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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阳光下的青年正垂首听着身边的人说着什么,随后来给路远白送水的林目无意之间向四周看去,一眼就撇到了沈慈文所在的方向。
林目原本面上带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潮牌的青年是谁。
沈慈文。
路远白那个渣爹的私生子。
此时正拖着行李箱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路远白的方向。
林目目光厌恶的看着沈慈文的方向,没过多久也有不少工作人员注意到沈慈文这号人物。
沈慈文长相虽不及路远白这个哥哥,但是也十分优越,站在那里像个出来游玩的公子哥。
而路远白就在转头时,发现了沈慈文。
路远白原本听着工作人员说着事情,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也不那么冷漠,然而等在看到沈慈文后,原本映着光的眸子沉了下来。
几乎是看了沈慈文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反而这短暂的目光交汇,让沈慈文面容上带上了一丝愉悦。
“远白哥!”
沈慈文站在不远处,看着路远白的身影大声喊道。
然而那道背影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呼唤而转身。
沈慈文看着,心里是按捺不住起伏,算一算他已经有大半年没有看见路远白了。
这对两人来说可以说是时间相对较久的一次相见。
从出生开始沈慈文就一直生活在路远白身边。
沈慈文有意识开始李含微就告诉了他,他和路远白之间的关系。
那个在学校十分受人欢迎的小雪团子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但也是抢走他父爱的坏孩子。
李含微一直给沈慈文灌输着这样的思想。
路远白在沈家享受到的荣华富贵其实都是他们的,只不过是被路远白和路晚芳抢走了,所以他们才不能和父亲生活在一起,所以小时候才有小朋友笑话他没有爸爸。
渐渐沈慈文也开始这样认为,他把路远白当作抢走父亲的敌人,当作竞争者,处处攀比,处处要强。
然而也可能是小时候的路远白太没有追求,成绩也不是很好,就算是沈慈文比赢了,也感受不到什么成就感。
因为不论自己有没有把路远白比下去,对方都不在意,路远白每天都过的很开心。
因为天真烂漫的小少爷根本就不知道父亲外面还有一个见不得人家,那个家里有着另一个女人和孩子。
自然路远白眼里也没有沈慈文这一号人的存在。
哪怕背地里沈慈文对他争锋较劲,但对方却一直在唱着独角戏,路远白根本没有在意这个比他小了两岁的私生子。
直到上初中,沈慈文假装和路远白做朋友,两人才渐渐有了交集。
路远白才渐渐的注意到沈慈文。
就这样沈慈文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和路远白相处,但是背地里却没少给路远白制造麻烦。
甚至有心引导路远白抽烟学坏。
当时沈慈文将路远白叫到厕所,说是有好东西要给他。
当时路远白天真单纯,真以为有什么大宝藏,想也没想就跟着去了。
谁知道却是一包香烟。
路远白看见后当时就愣住了。
也好在当时的路远白十分胆小,抽烟这种事情根本不敢做出来。
毕竟之前刚上初中的时候路晚芳作为母亲就给路远白做了许多的教育,笑着跟路远白说要好好学习,好好交朋友,不要打架不要抽烟,不然腿打折。
路晚芳表面一直都是慈母,但是原则问题也坚决不让儿子犯。
可谓是用最温柔的表情说着最恨的话。
当时路远白看着沈慈文手上的香烟,白净的小包子脸瞬间皱了起来,随后像似做贼一样看了眼四周有没有人,随后忙从沈慈文手里夺过香烟盒,“你……你手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说着就想扔进垃圾桶里,但还怕有老师会发现,直接丢到了厕所里。
路远白皱着白净的小包子脸看着沈慈文,“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害人的东西,要是吸多了会……会……”
路远白胆小的一时间自己也不敢往下说,随后面容有些担心的看着沈慈文,“你没吸过吧?”
