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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段痛苦黑暗的往事,路晚芳也止不住的有些红了眼。
“我一直觉得对不起这孩子,远白为了我一直付出太多。”
说着路晚芳呼吸起伏大上了一些,“远白小时候没人和他一起玩,就在家里陪我,我带着他时常摆弄不少东西,其中啊远白就最喜欢画画。”
“那时候远白四五岁时不时就要给我画画,那些画我都保存下来放在相框里,想着远白长大后拿给他看。”
“远白上高中后文科成绩方面还可以,也一直都有去画室,想着高考的时候考所艺术类的院校。”
路晚芳至今还忘不了陪着路远白去学校参加百日誓师那天,路远白笑着跟他说着国内知名的美术院,想考进去学油画。
青涩的少年眼里是对未来无尽的期待和向往。
路远白一双眼睛带着神采,“等我考进去了,我就每学期放假回来给你画肖像画。”
“妈等着。”路晚芳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
然而少年的梦想和愿望也终究没有实现。
路晚芳垂眸看着手机上路远白的照片,“我和他父亲打离婚官司的时候远白正值高三快要高考的时候。”
说着路晚芳的唇抿了抿,好似有些不忍,“远白每天放学后都会来我住的出租屋陪我,因为我和他父亲婚姻的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和压力,但远白最后也顺利的参加了高考,成绩十分不错,填报的院校专业也成功录取了他。”
“但是这孩子为了我放弃了。”
路晚芳和沈康勇离婚的这一事,沈康勇一直死咬着不松口,要的就是他在上流圈子里的脸面。
虽然上流圈子里的关系也乱,但是谁也不会放在明面上,在外面有了二奶和私生子就是不光彩,哪怕这社会上很多有钱人都有,哪怕这是一种常态,但这不是绝对不是正常而是腐朽。
大家族自然十分注重这些,而上流圈子最有地位的就是那些百年世家。
想和这样的世家套近乎,自然不可能有混乱上不了台面的生活。
沈康勇是个白手起家的穷小子,而路晚芳陪着这穷小子吃了半辈子的苦。
在圈子里沈康勇还是有点让人佩服的资本的,白手起家的穷小子能闯出今天的天地绝对不容易,但是也不能忽略身后一直支持着他的路晚芳。
现在沈康勇这丑事败露,自然有不少大家背地里暗暗数落他。
沈康勇这人在乎名誉要面子,为了保住在上流圈子的形象地位,死咬着路晚芳不放手。
然而却美名其曰不抛弃糟糠妻。
说来也可笑,路晚芳和路远白被逼的住进了三十平的小出租屋,外面的野种私生子带着他那个不要脸小三妈成功进了沈家的门。
那个男人还是坚持着不肯离婚。
甚至背地里开始打压路晚芳母子,路晚芳打官司需要钱,路远白上大学需要钱,而她们手里却分文没有,甚至也没有人愿意借给他们。
起初宋昭会偷偷拿钱给路远白,但是家里发现后,宋昭家里就不让宋昭去和路远白来往,这浑水他们家不想趟,宋昭反抗家里就直接将人送去国外念书。
紧接着路远白开始付不起高昂的官司和律师费,渐渐的也才明白没有钱在社会上寸步难行。
他开始打工,路晚芳也去找了些保姆的活干,但是不够,远远不够。
一次路远白下工回家看见躺在沙发上就昏睡过去的疲惫的母亲,心里五味杂陈。
路远白站在狭小的出租屋里看了许久,随后迈步走进房间,撕了他心心念念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联系了他之前想挖掘他的星探,迈进了娱乐圈这谭深水。
当然这谭深水也不好过,就算是路远白之后稍有了些名气过的好了一些,随之而来的也有着沈家的打压。
路晚芳看着段誉道:“你知道之前有媒体爆料说远白打女人的事情吗?”
段誉听后愣了一下,这个消息他也听说过,是婚前让人去调查路远白知道的。
但当时助理说是乌龙事件段誉就没在意了,毕竟只是协议的合作者,他只要利益。
路晚芳:“远白这孩子根本没有打女人,是沈康勇那边给远白弄出来的黑料。”
当时路远白参演张导的电影刚上映,正是微微有了些小名气的时候。
那天李含微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找到了路远白。
冷嘲热讽的对路远白说了不少话。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没想到你却和你母亲一样蠢。”
李含微身上穿着贵妇装,手上提着价格不菲的名牌包,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的进了路远白的休息室。
路远白看着面前的女人,目光像似一潭死水,阴唳无波。
“你来这做什么?”
