就闹得不太愉快。再加上跟他同公司的唐希关系很差。还有,我跟陈弦的伯父有过冲突,所以越闹越僵。”
颜云致点头:“知道了。”
侍者过来上餐,颜云致给她盛了一碗汤:“先喝点汤暖暖胃。”
宁恪:“点这么多?”
本以为她还要再问些什么,没想到她根本不再问了,像是丝毫不关心视频的真假,也不关心她跟谁有什么关系,只关心怎么把她喂饱。
颜云致目光笃定:“我知道你一定饿了。”
“颜云致,”宁恪满是哀怨地叫了她一声,“你能不能别晚上让我吃东西了啊?”
颜云致还是第一次听她这种语气说话,像抱怨又像是撒娇,忍不住笑了:“可我想跟你一起吃东西,不行么?”
宁恪认命地叹了一口气,一边喝汤,一边开始盘算自己回去要做多少运动才能消耗完热量。
才喝两口,她想起电话里的话:“你说你推掉了谢医生那边的复查?”
“没事,”颜云致又给她夹了菜,还是那副云淡风轻语气,“也就是常规的复查。我不这么说,你会下来么?”
宁恪见她不愿多说,不问了。
宁恪实在没胃口,只喝了一碗汤。
颜云致看她这样,问她:“不舒服吗?”
“没事,”宁恪避而不谈,“买单吧,这家店快关门了。”
往音臣娱乐走的路上,两人说着话。
“这几天还有没有什么工作安排?”
“之前有个商务拍摄,还有一点没拍完,明天继续。还有一个宣发综艺,就是跟你提的那个,定在后天了。”
颜云致嗯了声:“那你的事情呢?”
宁恪:“我会处理好,不会再为这种事打扰你。”
正好到了楼下,宁恪说:“我先上去了。”
“小宁,”颜云致叫住她,她的神色在月光中温柔而坚定,“我知道你今天不愿意谈这件事。等你调整完心情,明天我们来谈你这次遇到的麻烦。现在跟我一起回家。”
宁恪没答应:“不回去。”
她语气并不坚定,颜云致也不像往常般好说话,也不让步,吐字清晰有力:“宁恪,我是你太太。”
我是你太太。
此生此世,我都会相信你,站在你身边。
宁恪一怔。
她下意识抬起头去看她,颜云致拿着车钥匙,修长白净的手指弯了弯:“今天卢姐包了你最喜欢的荠菜馄饨,给你晒了被子。”
宁恪看她那个动作像小猫摆手一样,合理怀疑她在内涵自己的猫猫头拖鞋,她脸红了:“喂!”
颜云致像是知道她不能再拒绝,打开车门:“现在,我们回家。”
宁恪深呼一口气,还是坐上了副驾驶。
她有段时间没坐颜云致的车了。
车载香薰也换了,很清淡的松木味,大概是怕吵到她,颜云致没有放昆曲。
这两天宁恪几乎没踏实睡过觉,此刻却突然感受到紧绷的心情稍微放松下来。
大概是之前喝了一碗热汤的原因,再加上车开得很稳,车窗又开着,很暖和,困意上涌,她睡着了。
颜云致知道她睡着了,估计她几天都没休息好,所以也没叫她。
直到下车时,她绕到右边去开车门,弯下腰叫她:“小宁,到家了。”
宁恪含糊应了一声。
她长发披散着,脸颊埋在发丝里,听见叫她抬了下头,颜云致才看见她满头都是汗,脸颊酡红,再一摸,是滚烫的。
颜云致没再叫她,弯腰把她抱出来。
宁恪一点也不重,平时总是叫嚷着说不能多吃,容易会长胖,但她其实身体状态控制得非常好。
颜云致抱宁恪下车,额头出了汗,偏偏怀里的人也不安稳,扭动两下。
她轻声说:“别动,再动就抱不动你了。”
宁恪还有点意识,抓着颜云致的手臂,踉踉跄跄地往家里走。
进了客厅,卢姐一见她这般模样忙迎过来:“这是怎么了?”
“家里没有退烧药了,”颜云致把宁恪放到沙发上,这番动作下来她气息也不平稳,“卢姐,辛苦你去买点感冒药,要冲剂,她不喜欢吃药片。”
卢姐忙应了两声好,匆匆忙忙出门了。
颜云致把毛巾打湿,宁恪原本靠着沙发,就这么两秒已经躺下,蜷缩着身子,半睡半醒。
颜云致坐下来,用毛巾给宁恪擦了擦脸。
可宁恪根本不让她碰:“烦死了,你离我远点好不好?”