看着路远白一双桃花眼紧张的看着自己,沈慈文原本打算说的话瞬间卡在了喉间。
最后鬼使神差的摇了摇头。
路远白见了笑道:“那就好,我还怕你吸了,身体会难受呢。”
说着路远白就拉着沈慈文在厕所这个神圣的地方学着路晚芳的口气告诉对方烟草的坏处,不是好东西,以后也不要碰。
沈慈文当时听后心里十分不屑,但是路远白的话却在之后他每次想要抽烟的时候冒出来。
渐渐的沈慈文也再也没抽过烟。
初中三年里沈慈文一直都想方设法想要路远白学坏,但是小少爷胆小什么都不敢做,就算发小宋昭也开始去逃学上网,路远白因为怕老师从来也没有参与过。
上了高中后,李含微对路远白母子更加忌惮,因为沈康勇之前答应她,过不久就能让她带着儿子进沈家,但一晃三年过去了,她连沈家大门都没碰过。
以至于沈慈文每次放学回家,李含微都会问路远白的事情,沈慈文也不得不对路远白更加关注。
渐渐的对路远白更加了解,也发现了路远白身上不少美好的东西。
每天李含微都在沈慈文耳边说着路远白抢走了他的东西。
沈慈文将当时路远白身上的美好,看作为了那是他的东西,那些都是他的,只不过是被路远白抢过去了。
高中的时候沈慈文时不时就会盯着路远白看,后来路远白留了长发,沈慈文别提心里多开心了。
路远白终于学坏了,但不可否认的是路远白把他当作朋友,问他长发合不合适时,沈慈文看着路远白的笑脸,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合适。
紧接着就是迎来了路远白的十八岁生日。
在那一天沈慈文下定决心,要夺回所有属于他和他母亲的东西。
沈家的荣华富贵,沈家小少爷的位置,父亲名目张大的爱,被人追捧和崇拜,这些他都要从路远白身上夺过来。
就如他所想的,生日宴上的路远白在看见他的礼物后像疯狗一样朝他扑了过来,两人扭打在一起,沈慈文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但是看着失魂落魄坐在被毁掉生日蛋糕旁边崩溃痛哭的路远白,心里好像并没有他想要的快感。
那哭的眼睛肿胀,鼻子通红的路远白,让人看着可怜。
当时他把这样的情绪看作是路远白对他的敌意,挤压太久爆发出来才没有快感。
他一直都记着小时候别人嘲笑他没有爸爸时候的情景,这些都是路远白害的。
他现在之所以不开心,只不过是因为路远白还不够惨。
之后快要高考的几个月沈慈文开始不断的找路远白的麻烦。
而对方只会冷眼看着自己。
这样的目光给了沈慈文很大的反差感,以前路远白都是笑着的,一双眼睛里好似有天上耀眼的星星,而此时看着他却十分冷漠甚至带着厌恶。
之后沈慈文也和路远白打过几次架,但无一都没有快感,反而看着擦着鼻血狼狈离开的路远白觉得心里不舒服。
直到路远白带着路晚芳离开沈家,等到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
沈慈文做了梦,梦里的人是路远白,对方面上带着笑的来找他玩,说要去游泳。
两人来到泳池边,路远白开始脱掉上身的衣服……
等沈慈文早上醒来,身下一片的粘腻。
沈慈文震惊的呆坐在床上。
这才明白那青春期看着路远白心里的躁动不是厌烦。
路远白身上的美好不是抢他的,而是路远白自身的。
而沈慈文觊觎已久的从来不是沈家小少爷的这个位置,他至始至终想要的都是路远白。
那个他暗自较劲的童年,成为朋友的初中,上高中后每天在一起青春时期少年内心的躁动。
沈慈文震惊于自己对路远白存在这样违背伦理的感情,但却也同时渴望得到对方注意。
就像小时候,他在背地里和路远白暗自攀比,但对方却不知道他一样。
隐晦贪婪。
紧接着他被父母送去国外上学,但脑海里却忘不掉路远白,也暗自派人去打探路远白的动向。
每过一段时间都会跑回去偷看路远白,要是被人发现了,就装作炫耀的样子在人前看着路远白,要是没发现目光就会变得十分阴暗。
但沈慈文是个有野心的人,他知道他对路远白的感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李含微和沈康勇。
等到他接手了沈家,没人能再束缚他,到时候再将路远白弄到身边也不迟。
但是沈慈文没想到的是路远白会跟段誉结婚。
接到这个消息后,沈慈文像疯了一样在房间里乱砸东西。