李含微找了个位置坐下,“还能干什么,我这个做后妈的来看看沈小少爷过的怎么样。”
“哦,不对,现在你不是沈小少爷了,改姓路了,现在沈家的沈小少爷是我儿子慈文了。”
李含微的话听在耳中却没有半点激怒路远白,看着眼前的女人,路远白只觉得可笑。
无知愚蠢。
李含微看着路远白,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心里十分明白沈康勇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大儿子的,甚至心里的位置她的慈文根本超越不了,不然也不会想方设法逼路远白回沈家。
李含微知道沈康勇不仅在乎的是脸面,还有路远白。
毕竟是第一个孩子,所有的感情当然会付出的多一些。
虽然李含微不甘心,但是她也是识时务的,没有在明面上诋毁过路远白,只是在背地里吹吹枕边风。
他们慈文可怜,从小就偷偷摸摸的活着,什么好东西都没有过,那些好东西都给路远白和路晚芳,他们母子过的苦,但是知足,他们什么都不要,只要沈康勇好好的。
路远白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此时对方就好似个跳梁小丑一样炫耀着别人不屑要的东西。
路远白要是想要沈家少爷的位置就不会改性,他要是想回去就不会一直带着母亲打官司,他厌恶那里,厌恶沈康勇,厌恶李含微和沈慈文。
他不想再见到他们,他们是淤泥里的蛆虫,身上是冲天的恶臭,看上一眼就令人发呕。
李含微:“当然你要是想回来也可以,毕竟现在干着这些抛头露面买笑脸的活我都替你觉得丢人,你回来我们慈文可以让让你,毕竟我们慈文可不像你和你那个妈一样心胸狭隘容不得人,我们慈文懂事,知道礼仪谦让。”
谁知此话一处,路远白没回答,反而笑了出来。
路远白着实被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的话逗笑了。
那笑容充满了不屑和讽刺。
李含微见了一时间面上有些挂不住,“你笑什么?”
“大言不惭。”路远白冷声笑道。
李含微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愤怒道:“你说什么?”
路远白:“听不懂?”
“我笑沈慈文有礼仪教养。”
李含微,“这有什么可笑的,你嫉妒我们慈文……”
“我嫉妒他什么了?”路远白目光直视着李含微,“嫉妒他有个看他还要偷偷摸摸像老鼠一样的父亲,还是嫉妒他明知道别人有家庭还往上贴的小三妈,还是他这私生子的身份?你难道是想让我羡慕他活得像老鼠一样的生活?”
说着路远白抬步靠近李含微,“你们现在有的这些不是我被夺走的,而是我不想要的,我丢下的垃圾你们当成宝贝不可笑?”
“你给人做小三当二奶,破坏别人家庭,伤害一个跟你毫不相干无冤无仇的女人,现在倒过来反咬一口不可笑?”
李含微:“我怎么伤害了,我和路晚芳又没有婚姻关系,我没有义务去维持她的婚姻,什么小三不小三的说的这么难听,我又没有损害她的利益。”
路远白目光淡淡的看着她,突然觉得和这个女人争辩有些可笑,是有多无知才会说出这些话。
“你说你没有义务去维护我母亲的婚姻当然可以,但是你去破坏就是你没有教养就是你不要脸,沈康勇和你一样,都是见不光的人。”
“你和沈康勇同流合污,他恶心,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主谋一个同犯。”
“你说你没有损害我母亲的利益,我告诉你,沈康勇在你和你那上不了台面的儿子身上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母亲和沈康勇婚姻的共同财产。”
“这就是利益,这就是损害,你还不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笑你?”
“我是笑你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这么无知不知羞耻,笑你说自养出来的儿子有礼仪教养。”
说着路远白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含微,言语讥讽,“你和沈康勇背着我母亲偷情,活得像藏匿在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而沈慈文就在这恶臭的下水道出生,礼仪教养你和沈康勇这个做父母的身上都没有,你还指望沈慈文有?”