“什么?”
宁恪还在继续说:“别靠我这么近,不许离我这么近。”
颜云致捏着毛巾的手停在半空。
宁恪在做梦。
她的思绪很混乱,连续几天没睡好觉了,她梦到了好久好久以前。梦到了……颜云致要出国那年。
她知道这个消息很晚。
才知道没多久,颜家的车开过来,司机下来传话,说颜云致想跟她说几句话。她在阳台上看见车窗降下来,颜爷爷铁青着脸。伯父叫她下楼,她不肯下去。
她就站在阳台上想,这个人要走了。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走了。
哪怕前一天,她们还约好了明天见。
她看着那辆车开远。
可是没多久梦境就变了。
她又梦到自己在机场,但她来晚了,飞机早就飞走了。
她在机场里哭,一边哭一边说,你扔下我,我就不要你了。
太久远的往事,在流逝的时间中早已变得模糊。
可她想起来还是会伤心,含糊不清地质问:“你以为你说明天见就是明天见吗?”
“什么明天?”
颜云致听见她说梦话,也怕她烧糊涂了,不去管她是不是抗拒她的靠近,把冷毛巾敷在她额头上,轻声叫她的名字:“宁恪?”
额头传来一阵凉意。宁恪动了动眼睛,她找回了一点意识,却又未全然清醒。像嫌白炽灯的灯光刺眼,她拿手背遮住眼睛:“跟夏霖声一起练琴,我等了十个小时。你就跟她走了。”
“等我?”颜云致没听清她说什么,低头靠近了,又问她,“你说夏霖声什么?”
想不起来,她什么时候跟夏霖声走了,把宁恪丢下,相反的是好几次,她为了宁恪,推了跟夏霖声约的练习。
“小宁?”
她又叫了宁恪一声,像是被吵到休息,宁恪发起脾气来:“你能不能别来烦我了……我没有不陪你的家人。我今天去见你妈妈了。”
颜云致放柔了语调,安抚着她的脾气:“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不好,我该早点回来的。”
本以为她不在,宁恪下午不会过去的。
宁恪终于安静下来,
这时卢姐也买了感冒药回来,等宁恪喝了药,终于清醒了点,靠坐在沙发上,捂着耳朵,像嫌两人说话的声音吵到了她。
卢姐想上前搭一把手扶她上楼,宁恪却不要她碰:“我不想动。”
颜云致看出她难受:“卢姐,你先去配楼休息。”
“我一起照看着吧?”
“不用。我在就可以了。”
等卢姐走了,客厅也安静了。
宁恪松下手,没再捂耳朵。
颜云致看出她有些意识,靠过去劝她:“我们回房间去休息,好不好?”
宁恪终于睁开眼,摇头:“不想去。”
颜云致拿她没办法,只好放柔声音再劝她:“我抱你起来。”
宁恪被她半抱起,才站了两秒就一个腿软,两人一起往沙发倒去。
她把颜云致压在沙发上。
“小宁?”颜云致轻声叫她的名字。
宁恪抓住她的手腕。
那双素日里明丽闪烁的眼眸,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低烧,水雾蒙蒙,眸光潋滟,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颜云致。
混沌的意识早就在朦胧不清中成了幻影。
她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十年前对她温和纵容的阿致姐姐,还是现在跟她结婚两年相敬如宾的颜云致。
白炽灯的灯光还是那么刺眼。
宁恪被那亮光刺到眼睛发酸,喉咙也发酸,心里闷闷的,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小宁,”颜云致又叫了她一声,“乖乖的。起来一下,我们回房间休息好嘛?”
这种哄小朋友的语气,听得宁恪皱起眉头。颜云致还当她是以前没长大的小姑娘吗?
她现在是她的妻子。
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她可以对她做任何事情。
比如……
宁恪的目光从那双含烟蕴雨的眼眸下移,一直到了她的唇。
她可以对她做任何事。
比如,亲她。
这个念头来得莫名其妙,哪怕在低烧中,宁恪也知道这个想法是不对劲的。
可她偏偏就是好委屈,为什么不能亲?
她是她太太。
她皱着眉,似乎在思索要做什么。
就这么撑着手,看着颜云致不说话。
僵持了太久,颜云致轻轻动了下手腕,却被她更紧握住。
还没等到颜云致再有动作,宁恪身体一软,趴在了她颈窝里。
意识陷入混沌的那一刻,宁恪轻声说:“你不是故意丢下我的,是不是?”
颜云致一怔:“我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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