那光风霁月的路远白,他从小在角落暗暗偷看生怕被发现,他一直渴望的,一直所期盼的路远白,到最后成了别人的东西。
他一切的计划都因为段誉这个男人的出现毁了。
哪怕是他最后接手了沈家,哪怕他以后有了沈康勇的地位,他也不可能得到路远白了。
他就算是坐上沈家掌权的位置,也不可能跟段誉抗衡。
路远白是别人的了,他年少时的所有期盼与幻想都是别人的了。
嫉妒的枝蔓疯狂在心间生长,好似要冲破胸腔。
之后沈慈文每一次去偷偷摸摸的看路远白,有时都会撞见两人在一起。
路远白下戏和段誉前后脚的走进酒店,这一幕狠狠刺痛了沈慈文的眼睛,甚至就算是他不想看,两人的恩爱新闻也时常出现在娱乐新闻上。
但沈慈文心中对路远白的感情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之前听到路远白失忆,沈慈文几乎是欣喜若狂的奔向了医院,路远白失忆了,他的机会来了。
他先是在家和父亲商量这次将路远白哄骗回家里,沈康勇这个男人心里一直都有着路远白这个给大儿子的位置,都不用沈慈文多说什么,便让沈慈文去医院打探打探路远白的情况,要是可以就将路远白骗回来养着。
然而让沈慈文失算的是路远白只失去了七年记忆,高三那年他对路远白做的所有恶劣的事情,对方都记得。
当时沈慈文站在病房好似被当头泼了一桶冰水,但却也很快的也给自己找了心理安慰。
路远白现在只有十八,那就是说他还没有和段誉认识,也根本没有关于段誉的记忆。
然而事态的发展却和沈慈文想的背道而驰,路远白再见到段誉第一眼后就将那个男人当作了老婆,无论他如何让诋毁,如何调拨,那十八岁光风霁月的小少爷都不为所动。
沈慈文咬紧了牙关,就算是路远白失忆了也没有他的位置。
这个想法让沈慈文极其难受。
路远白和段誉结婚五年,他忍了五年,路远白失忆他以为他有机会了,但却和他想的相差甚远。
之后的大半年路远白前一段时间生活在段家,他没办法去看,后一段时间先是剧组封闭拍摄,之后段誉又过来两个月。
整整半年沈慈文都没有见过路远白。
昨天听说段誉回来了,忙收拾了行李过来。
沈慈文看着路远白离开的身影想迈步跟上,却被一旁的剧组工作人员拦下,“先生前方已经被剧组租下拍摄,闲杂人等不能进入。”
沈慈文看着路远白的身影,“我是来找远白哥的,我是他弟弟。”
这么一说工作人员瞧了沈慈文几眼,好像真跟路远白有着三分像。
就在工作人员犹豫的时候,林目上前道:“不用让他进来,远哥不认识他。”
沈慈文听后一时间咬紧牙关,林目算是个什么东西。
听到林目的话后,工作人员将沈慈文拒之门外。
沈慈文又在剧组拍摄的地方待了一会儿,随后这才打算先去找个酒店住。
本打算去找路远白住的酒店的,但是房满了,几乎是都给了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现在根本没有空房间能给沈慈文。
沈慈文一时间走投无路,只能先找了间小旅馆将行李放下。
随后就再次回到酒店等着路远白回来。
果不其然晚上九点的时候,路远白从此楼层的电梯上下来。
沈慈文也终于看见了他这大半年心心念念的路远白。
“远白哥。”
沈慈文站在门前看着他。
路远白抬眸看了他一眼,那双桃花眼平淡无波好似什么也没看见一般,径直从沈慈文身边走过。
沈慈文看着路远白要离开,几乎是下意识的去伸手拉路远白。
然而还没触碰到路远白的手臂,路远白就先一步动作躲闪开他的靠近。
“远白哥。”
路远白听见后,清秀的眉眼微皱,“谁允许你这么叫我。”
眼前的人面容清冷,声音冷漠,一双眼睛带着厌恶的看着他,沈慈文在看见路远白的眼神后几乎是瞬间僵在了原地。
十八岁的路远白看他的眼神,虽然也充满了厌恶但是却没有这么冷漠,因为当时路远心里对他有火,无法忽略他这个让他憎恨的存在。
但是现在路远白的眼神,就好似在看一个跟他无关的人,只不过这人身上有他厌恶的地方罢了。
路远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眼神看自己的,二十岁吧。
那一年路远白看他的眼神从厌恶憎恨变得越来越平淡,好似他这个人出现在他心中再也激不起什么波澜。
沈慈文心中突然有了股不祥的预感。
“远……路远白你……”沈慈文一时间有些不确定,但还是试探的问道:“你好了?”