李含微被气得面颊通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大度让你回去接受你,你这白眼狼可好,好心当成驴肝肺。”
路远白看着她,“哪有什么好心,一开始就是驴肝肺,只是你自认不清罢了。”
李含微原本化着妆的面容变得扭曲起来。
“路远白你不要不识好歹了!”
在李含微眼里,不是路远白不想回沈家,而是她不让他回。
她今天来也只不过是见沈康勇心里放不下,她大度充当好人在沈康勇心里留下好印象,让路远白回去,这样说不定因为她的缘故,沈康勇会更加注重沈慈文。
但是直到今天一直执迷不悟的李含微才知道,不是路远白忌惮她和慈文才会不回沈家,而是路远白根本不稀罕,根本不想回去。
衬得她好不容易做出的大度十分可笑。
“你现在有什么可耀武扬威的,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苟延残喘的样子,为了钱去酒局你父亲看见了都觉得丢人,你现在干的是什么工作你不知道,给别人买笑脸的,以前是下九流!”
“你不回去正好,以后沈家的所有都是我们慈文的,你一分也得不到,那些家业房产都是我们慈文的。”
说着李含微好像抓到了什么致命点。
“你不是厌恶我们吗?但是你现在看看,我们到底是谁过的好。”
“你说我是不要脸的小三二奶,说你父亲是下水道的老鼠,说慈文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就只有你和你母亲清清白白,光明磊落,但你看看你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
“你和你母亲不是无辜吗?不是清白吗?那怎么混着今天这个地步。”
路远白咬紧牙关,一时间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这个污浊的时代就是这样,有礼仪廉耻的人活得狼狈可悲,而那些真正伤害了别人,没有半点羞耻心的人却活得比谁都要好,都要富足。
真心被人耻笑,被人践踏,踩在脚底。
没有良心和道德的人会活得更好。
说着李含微还想想起了什么上前一步,抬了抬脖颈将上面的项链露了出来。
路远白瞬间瞳孔猛缩,这个女人此时脖子上带着的是路晚芳的嫁妆。
李含微,“现在沈家的女主人是我,所有的东西不是我想要什么都有,倒是你们清白的母子活得让人发笑。”
“我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笑话我们,你自过的这么狼狈还咬牙不承认,我倒是觉你比较可笑。”
“路远白你以前多风光啊,家里千娇百宠的沈小少爷,到头来还不是输给我们慈文了,你有什么好炫耀的,你比我们慈文多的不过也只是个身份。”
“你母亲愚蠢,你也一样,不知道识时务,你看看她现在活得多狼狈,那些好东西现在不都是我的了。”
说着还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这项链不错,她现在戴的话反而糟蹋了,还是比较适合我。”
然而李含微话刚说完,就直觉脖颈上一阵刺疼。
只见面前气红了眼的路远白抬手将项链从女人脖子上扯了下来。
“我母亲的东西你也配!”
李含微被吓了一跳,看着路远白骇人的目光,一时间以为路远白要跟她动手。
“你干什么……你……你还想跟我动手不成。”
路远白抬步向李含微走近,女人一时间吓得连连后退。
最后被逼的后背靠在墙上,李含微害怕的大叫了出来,然而想象中的暴力却没有落下来。
抬眼只见路远白嘲讽的看着自。
“我不是你们这样的人,也不会成为你们这样的人。”
说着就将李含微赶出了休息室。
李含微被赶走后,路远白几乎是脱力的跌坐在沙发上。
心里对沈康勇的痛恨愈演愈烈,一切的一切都被沈康勇毁了。
他带着李含微和沈慈文这两个帮凶,毁了他和母亲原本的生活。
李含微说的没错,他们过的不好,他们没做错的人反而过的比做错的人活的更加狼狈辛苦,这是不争的事实。
为什么会这样……
路远白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再也没了光彩。
一时间甚至开始怀疑自。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会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
而那些该受到惩罚的人却活得好好的,甚至锦衣玉食,不为生活而发愁。
明明做错事的是沈康勇,是李含微。
但最后受到惩罚的却是他和母亲。
被赶出来后,李含微一时间不知道脸面应该往那里放,但是跟着李含微过来的有心人却找了个角度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视频中路远白将李含微逼进角落,这个死角视频中没有拍摄到,但紧接着李含微的叫声就从里面传来出来。