路远白没看他一眼,而是迈步想要往前走。
而这充满厌烦的沉默就是路远白给沈慈文最好的回答。
沈慈文几乎是瞬间心里咯噔一下。
但很快就转变成一副挑衅的样子,“怎么,你现在这么不愿意看到我?”
他最害怕的就是路远白眼里没有他,他渴望得到路远白关注,就像他整个青春时期都躲在角落暗自偷看路远白。
哪怕是他用路远白厌恶的方式得到对方的关注也好,这样也好。
他想让路远白看看他。
“你不愿意见我,但我却偏不如你愿,我就是想要看看昔日沈家的小少爷落魄成什么样子。”
说着沈慈文就追上路远白,挡在人身前。
样貌优越的五官出现讥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一部片子又是封闭拍摄,又是受伤住院的,想想都狼狈。”
“你要是之前一早就回沈家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事,沈家又不是容不下你,是你自己心胸狭隘了。”
沈慈文看着路远白清冷的面容,嘴里说着对方最不愿意听到的刺耳的语言,他想用这种方式,让路远白看他,让对方那双没有情绪的桃花眼中因为他而有情绪起伏。
他不想让路远白看他时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他想和路远白有交流接触。
“你要是现在想要回沈家,你可以求求我,我回去帮你在爸面前说几句好话,说不定你还能灰溜溜的回去。你回去后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在这为了生活早晚拍戏苟延残喘。”
“你只要回去……”
“沈慈文。”
沈慈文的话刚说到一半,对面人冷漠的声音就截断了他的话语传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路远白口中说出,沈慈文几乎是有些兴奋的看向路远白。
“怎么,你动心了?”
然而此时路远白目光冷漠,看着沈慈文就好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你不觉你很可笑吗?”
沈慈文面上的笑容一僵。
路远白身姿挺拔的站在他对面,“从离开沈家那天开始,我至始至终就没有想过回去。”
“那些想法只不过是你和沈康勇意淫出来的罢了。”
“沈家的荣华富贵,沈家少爷的位置,我都不在乎。”
“在我心里只有厌恶,我厌恶沈家,厌恶沈康勇,厌恶你的母亲,同时也厌恶你。”
沈慈文几乎是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
紧接着沈慈文看着路远白还想说些什么,下一刻就听那冷漠的声音道:
“你以为我真的看不出来?”
沈慈文看着路远白的目光,一时间不知为何有些闪躲。
不……
不要说出来。
“你对我的那些龌龊心思。”
冷漠的话语传进耳里,沈慈文瞳孔猛地紧缩。
路远白看着他,自从一脚迈进了娱乐圈这个污浊的大染缸,世间的丑态路远白几乎是都见了个遍。
看人的本事自然也有长进。
而随着这些经历而磨砺出的能力,也让路远白看清了一直匍匐在他身边的沈慈文。
对方的眼神隐晦的看着他,以前路远白不知道,但是二十岁那年的痛苦经历却让他再一次看见沈慈文时,一眼看穿了对方内心的想法。
而紧接着让路远白瞬间觉得一阵恶心。
那鸠占鹊巢的私生子对他有感情。
这感情却不是一般的亲情也不是友情,而是违背伦理,十分隐晦的情爱。
路远白在哪之后每次再看见沈慈文都会觉得恶心,这个掠夺了他生活的人,抱有着对他见不得人的心思。
荒唐。
简直荒唐。
沈慈文震惊地看着路远白,几乎是无法反驳。
“你怎么知道的!”沈慈文上前一步看着路远白。
路远白:“如果你只想我一个人知道,就把你恶心人的眼神收一收。”
沈慈文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心中对路远白的感情却来的愈发碧涛汹涌。
“远白哥,我喜欢你,我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我之前一直把自己对你的感情看作是恨,但是对你做了许多事后我才发现不是,我……”
说着沈慈文想要抬手去触碰路远白。
然而路远白却侧身闪过。
“远白哥,我嫉妒,我嫉妒段誉和你结婚,我真的嫉妒到要发疯了。”
既然路远白已经知道了自己对他的感情,沈慈文也不再避讳。
“我嫉妒段誉能每天和你待在一起,和你一起吃饭,还有……”
沈慈文一想到段誉能和路远白亲密不愿再多说下去。
谁知下一刻就听路远白接道:“我们接吻,上床,你脑海中那些龌龊的事情我和段誉都干过了。”