视频也噶言而止。
李含微看了十分满意,之后让人传到了网上。
路远白当时事业上刚刚有些水花,然而还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就迎来了铺天盖地的网暴和恶评。
这些路晚芳都知道,但儿子为了不让她担心,一直都没有回家,但是钱却一直给路晚芳寄过去。
在这人生黑暗的时间没人知道路远白去看心理医生,也没人知道这是路远白自失眠后又一次的心理创伤。
从此那个青涩如骄阳般的少年,整日与药物为伴。
路晚芳跟段誉讲着路远白的过往,之后客厅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阿誉你的出现我很感谢。”路晚芳,“当初远白要结婚的时候我也很意外,因为上一辈婚姻的缘故,我以为这孩子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
“但是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能让远白重新开始接受感情。”
路晚芳拉住段誉的手,“真的十分感谢,你能成为远白的依靠,陪着远白走出低谷。”
路远白说着,段誉却沉默了,因为他没有,从低谷走出来的至始至终都只有路远白一人。
他没有靠任何人,是自站起来从哪昏暗的谷底自爬出来的。
段誉现在心里有些痛恨自,他和路远白结婚五年了,要是一开始他就爱上路远白该有多好,是不是就能够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他精神依靠,是不是他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
段誉:“我应该感谢他,不是我去救赎他,而是白白改变了我。”
路晚芳听后一愣,随后笑道:“是吗。”
段誉点了点头,“我很爱他,同样的也很庆幸他爱我。”
段誉在感情这方面在遇到路远白之前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他不知道,也不太懂,但路远白却一一都带给了他。
不光是是两人之间的爱情,还有路晚芳的亲情,爱屋及乌的也到了段誉的身上。
放在办公司里安神的香包,注意到他爱吃的茴香饺子,让他挑选颜色的毛线球和像家人一样坐在客厅聊天。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段誉之前没有过的,都是因为路远白。
让这个男人逐渐完整。
“谢谢你……妈。”
段誉口吻有些不自然的叫出了这个称呼,面容上也有些微微僵硬。
路晚芳没说什么,看着段誉笑了起来。
路晚芳其实也知道段誉在试着接受有他们,都是有着过往的孩子,要给出的是耐心而不是催促。
段誉看着路晚芳,郑重道:“谢谢你把白白带来这个世界。”
在哪昏暗无光的日子里路远白唯一的精神支持是路远白,将路远白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也亦是路晚芳。
路远白想过自杀,但是为了母亲活了下来。
段誉感谢路晚芳将路远白留了下来,以至于后来两人才得以相爱。
——
“你这是要去哪里?”
看着眼前提着行李的沈慈文,李含微开口叫住儿子。
沈慈文回头看向母亲,笑道:“出去跟朋友玩几天?”
李含微化着浓妆的面容上微微有些难看,开口质问,“真的。”
沈慈文点了点头,“当然了,只不过是去找朋友玩几天,几天后就回来了。”
听着儿子的解释,李含微道:“慈文,你不会是去找路远白吧。”
沈慈文听后面容一僵,随后有些不自然的笑道:“当然不是,我去找他干什么,给我自找不痛快?”
李含微又看了儿子一眼,“最好不是。”
李含微迈步上来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慈文就格外的关注路远白,虽然从小李含微就告诉路远白和他的关系,让沈慈文小小年纪就跟路远白攀比较劲,但是当时沈慈文还没有像这么关注路远白。
好像是从高中的时候开始的,沈慈文每次回家都会说起路远白。
嘴上说着贬低的话,面上却是笑着的。
高三那年事情发生后沈慈文去国外上了大学,这几年李含微不太清楚儿子在学校的动向,但却无意之间发现不少儿子回国的机票,但这几次回来李含微却从来没见过儿子。
沈慈文从家里出来后到达机场赶飞机,飞了大半天很快就到达了哪海边的小县城。
沈慈文坐上事先找好的人的车,随后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沈慈文几乎是刚下车就看见了不远处站在人群中的青年。
路远白穿着一身校服,正和人聊着什么。
猛地一看,还以为是刚上高中时候的路远白。
沈慈文站在原地,目光在路远白身上游走,隐晦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